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牧护关 > 第2章 晨出晚归奔波忙,只为碎银二三两。

第2章 晨出晚归奔波忙,只为碎银二三两。

    安乾坤第一个领到奖状,走出大队部心里在想,好你个王金山,上工制度是大队定的,提出不合理,不解决一推六二五,还说什么人性化管理,让队长自己决定,出了问题都是你队长的错,还有你看高芳玲的眼神,恨不得用眼睛夹住,都是过眼云烟,唯独你王金山维护和偏爱。害怕别人和高芳玲说话开玩笑,害怕别人抢去了。走到家吃饭才打断了安乾坤的思绪。 天气和人的情绪一样,变化无常,高兴了晴空万里,生气了阴云密布,有时候大发雷霆,有时候冰雹乱砸。天气和人一模一样,也有伤心的时候,有时大哭发泄心里积压太多的委屈和无奈。 早饭后,天气像多变的人情绪一样大变。 起初,星星点点……随着天空阴云密布凝聚加重,刹那间,片片雪花飘落。一片似梨花,在空中自由飞舞,带着春的气息很温和,两片似琼花,像蝴蝶一样在空中翩翩起舞,三片似梅花,带着春天的芳香飘落人间。顿时,漫天白色雪花倾泻而下。在空中像白蝴蝶一样轻轻舞动,此雪有声、有色、有味、有声如蚕食叶、呲呲作响,有色银装素裹,比美玉无瑕,有味能识五谷杂粮来年庄稼。顷刻之间、山梁田间一统白,只见河流一线黑。遍地堆银积玉,沟壑无痕,行人难起步,獐狐无家归,霎时间,飓风卷雪起飞扬,风吹瓦椤嗡嗡响,天空鹅毛纷飞,像窦娥含冤在倾诉。瞬间:风走天晴日头出,树梢鸟儿露笑声,沟壑无界分高低,银色世界耀天空,山间到处一笼统,井上呈现一窟窿,只见黄狗身上白,笑看白狗身上肿。此雪:有富有贵、富贵者红炉添增炭。此雪有贫有贱,贫贱者灶上无米,灶下无柴。身上寒衣破,腹中无食饥,贫穷显人忙,只盼好年景,此雪人间稀,瑞雪兆丰年。 一场大雪驱走了疲惫的人心,驱走了寒冷的季节。 一大早,安喜拿着铲雪板和对门的春计叔铲街道上的积雪,厚厚的雪挡住了街道人生活的道路,街道人都在铲雪,把雪堆积在一起,让街道露出它原有的模样。 自从考试结束书田没有找安喜,安喜知道书田有种失落感,他也没找书田,他不想自己优异的成绩使书田有压迫感,考试择优录取,不是上山砍柴谁能帮谁。 扫雪时安喜专门扫到书田家门口,看书田是否出来。说上几句话打破尴尬的局面。没看到书田于是安喜直接到书田家里进门说:“手冷很、烤下手”书田妈说:“你个瓜娃不戴手套,能不冻手,快来烤火”安喜心想谁有手套不戴真是个瓜子了。书田从房间出来拿了一双棉手套给安喜说:“这手套看你能戴上不,虽然小但暖和”安喜接过手套放在一旁,安喜礼貌地问:“姨我叔呢?”书田妈说:“扫雪去了,你没见吗?”书田妈又说:“你不知道你叔从‘五七学校’劳教夜黑来回了,雪停了今早上就去扫雪了,去南沟口扫雪呢,是不是你大让你来问的”安喜急忙回答:“姨,不是,不是的,我来找书田一起扫雪呢”说完安喜连手套也没拿出门扫雪,书田拿上扫帚也去一起扫雪。 书田父亲曹胜利是木匠。晚上在家偷做木门被人举报,当时正割资本主义尾巴,被公社来人抓去“五七学校”劳动改造半个月。扫雪一般是四类分子、地主,富农、反革命、右翼分子。雪停后不上工,第一时间主动去扫雪,一般扫公社,大队部,医院,学校的路,一场雪也是给四类分子一次表现的机会。当然胜利叔和四类分子不一样,劳动改造半个月就结束,不计前嫌,不会戴上四类分子帽子,胜利叔去扫雪,去之前在家合计很久,不去怕大队书记曹满堂批评,去吧劳动半个月已经结束。犹豫再三还是去了,反正活也不重,去了还是“四类分子”的领导。 安锁在公社“五七学校”说是上学,学习技术,学校是培养一些有能力,有技术的学生,像拖拉机司机、电影放映员,畜牧员,公路养护员、气象员,需要用人的地方必须是“五七学校”毕业生,学生可在校住宿。一周六天制,实则上在校整天是打猪草,喂猪,种地,公社有一百多亩试验田,说是试验田都种的农作物。 腊月二十五是牧护关街道逢集会,街道在秦岭山区是个古镇。自古以来阴历二、五、八逢会。街道东西四里多,方圆五六十里范围的人都来赶会。逢会有卖有买,物资交流应有尽有。腊月二十五的会比平时人多也热闹。年近了,全都买过年的年货。百十里以外的人为了赶会头一天赶来,街道有住宿,三毛钱一晚。交流的物资有:木炭、麻鞋、野木耳、药材、百货等等,赶会的都是掮挑背扛,十点多偌大的街道人满为患人挤人。 大队长王金山和高芳玲一早就来到木炭市场。说是给大队采购,以公为掩护罢了。她俩不是一个队,见面也难。王金山对高芳玲爱慕人人皆知,王金山总是找机会献殷勤,王金山问:“你这炭昨卖呢,多少钱一斤?“卖炭翁说:“一毛二,阳坡炭,没潮水”“我是给大队买要的多,便宜些八分钱卖不?”最后以一毛钱一斤成交。王金山说:“必须送到屋,不用打票现钱”。麻鞋三块钱一双,酷似草鞋。但比草鞋结实耐穿,一双一斤重,一斤麻都一块三到一块五,从麻到鞋做工精细,算是非物质遗产。当时卖麻鞋,虽然是手工制作,但不算是资本主义尾巴,当时物资统筹统管,全公社大面积种植大麻,每户都有点余头宽余算是政府对老百姓一点恩赐,卖麻鞋都是老烟鬼换取一点旱烟钱,家家都有自留地,大部分烟民种少许烟叶自供自销,剩余的换钱或换物。 早饭后书田他大曹胜利来到安喜家。安乾坤问:“你吃早饭么?”“我早饭都吃过啦,”“你坐下这有烟,你卷烟抽”安乾坤把旱烟袋锅递给曹胜利,他接过后没用烟袋,自己从衣服兜里掏出自己专用的卷烟纸卷着烟,曹胜利四十岁戴着帽子,个子高,大眼睛、肤色黑红,家庭生活很好,因为自己年轻能干,三个孩子,书田、书山,女孩书敏,自己有一双巧手啥都会做,嘴唇薄能说会道,会察言观色,善于琢磨别人的心思。他今天来是有目的也是献殷勤。安乾坤也在想他一定有事才来的,年底了来借钱,队上决分还有几天,他家劳动少、工分也少,决分不会有盈余,社员平时要借钱,写好借条来找队长签字,到岀纳哪里才能领到钱,队长对借钱这关把的很紧,但也不能不借,人都要过日子,想着过年逢会想买啥曹胜利来借钱。这时曹胜利说:“前天的雪太大了,这些年没有过这么大的雪。冷怂很,下的人都出不了门”“就是大,幸亏前几天安排人给牛圈把干垫土入圈了,牛吃的草也锄了”闲聊了几句后胜利终于说到正题:“今逢集你割肉不,屠宰场我妹夫说今有几个肥膘猪肉,留了几块板油,队上还没结算呢,我先借给你十块钱,这是我刚卖了三双麻鞋钱当时我也不用,能行了咱俩一时去买肉,从后河走人少,街道人多把人能挤死。”这时安乾坤想自己格局太小了,不管怎么说也得给人面子。“钱不用了,我在出纳那里先借了,咱俩现在走,屠宰场人绝对多”。 街道后面有一条河由东向西。河边靠街道有一条路,说是路都是用石头铺的能走人罢了。逢会人多,安喜在门口支起摊子卖开水,卖给路远的人解渴,二分钱一碗,一壶一毛钱,赶集的人自带干粮,开水泡馍。安锁在“五七学校”学的木工,一早他做了几个篦子(蒸馍用的),还有拧车(拧麻绳用的一种工具),只要有卖的就会有人买。卖柴按梱,一梱七八十斤,卖一块钱一梱,卖竹子很畅销一毛钱一斤,都是学生娃卖,竹子一般长在阴坡或石岩上,竹子很细属实竹,筷子壮细,高一米多,周末学生娃上山割回家,剥去竹叶竹壳,买竹人都是编笼,带攀的叫笼,没攀的叫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