笔趣阁 > 牧护关 > 第39章 安喜承包工程人工费年底结账,大家高兴回家过年

第39章 安喜承包工程人工费年底结账,大家高兴回家过年

    说是工棚其实就是用石棉瓦搭的两排宿舍,比伐木的工棚要高档,首先有电灯不漏雨,紧挨着厨房,有几间敞着的饭厅,说是饭厅还是胜利叔来订了几个木桌子和凳子,供吃饭不想去宿舍的人有个立脚的地方,不大功夫胜利叔提了两瓶“秦川大麯”回来,倒是厨娘为难了只有洋芋白菜和豆腐,厨娘变着花样做了四个菜。喝酒前安喜说:“告诉你俩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们的钱马上到账,坏消息是明年电厂大包干向外招标,活我们照样能干,可是钱不像今年这样好要!”他俩才不管明年的事喝着酒王永建说:“如果有钱尽快拿回去给大家发了,大家觉得你可靠有诚信,明年人也好叫。”安喜说“到腊月初你俩带上钱回去发!”胜利叔说:“钱要你回去发显得你有威望,知明度也高包工头的牌子也亮。”三个人推心置腹说着话喝着酒。田姨来了,她没见过安喜喝酒,而且喝得满脸通红说话磕磕拌拌。安喜叫田姨过来并说:“田姨,过几天他们都要回去了,这里这一摊子就交给你看管,你白天来转转晚上你得住在这,田姨只有你了拜托你了,谁叫我都是山里人。”田姨说:“好,好,好,你喝酒了就不要骑摩托车了,不安全!”“好,我推着回去!”田姨走了她还是不放心安喜,她骑自行车去电厂给童师傅说了。当童姨骑车赶来时,安喜已经醉了睡在王永建床上。曹胜利对童姨说:“安喜今儿高兴,他来说大家的钱过几天到账,让我们都放心地回去过年,一年到头安喜也辛苦,叫睡到这醒了我送回去你不用操心。”此刻童姨看着安喜感觉到自己做的不对,把钱管的安喜不知道挣了多钱,担心着大家,他今儿喝多是高兴,平时他有多压抑。 童姨到村口叫了一辆出租车,几个人把安喜抬上车,童姨在车上抱着安喜,到田姨家门口她和开车师傅硬把安喜拖出车外,她背着让师傅托着两条腿放在他床上。看着躺着的安喜童姨既心疼又同情,他做事慎重今天能喝醉心里承受多大的心事,我缺少和他的沟通,缺少对他的关心我太自私,他不知道自己挣了多少钱,你咋不问我?我不应该让他有这么多的顾虑,他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人。她给安喜洗脸,想办法脱去他的外衣,回家烧热水袋。 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平时这个时间他都会去民工灶上吃饭,幸好有田姨每天都给他留饭,現在他应该饿了吧?沉睡的安喜是童姨觉得自己不对,一会儿田姨来了,童姨问:“安喜是喝醉了吗?别人喝醉又哭又闹,他怎么这样安静不吃不喝,不拉不尿这样睡到啥时候呀?”田姨说:“他这是喝的太多了肚子在是空的,当他醒了自然要吃要喝,他现在和正常人一样是睡着了。”童姨问:“要不要送医院?”“不用送医院,你去摸他的体温主要摸看他尿裤子么。”没等摸安喜翻身了,他挣开眼看到童姨和田姨他的眼角流泪了,流着流着开始抽泣,竟然哭出声来,吓得童姨上床促起坐在安喜身后托着他,用毛巾擦着他的泪水,田姨赶忙给倒热水用嘴吹着。俩女人像侍候小孩儿一样服侍着。而安喜哭得更历害了。过了一会儿,安喜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他说:“姨,你下去我自己坐会。”他从童姨手中接过毛巾擦着脸说:“我是被你俩感动得哭了!”田姨说:“你个傻小子感动有什么好哭的,看把我俩吓的。”童姨说:“我去给你做饭去,你一定饿了吧?”安喜说:“一起吧!”当他下床两条腿发软,头晕目眩迈不开步他又坐下。田姨说:“让我去做饭,你陪着安喜。”童姨问:“你是不是想上厕所?”“不上,我不想让你为我操心!”他说着眼睛又红红的。童姨见状赶紧转变话题说:“工地上也没啥事了,你啥时候准备回去?”“我不着急回去,到腊月初八前让王永建和胜利叔回去,我回去太早山里人会说我这里的活不行,干不到年底,反正他俩在这也不发工资!”童姨说:“你想这么多总是为了别人考虑,你应该为自己考虑!”童姨的话是一语双关,但她知道安喜不会想到婚姻。“姨,我很好没有什么考虑的,只要能把大家的钱发了我比啥都高兴,你知道吗!这些钱过年正月又能说多少个媳妇,成就多少个家庭,要盖多少间房,至于我过年回去只要五百块钱,给家里每人一百,东西我就不买了,过完年正月十五一过我就来了!”这些话让童姨听得很心酸,她想安喜咋这么懂事,而且是大格局。 田姨把饭端来了鸡蛋汤沫湖。童姨说:“你吃饭吧吃了睡会。”安喜吃了饭人也轻松多了,他想到迎春于是他起床去给童姨打招呼,去准备接迎春。虽然他喝多了但他记得怎么回来的,只是身不由己。童姨说:“你都自身不保还能接她不?”“没事,我走过去就清醒了。”“哪咱俩一起去我自行车还在那呢!”“姨,你不用去我让迎春骑你车子,这样迎春就保险我在骑慢些你在家做饭吧!”童姨下楼目送安喜,虽然没去但担心他骑摩托车不安全。走在路上安喜在想今天喝醉了真丢人,让别人怎么看待我?自已控制不了自己以后怎么掌控大局?更丢人的事是让童姨背我,田姨她不去该多好我喝醉睡一觉就没事了,不管怎样喝酒也是为了高兴的事,以后少喝就是了。 等安喜到家时郝姨夫站在大门口望着,他回来听说安喜喝多,他也担心不是童姨让他出来看,而是自己在家呆不住。 吃饭时迎春问:“妈,我哥他喝醉是什么样子?他打人不?骂人不?”“他不打也不骂,但他哭了。”“哎!安喜哥,你哭了?是想你妈了?还是想媳妇了?”安喜说:“我是肚子饿了,”“肯定吐了,否则现在还没灵醒呢!”迎雪说:“能让我哥喝醉无非两件事,即高兴又压抑,喝醉哭了是触动感情了,眼泪代表他的心声,他想妈是在夜里,他想媳妇是在梦里。”这时童姨和安喜的目光投向迎雪,半会安喜说:“迎雪,你大学毕业去医院工作给医院省个透视机。”童姨被迎雪这一番话所震撼,她一针见血而且说得那么圆通,哎!她是迎春该多好! 饭后郝姨夫说:“安喜,今天是月底也是年底你的人工费今天已经打到账上,明天元旦放假,三号厂里开会,把你评选为先进工作者给你颁发奖状,在就公布84年工作任务。”“姨夫,我领奖状那些正式工有没有意见?”“他们有啥意见?是你从山里带来的农民工,是你为今年顺利完工做出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每个科室都有先进者不是你一个人,你是基建科推荐的,这次你得奖对你明年工作有了好的基础。”安喜不理解有什么好基础,但他知道是一百多山里人给他换来的荣誉。 童姨说:“明天元旦都放假了大家有没有啥想法?”迎雪说:“看电影!”迎春说:“你一个人去呗!”郝姨夫说:“听领导安排!”安喜说:“我想去理发、洗澡。”童姨问:“你为啥明天去理发?”“新事业从头做起,旧观念一手推平,洗澡是洗掉身上的陋习和不良的污垢,迎接新的一年好照头,进入正月不能理发,虽然是传说但我要尊重这种乡俗,因为我能做到,虽然离正月很远,但是期待,行动和行为早做准备!”童姨感到安喜的话很撼动,她本想安排大家明天去理发洗澡。目的和想法和安喜同样,可他用语言表达而且说得很完美。童姨问:“老郝同志,你看行不?”“能行,我尊重民主!”一旁的迎春说:“把你那关腔收起来,不要讨好你老婆子像个跟屁虫一样。”童姨问迎雪:“二丫头,你说咱十二点前洗澡还是下午洗澡,吃大餐是十二点还是下午六点吃,看电影安排到晚上。”“我姐说了算,我不发表建议。”安喜回到房间坐在床边,想着郝姨夫说的话,等3号厂里会议将给我带来什么命运、不管怎么样郝姨夫说的对,每个人每天都在学习中,每天接触的人都是老师,从别人言谈举止中学到很多知识,从别人做事中学到很多方法,如果你是一个上进的人,每天会从别人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如果你是一个好高骛远的人,只能想往奢靡的生活。人的圈子很重要,你每天接触的什么人,就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乞丐只能教你怎么讨饭,每个人的命运都攥在自己手里。 当初安喜决定离开陕北伐木才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在西安碰到童姨这是机会,安喜认为他的改变来自于童姨和郝姨夫,在西安巧遇童姨时自己不敢认,自己没有自信,一身脏衣服,一头乱发比乞丐多了一点自尊。如果不是郝姨夫给他买书提供学习资料,也许他今天是工地上一个贴墙的大工,也许是工棚里一百名农民工中的一人,连同他伐木回家给全家人买的毛线钱都是童姨给的。 每次郝姨夫的建议起了决定性因素,他有大格局有前詹性,在家他对童姨俯首称臣这是爱的表现。 1984年元月3号,厂方在大会议室召开19年表彰障大会,各科室领奖人员被安排在前排就坐,安喜对自己的表彰并不关心,而是关注84年的基建和外包情况。会议宣读先进工作者上台领奖,并奖励现金伍百元。十几个先进工作者和先进集体在台上合照留念,颁奖结束后厂长宣布1984年厂方实行改革方案,各科室只保留正副科长,其他人员另行安排,宣布基建重大项目对外实行大包干,重大工程是二万平米办公楼及扩建工程,具体方案正在实施中。直到会议结束安喜关注的事并不清楚,自己像一副象棋中的卒子离帅很远,自己的命运撑握在别人手中,由天吧!由命吧!家庭会议总在饭后,家庭的和谐家庭会议起着一定因素,会议是畅所欲言,是一家人沟通和理解包容的场所,也是发泄和喧泄的平台。会议开始安喜把今天奖励的五百元交给童姨,童姨拒收。安喜说:“姨,你不能拒收,我的光环只是我的皮囊,真正的灵魂来自一个团队和家庭,我沐浴在这样一个阳光的家庭,才成就了现在的我,今天的荣誉这不属于我一个人,姨,你收下!”童姨说:“你回家不是需要钱吗?”“姨,我回家用钱是另一个概念,在说我回家不需要多少钱,我大和我一样看重的不是钱,而看重的是你能帮助多少人,照亮身边人,我回家时你在给我!”童姨接钱时心里很欣慰,不是钱而是语言。童姨问:“你承包的人工费全部到账,你说应发13万多,你想想还有其它开资和你的想法?”安喜说:“我正想和大家商量一下,能不能再拿出一万元对王永建、书田、胜利叔、田姨和六个正式工,每人发一千元奖金,我住田姨的房费必须打点,钱来自于大家回馈于大家,这样路才能走得更远,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最后取决于大家。”安喜的想法又一次让童姨震撼,不是他的想法多伟大,而是又一次和她的想法相撞和重叠,我和他不是母子为啥心心相通,而且都是同样的想法?童姨问:“老郝,说说你的看法!”“想法很好,一万元未免太多。”安喜说:“姨夫,不多,当我们把钱认的太真情就淡了,当情淡了人脉就断了,我的未来靠的是人,只要有人就有一切!”郝姨夫说:“我和你们年轻人有代沟就依你吧,因为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安喜对童姨说:“姨,我要叮嘱你重要的事,我长大了能挣钱了,过年我回去了你替我给外婆、外爷和郝爷爷和奶奶拜个年,多给她们些钱她们用时方便,孝顺不等人她们是花甲之年,让她们过得好一点。”童姨说:“你知道你挣了多少钱?给她们了你的家人、亲人怎么办?”“我不想知道我挣了多少钱,没必要知道,我只知道我赚了,赚到比金钱更重的是亲情和人情,我的家人想法和我一样,我的亲人就是我身边人,他们也会支持我的做法。”童姨说:“散会!”童姨她不想听,不愿听,安喜的言词崔人泪下。腊月初六,郝科长向运输科申请一辆吉普车,把安喜、曹胜利、王永建和厨娘送回山里,胜利叔是个讲究人,他安排发放工资必须在腊月初八这一天,而且在十点开始,地点当然是他家,他想给他家里带来财气和人气。初八逢会赶集人多,领工资的人也是给下年打广告,让知道的人越多越好,说不定正月给他拜年找他干活的就多了。发工资的事是王永建和曹胜利,安喜显得清闲。几个月不见书田总有说不完的话,书田给安喜说结婚后的幸福感和优越感,而安喜给书田讲的责任感和成就感。安喜一回家找他的人多了,叫他的人更多无利不起早,有事显殷勤。街道过去的同学也亲近了,亲热了,都想着云里雾里的,想来谋个一职半差出人头地,弄得安喜妈到吃饭的时候满街道去找安喜。当然安喜比谁都了解人的个性,同学叫和请一百个不愿意去,但也得应付,本来回家想着上山砍柴帮家里干活,可家里大哥做木活的下角料到处都是。自从腊月初六回家,每天都在听着别人的奉承和应付中,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觉很不自在。 安乾坤忙着卖粉条安喜也帮不上忙,主要是没生意,逢会支摊卖问的人多买的人少,但不熬煎没人要,卖不完倒也不怕安喜有灶,剩下全部给儿子拉走。至于安喜在西安弄的咋样,不用问一定好,下苦的工钱都发了,父母纠结的心也放下了,至于安喜挣不挣钱不重要,落个好名声比钱强。给安喜说媳妇的人多都回绝了,即是说上,如果结婚连个地方住都没有。安喜回来啥事都不提也不问。安喜妈前后找安喜,不是叫吃饭,而是想知道安喜和迎春的事,一问安喜说你不要操心,人家迎春是正式工年龄也小,不可能回牧护关。问安喜乃迎春回来都叫我妈呢,安喜说那是西安人礼貌和口头禅。童姨把安喜的被褥拆洗,每天都会去收拾房间,新添一些用品。自从安喜回家童姨一家很不习惯,在也没有开家庭会议。几年相处突然离开一家人很失落,没有昔日的争吵和欢声笑语,一家人吃饭都没有胃口。但是每个人都控制着安喜的话题,没人接送迎春她也不去学驾照,整天依赖安喜的她像丢了魂似的,最能适应的是迎雪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她也想安喜,以前早晚吃饭在一个桌子上习惯了这个哥哥,她的喜欢隐藏在心底,她的爱很隐蔽。童姨对安喜是种母爱,没有这种母子情深的爱走不到今天,她对安喜关心、关怀出于母亲的本性,她并没有觉得对安喜有付出,都是安喜自己的造化,他身上发出光和热照亮身边人。他回家只要五百元而他想到的是这边的家人,他说他的亲人就在身边,不是这句话有多么伟大,而是他的内心庞大,格局更大。 郝科长在安喜承包的人工费上并没有徇私枉法,徇私舞弊,都是他自己做到的。奖状就是对一个人的总结,奖金是对一个人的鼓励。安喜有头脑有建筑方面的天赋,更有管理方面的特长,他说话委婉,做事圆通,人品和他的姓名一样安全讨人喜欢。俗话说:英雄不问出处,前程不问归途,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适时。安喜回家虽然沉浸在别人的拥护中,家人的呵护下,但他时刻想着西安的“家”,郝科长教会他做人做事,给他买学习资料是他人生第二任老师,最想的念是童姨,你为啥要对我这么好,我喝醉了背我,在出租车上抱着我,在床上促着我,都是我喝多惹的“祸”,这是母爱所做的,我今天的幸福都是这位伟大的‘母亲’所赐。迎春虽然霸道任性,分开了也有点想她,她的初吻给了我,她是爱而我是耍流氓,我对不起童姨和姨夫,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亲人不来往会陌生,我和童姨一家人非亲非故,接触久了胜似亲人。安喜和童姨一家人都搬着指头过日子,迎接新年到来。无雪不成冬,老天爷很眷顾在外游子,等大雁归巢,一场大雪覆盖秦岭。给年带来新的气氛,今年过年没有往年唱大戏那么热闹,但人们的心有种喜悦,改革开放给家家户户带来了实惠,年馍没有麦面掺苞谷面了,连喂的猪也过上年了,吃上了豆腐渣,人不和猪抢吃。穿衣服变化最大,羽绒服成了贵族,逢会购买力更大,人的笑脸多了,街道打锤吵架的少了,受教育的人多了,在外见世面的人多了,带回来的文化高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曹雪绒自从嫁给钱自来没享过一天福,钱自来入狱两次,家里人受尽了委屈和煎熬,如今政策开放,土地承包到户,每个家庭剩余劳动力都出外打工。钱自来也想发家致富,骗取家人的信任,自己没有诚信度,用儿子的名字在信用社贷款三千元去西安做生意。年底了,曹雪绒母子开始期盼,看着街道在外打工人陆续返乡,夜晚都给钱自来留着门,只要街道有说话声,母子都会急速出去看看。一天、二天、三天、又一天 望穿两眼泪使尽,不见丈夫归家期。钱自来从信用社贷了三千元去西安想做个小本生意,结果被骗了精光,“大意失荆洲。”他自以为自己高明,遇上三个人骗他一个人。在大西安讨饭无门,自己又不受劳苦,身无分文,连上厕所都要钱。城市不好混,我要回农村,无奈流落到西府农村给别人看果园,最起码不会饿死。临近年关,信用社多次上门催贷,曹雪绒不能在家坐等,于是母子出门打听,问遍所有在外打工人都没有钱自来音信,即是去山外找也没有目标。年是团圆的日子,曹雪绒思念着丈夫,以前受法在监狱有共产党有热饭吃,家里人知道他在那里知道他还活着,现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找都没地方去找。远处响起了新年的鞭炮声,这炮声震裂曹雪绒的心,大家开门迎新年,她母子闭门哭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