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治荣再回来时,破旧的小房间里,就只上了续随一个人。
孤零零的躺在木板床上,呼吸起伏几乎看不见。
这老太太要死了。
这是郑治荣唯一的想法。
可余不死不见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无故消失,实在是太过蹊跷。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警惕的摸到放在角落里的砍刀。
出去逛了两圈,很可惜的是,没有检测到活人的味道。
看来那小子是跑了。
跑的很彻底。
但郑治荣还是不放心,他不信,刚才还哭天抢地喊着要他救他娘的小伙子,会在突然之间改变主意。
总归是现在人找不到,老太婆留着也没什么用,先吃掉。
等那小伙子回来了,他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毕竟,能不能走出这里,还是另外一回事。
想通了之后,郑治荣开始在木屋周围布置陷阱,防止有人突然冲进来,坏了他的好事。
等他忙完所有的事情后,天边已经完全擦黑。
郑治荣最后检查了一次,确定余不死不在,他才慢慢的朝着床边走去。
砍刀高高举起,在即将劈下去的时候,原本半死不活的老太太,猛然伸手握住了那把刀柄。
“你是谁?!”
郑治荣大惊,想要抽回砍刀时,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
“叔叔,不要紧张。”
续随顶着一张老太太的脸,一手握住木头把柄,一手扣住他的手臂。
“我只不过是一个身受重伤的老太太而已,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举动。”
郑治荣嘴角重重一抽。
今天接二连三的被喊叔叔,对面的是个小伙子也就罢了。
这回连个老太太,看着比他娘年纪都大,竟然也跟着一起喊他叔叔。
“老人家,您别误会,小子只是见您身受重伤,托你儿子的意思,打算给您治疗伤口。”
他先是松开砍刀,又侧开身体,露出一篮子采好的草药。
这老太太看上去身手不凡,约摸六七十的年纪,四肢还能如此灵敏,不能轻易放松。
但也由此可见,余不死是对他撒谎。
就凭他们娘儿俩的武力值,很有可能是抢了别人的东西,被追杀的。
而不是别人主动抢的他们。
“那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女人。”
“随意查看他人女子的身体,先生莫非是不曾有过家教,所以行为才如此孟浪?”
续随摸了两把砍刀,只是普通木材制作而成的把柄,对她不能起什么压制性的效果。
“夫人言重了,在下没有那个意思。”
郑治荣简直想不明白,他就算是在荒唐,也不可能对一个八旬老妪起了心思。
这老太太是打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可能会非礼她?
“哦,果真吗?”
续随似乎是不信,扯开了裤脚,两条洁白无瑕的腿顿时露了出来,线条流畅,肌肤透粉。
“……”
郑治荣也不知怎么搞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身上某处不可控制的起的反应,贪婪的欲望喷薄而出,肆意浓烈的蔓延在空气中,止也止不住。
“夫人,您请自重。”
他克制的撇过眼去,强迫自己不去欣赏。
可这一回,不论再怎么忍受,心中的想法不断扩大,直至他头脑昏沉发胀。
该死的。
一个老太太怎么能保养的这么好?
也难怪她会对自己有如此自信。
“先生,您不想吗?”
续随折腰跪坐了起来,半趴在床榻上。
虽然领口盖的结结实实的,却吸引得郑治荣不断想要往她那儿看。
不知是欲望在起了作用,还是中了什么妖法。
他竟然觉得,诱惑他的不再是一个半边身子入土的老太太,而是一位年满十八的妙龄少女。
那张脸太过于美丽,冲击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他的咽喉。
“先生……”
续随掐住他的脖子,在他迷离间,一把将其制服。
黑色的花儿像是有生命般,顷刻间缠绕攀爬至了整座木屋。
密密麻麻的藤条枝叶相互缠绕,不留片点空隙。
远方的一棵大树上,余不死蹲在上面,差点没给掉下去。
他终于知道为何续随会被通缉了。
花开至整座龙头山脉,凭空出现的尸骸遍地都是,上方嫁接着植物的根茎。
即便是处于被封印的状态,禁地领主的力量,也如此强大么……
这还伸张什么正义啊,他直接收拾收拾跑路得了。
国师爱谁当去给谁当,反正他指定是打不过的。
“你是,花浮青!”
孤寂诡异的墓园里,郑治荣死死瞪着前方老妪。
这股香气,他至死都不会忘记。
当年在祭祀时,他们所有人,连同国师在内,险些因香味迷失神魂,死在里头。
“好久不见呢,郑大人。”
进到了梦境里,续随也懒得再继续装下去。
她撤掉了自己的伪装,现出原本的面貌。
“想不到本座竟然有如此荣幸,能够让郑大人时隔数十年,也仍旧记忆犹新。”
曾经见过两次。
一次是在祭祀时匆匆一瞥,一次是在郑谣乐的梦里,观摩过许久。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郑治荣不断后退,他很清楚的明白,对付上续随,根本没有一点胜算。
这妖孽竟然能够从封印里出来,那是不是意味着,小皇帝已经死了?
可是,没有收到消息,禁地也没有出现过波动……
“当然是因为本座日夜思念郑大人您,最后凭借着异于常人的搜索能力,才找到的这处山脉。”
续随擦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委屈巴巴的道。
“郑大人有所不知,本座为了能够把您给找到,可是花费了不少心血。”
又是从南秋霁那里讨要银子,又是拉拢余不死抵挡龙头山禁制,才来到了这里。
如此一算,的确是很不容易。
“你不能动我。”
郑治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和她谈判。
“先祖虽然已逝,但国师一脉不曾截断。”
“你要是杀了我,不用过去今夜,他便能循着我的动静找到你,将你重新封印。”
“是吗?”续随眨巴眨巴眼睛,欠欠的托住下巴:“可是,郑大人不知道呢,刚才你找了半天的那个农村男子,就是你心心念念,始终寄托的国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