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女婿杨旗林成了安乾坤的策划人，使安乾坤工作顺利进行

    八月十六（阳历九月九日）人们还陶醉在节目的氛围中，学校和公社高音呐都放着哀乐，我们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悲痛悲哀笼罩着全国亿万人民，秋天的牧护关阴雨连绵，公社大院，学校操场设立悼念灵堂。9月18日下午，毛主席追悼会在北京天安门广场举行，牧护关公社，牧护关中学会场站满臂带黑沙的人民群众，他们默默聆听高音广播，播放哀乐和悼词，一代伟人走了，留给我们的是光辉思想崇高的精神。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他为人民谋幸福，他是人民的大救星。 9月26日，牧护关公社召开全公社队长以上全起动员大会。会议日期为三天，各大队提前在街道找地方食宿，比较隆重的一次大会。 会议由公社书记沙千里主持，第一天会议议程：大麻种植的重要性、必要性、可行性、适地种植，科学种田，改粮换种，实現化肥高产、磷肥推广，新修耕地增产等；第二天会议议程：兴修水利工程、水力发电、水力磨面、利用有生资源改变农民生活面貌、改善生活水平，冬季大搞农田基建；第三天会议议程：公社成立基建连，全公社十二个大队六十三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每个月向基建连输出三个人义务工。基进连的职能，修路、架桥（石拱桥），解决出行难上学难，危房改造，解决石板房、草房更换、组建窑场烧瓦烧砖，经营管理公社一百亩土地做改粮换种试验田。并提名安乾坤同志任基建连连长，总指挥部设立在东秦岭大队原“五七学校”，大会提名并举手通过，于1976年10月1日起实施。 1976年10月6日中国国家主席华国峰一举粉碎“四人帮”王洪文、姚文元、江青、张春桥，举国上下一片欢腾，国内形势开始有了新的变化，粉碎“四人帮”从危难中挽救了党，挽救了国家，使党和国家重新走上健康发展的轨道，党的历史进入一个新的发展时期。 安乾坤被突然提名上任他才知道沙书记之前的用心，他从队长到大队长再到连长经历了很多事，很多人知道沙书记是他仕途领路人，杨旗林是他思想和精神开拓人。他上任后及时请教女婿怎样去开展工作，怎样组建自己的团队凝聚力和战斗力，管理二百人的团队对他是一种挑战，成绩才是答案。 秦岭入冬来得早，植被在入冬前会呈现岀丰富的多彩，红色，黄色，橙色和绿色的树叶相互交织形成一幅五彩斑斓的画卷。天气也多变，晴天，阴天，雨天这也是为景色增添了一份变幻莫测的魅力。也是进入冬天的快速变化。秋天仿佛眨眼间就过渡到了冬天，快得如同白驹过隙，就像翻书一样地快。 第一场雪来啦！秦岭的山脉，森林和草地被白雪覆盖，形成洁白的世界，宛如童话世界一般。雪后秦岭的云海更加壮观，云雾缭绕在山间，如海滨浩瀚无垠，似海非海，意象万千，宛如一幅美丽的水墨丹青画。 牧护关街道西头住着一户人家，说是一户，就父子俩，父亲万恒财五十五岁，在全街道个子高最，五大三粗。儿子万金锁二十岁，没有父亲的基因，身体瘦小，体弱多病，长的小眼睛，大鼻子，厚嘴唇，父子俩相依为命。他家用石头砌盖了两间房，房里也没有隔墙，厨房堂屋和火炕一目了然。他家紧挨着生产队的牛圈，万恒财给生产队饲养牛，俗称“放牛娃”，儿子很少上工，在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秦岭到了一年最冷的季节，寒冬腊月一场大雪下了一天一夜，鸟儿难寻食，行人难起步，一场雪把冬装的景色扒光，换上银装。万恒财天刚亮开门扫雪喂牛，发現门外房间台柴禾垛有两个人在瑟瑟发抖。他知道这是逃难的人路过此地，前些年逃难的人被冻死饿死不计其数，近些年没有这种情况，他过去叫两人到家里，“这么冷的天，快进屋吧，可不敢有个什么三长二短。”两人起身拍打身上的雪后跟着他进了屋，他急忙在炕洞口给搭起火，他家柴不缺，说是柴就是牛槽里牛吃剩下的包谷杆。因为他是饲养员有这种待遇享受。在火光照射下两人解下头上的围巾才看清应该是母女。她妈四十多岁，满头乌发，孩子看样子有十四五岁。万恒财转身叫儿子金锁起来烧火。他去喂牛了，牛喂起来很简单，把铡好十几公分的包谷杆，添到牛槽，一个小时把牛吃剩下的硬杆揽出添上新的，牛喝的水不能断，及时加水添料，铡牛草和垫圈土，都是生产队定时派人来干，出牛粪的时候人派人会多些，他只负责饲养，忙完后他回家，金锁烧好水，他让母女先洗脸，又开始做饭，稀湖汤，咸菜、酸菜这是牧护关人一年到头的早饭。万恒财他今天把湖汤做的稠，毕竟有俩位“客人”稀饭上能浮住菜，饭熟后，四个人围坐在小桌旁，他觉得她娘俩有点拘束，他夹菜和金锁坐到炕沿上。不知道她娘俩多久没有吃饭了，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等碗净锅干，可能母女还没吃饱，她妈急忙抢着去洗碗，金锁在锅下烧着洗锅水。吃完饭又坐在炕洞口，这时万恒财问：“你母女这是要去哪里？”她说：“我母女是甘肃人，六九年逃荒来到蓝水县一个山沟里，有一个光棍收留了我母女，我成了光棍的玩物和奴隶。但也不至于饿死，这些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给他做牛做马，为了有口饭吃，眼看女儿一天天长大，不想让女儿羊入虎口，不想让女儿再受我受的罪，我拼命地保护着女儿，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偷偷和女儿逃离，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万恒财听后更是同情和怜悯，可是他也不能收留，自己生活难以保障，唉，只有叹息。他让她母女上炕上睡会，炕上热乎。她母亲也没有推辞，也许是疲惫难以我抗拒于是上炕睡觉了，一觉醒来下午四点，她娘俩起来饭已做好，烙的苞谷面馍，吃完后，万恒财说：“牛圈里我给你娘俩收拾好晚上住的地方，今晚就睡牛圈吧”一连住了二个晚上，第三天一早她走了，狠心把女儿一个人留在牛圈，她这种做法也是无奈之举，她不能带上女儿逃命，说不定哪天会死在荒郊野外。把女儿留下来先有口饭吃，不怪母亲狠心实在是没有办法。两天来她看大哥这人也好，人也诚实，女儿留给他也放心。 街道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说啥都有，凭空想象添盐加醋，越传越没有了新鲜感，毕竟是谣言不攻自破。万恒财一看这种情况，自己该怎么办，不说吃，住哪里？一个女孩总不能和他父子睡一个炕上，他在却地给娃支了一个门板，被褥都给配上，反正家里也不冷，但不能亏待女娃，至于吃，更不能饿着娃。 几天后的晚上，万恒财买了一包点心一瓶酒去找队长曹胜利，说明家里这个“不速之客”曹胜利也是六神无主，他和万恒财一起去找安乾坤商量孩子户口及有些问题。安乾坤听后说：“你能收留这孩子我很感动，你能想到以后的事，说明你有爱心，孩子的户口以后在说，上工的事暂时也不急，说不定孩子妈随时来接走，但咱有长期的准备。你年后天暖春开，你上山放牛先领上她，让她熟悉地方，等她能独立放牛，你回队上上工，让这女娃放牛。你上工也能照看你金锁上工，只要你对娃好，大家都会看到，队上的事以后有队长曹胜利呢，你就放心吧”他两个人对安?坤的态度和说词非常佩服，两人的心上大事被他这么容易给化解，没有后顾之忧，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安乾坤不愧是大领导，也很亲民。万恒财他知道女娃母亲离开后那种思念和痛苦，他应该多关心这个孤苦伶仃的孩子，熟悉后知道她叫冯菊香，年前他早早给菊香置办了新衣服，家里多了一个女人生活也有了喜庆，也像个家，做饭洗衣服，喂牛菊香总是抢着干，也许是她在忙碌中忘记心中的不愉快，她叫万恒财大伯，叫金锁哥哥，一家人看似其乐融融，可在欢乐的背后是菊香更想母亲，每当夜深人静会听到她的哭泣，每当繁星满天时她在星光下添伤自疗，只有时间去淡化这份思念和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到，在睡梦中惊醒和撕心裂肺的疼痛。 过年最忙的人是安乾坤，公社沙书记给他绘制蓝图。他则要去实施把蓝图变成现实。在新的一年里工作任务要做实施方案，实行办法都得他自己去构思。人常说“好记性，不如淡墨，可他睁眼瞎”，字字黑叉叉，你能认识我可不认他，于是安喜晚上成了父亲的老师，教学写字，杨旗林几乎每天晚上也来帮丈人制图画表，安喜家门庭若市，山潮水潮不如人潮。过去的穷光景有了新变化，一家人跟着“连长”的称呼觉得地位在升高。安心忙着帮母亲给全家人置办新衣服，全家人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阳春三月花开草绿披绿装，万物生长山青水秀人更忙。 万恒财带着菊香赶牛上山，早上天刚明上山，要看牛吃饱肚子圆才赶牛下山，一般都在三个小时，下午四点赶牛上山天黑下山，菊香不善于说话，但她千姿聪慧，细心听着大伯给她讲放牛的常识和牛的秉性和牛脾气。哪个牛叫啥名，哪个牛乖顺。哪个山可以去，从哪里走等。一个月后菊香可以独立放牛，万恒财和金锁开始在队里上工。队长曹胜利也无话可说，即使个别群众有意见，曹胜利会说这是老队长安乾坤这样安排的，封杀了所有人的嘴。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自从菊香当上放牛娃自信满满，她用心去把这件事做好，回家忙着做饭。放牛更不闲着她挖药砍柴，回来从不空手，不是手提就是肩扛。时间不长，她挖的各种药材卖了三十块钱，使她更有了自信，她坚信要把这个家过好。 二球八成满街跑，坑蒙拐骗少不了。 传播新闻比风快，一不小心能绊倒。 七七年四月底，钱自来回来了，他是牧护关公社的“大人物”。六十年代他因诈骗罪私做假布票假粮票被依法逮捕，多行不义必自毙，判刑十年。他受法这些年，家人被定为“四类分子”这顶帽子压得一家人喘不过气来。老婆为了养活三个孩子受尽了苦难，看尽了人间眉高眼低，讨饭无门，出走无路，为了生存老大女儿早早嫁给蓝水县偏僻的山沟，换取微不足道的粮食，也让女儿讨个活命。大儿子钱有财小学没上完辍学回家，几年后才上工挣工分，没钱读书，二儿子钱发财小学毕业入社劳动，虽然兄弟俩工分挣的少，但有力可出，有事可做。困难时期，总算没被饥饿打倒。 在粉碎ot四人帮ot后，国家对一系列案件从法治法律重新定位，钱自来提前释放回家，总算一家人团聚，钱自来五十岁，中等身材，秃顶显得很智慧。大眼睛炯炯有神，五官清秀，说话口齿伶俐。他刚一到家，街道家喻户晓，都希望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生产队很欢迎这位“新社员”，年轻人也很尊重他，毕竟是一个队一个集体，他这些年受政府“教育”上工很踏实。讨得队长曹胜利欢心。不久曹胜利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想到自己以前“猪油效应”他又想走捷径去大队任职或者去基建连跟安连长混，于是他晚上找安连长，商量让钱自来当队长，被安乾坤给否认了。 万恒财兄弟俩，弟弟万树财，弟媳何花，精明能干，能说会道。儿子万军民已结婚有三岁的儿子，一家人过得也算幸福。自从菊香来了，二妈何花来的次数多了，关心起大哥一家人，更多的是来找菊香聊天，问长问短，万军民光顾也成了常客，他以菊香的哥出现，免不了对菊香的关心和爱护。万恒财叫侄子万军民帮忙把家里攒了几年的木头用锯切成板，给菊香在堂室西侧扎了一个房子安上门，菊香有了自己独立的空间。 金锁不知道有什么病，体弱无语，菊香也不敢问，她知道金锁哥喜欢她，因为在家里菊香干啥金锁哥总是帮忙，只要是男人都喜欢美女，何况菊香长的婷婷玉立，那个男人不动心。日子越好菊香更会想妈妈，但不知道她在哪里，只有在梦里相见，醒来免不了哭泣，她的心思万恒财看到、听到、观察到，可是有什么办法不让她幼小的心灵受到这么大的伤害，病有药可医，唯有思念。 每个人都有醒悟期、自悟期、奋发期。安喜初中即将毕业，他对自己学业早已放弃，他上初一时，校长讲话“不学ABC照样闹革命，不学数理化，照样走遍天下。张铁生白卷考生照样上大学，学校是培养德智体名方面的文艺生。”这段讲话是学校根据国家教育政策，学习“小新庄”经验，让学生走向舞台，走向田间地头向广大人民群众汇演样板戏，三句半、相声、自编自演。 醒悟是一个环境，一个时代，原来上学不会让你前程似锦，知识不会改变你的命运。自悟是一个人的思想，安喜深深记得，自己小时候衣不遮体，七八岁上山砍柴，每天砍柴和树荆棘打交道，冬季只有一身棉衣服，棉裤的膝盖处被磨破，手掌大两个窟窿，早已没有了棉花的踪影，棉袖的袖口被砍柴干活抢先烂的不浑全，棉絮布絮飞飘，棉袖的胳膊拐早早被磨透，肆无忌惮的风时常侵略。穷的麻鞋早就失去它原来的模样饱经风霜。只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烁发光，他的眼神里全是一种渴望。即使在艰苦的年代安喜没有屈服生活带来的困境，他穿的在破烂依然穿梭在街道，在中学操场上观看老师球赛。他只是所有人的过眼烟云。 更让他看到的是父母的窘迫，以前父亲解开衣服，从衣服里面的兜里掏出一毛钱，让安喜拿个碗去供销社打一两酒，在那艰辛的岁月一毛钱不知陪伴父亲多久，一毛钱在父亲身上是父亲多么体面，他忍心消费这一毛钱，思想上斗争了很久，也许是压力和疲惫，让他做出如此大的决定。 每天晚上当安喜脱下棉衣，母亲翻看着她缝补过无数次，在家里再也找不到一块布，哪怕一块腐朽的布，她何尝不想让儿子穿得好点暖和点，挡住这不堪。可是一寸布在慈祥心灵手巧的母亲那里只有期盼。当安喜偷吃生产队的麻油饼，拉屎拉不出是母亲用手去抠，用锥子去掏，安喜经历的事，历历在目是醒悟，什么寒门出贵子？知识改变命运？他坚信早点毕业，早点长大，用自己的双手改变这个家庭，赶走父母的窘迫，用自己的一生去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