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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别装了

    ……

    药香味萦绕。

    整个宫殿里都是中药清苦的味道,像是一厢情愿的爱人,苦苦痴缠,却又令人心生憎恶。

    “本王的好皇兄,你不是说你已经策划扳倒南秋霁的计划么,怎么迟迟不见你行动?”

    姜寒渊端来一碗汤药,放在床边的矮几上。

    姜寒朔手握成拳头,抵在下颔处狠咳了一阵,看着像是马上就要喘不过气来的一般。

    “就你这样的,你确定本王还能跟你合作吗?”

    姜寒渊被他咳怕了,唯恐他一个不注意,嘎嘣一下死在这里。

    到时候他还得背黑锅,然后跟着一起归西。

    “我这边你不用管。”

    姜寒朔好不容易缓过来一阵子,艰难的撑着身体,去够来那一碗苦味的药。

    “你先按照你的计划行事,本殿这边有些特殊。”

    他一口干下浓浓的药汁,瘙痒发疼的嗓子总算是好受了点。

    “皇兄总是说计划计划的,本王如今都回来快一个月了,也不曾见过您真正的去实行呢。”

    姜寒渊对此保持怀疑。

    “按照你的意愿,本王可是在那金銮殿上大闹了一场,像个得了癔症的疯狗一样,丢人现眼的紧。”

    “本王的脸都已经撒开不要了,皇兄还在这儿藏着掖着,不太好吧?”

    南秋霁不会留一个精明的人在盛京。

    而他想要留在京城,就必须当一个会撒泼打野的。

    越蠢的,他反而越不会动。

    反而像是姜寒铎那样,越发容易被针对。

    至于姜寒朔,他说他有自己的计划要执行,却迟迟没有看到动手。

    姜寒渊现在开始怀疑,他的好大皇兄,其实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保他。

    而是打算利用他来掩人耳目,最终过河拆桥。

    “你今日起先回去,明日本殿就给你一个具体答案。”

    姜寒朔放下空碗,藏在被子底下的手紧紧攥着。

    国师给他配的药,一日比一日更加没有效果。

    他的身体在快速衰败,就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吸食他的精气。

    中途国师也来看过,不是附身在姜续随身体里的东西作祟。

    病因难寻,实在苦恼。

    “行,既然皇兄话都已经说死了,本王要是再纠缠着不放,反而显得本王小气。”

    姜寒渊起身帮她好心的关了窗户,避免冷风吹了进来。

    “皇兄且先好好休息,本王回府上等你的好消息。”

    “告辞。”

    他走的快,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了踪影。

    姜寒渊独自留在殿中思索良久,自从上一次和续随见过面后,他们便一直没有联络过。

    十来天不长,他也觉得仅凭这么短的功夫,续随不可能会被养好。

    但他现在需要借助一点外力。

    “荣子。”

    姜寒渊唤道。

    “来了,来了,殿下,敢问您有何吩咐?”

    荣子听到动静,急急忙忙赶过来。

    前几天他才刚伤筋动骨了一场,背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透,稍微动一动就疼的不行。

    只不过在面对姜寒渊时,他必须得忍上一忍,不能露出破绽。

    “你去死牢里面,再去找几个死囚回来。”

    “顺便在今日,去趟慈福宫,请陛下过来一趟。”

    姜寒渊拿出个瓷器来,割破自己的手腕,放了半盅血进去。

    “如果她不愿意,或者是见不到她,你就把这个打开,想办法放到离她最近的地方。”

    以身饲养,是最简单,也是最危险的法子。

    稍有不慎便会遭受反噬。

    “殿下,这……”

    荣子不为理解,且大为震惊。

    这皇家的兄弟,一个两个的都怎么了?

    姜寒铎发疯,把小皇帝当做妖怪也就算了。

    怎么现在就连大皇子,也一起开始搞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了。

    不过他到底也只是一个仆人,左右不了主子的思想。

    有了命令就去办,当个跑腿的保个命,赚点小钱。

    “无妨,本殿自有打算,你只需要把事情办好,便可。”

    姜寒朔的身子本来就虚,放了这么老些血,这会儿头晕目眩的很。

    荣子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叮嘱了几句好生歇息的话后,带着东西离开。

    他顺便将这些事情给记了下来,打算悄悄传书递给姜寒铎。

    ……

    龙头山秘林内。

    续随的伤口已经被潦草的处理过。

    但其中有一些伤到要害的,比较棘手。

    本来郑治荣不想管,耐不住余不死死缠烂打,哭哭啼啼高音直飙。

    最后他被吵的防不胜防,对方又是个莽小子,有点拳脚功夫在身上。

    贸然动手,会很容易吃亏。

    他只能先去煮了一碗衰弱神智的药,嘱咐他和续随都得喝下,这才拿着背篓出门。

    “喂喂喂,醒醒,醒醒,别装了,人家都走了。”

    等郑治荣没声儿了之后,余不死疯狂摇摆装死的续随。

    “咱俩不是提前商量好了,我只要在外面办点护法就可以的吗,怎么现在我变成主要劳动力了?”

    余不死很郁闷。

    “你看小毛驴都没有我累的慌,要是实在不行的话,你给我多加点钱,驴子我来当。”

    “他走了,你现在就可以溜。”

    续随把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透过小小的孔隙里看他。

    “不儿,我现在走,等他回来了你怎么办?”

    余不死觉得她脑子里面蒙了层千年老猪油:“你觉得本国是看起来像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

    “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拿钱办事,替人消灾,这点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好吧。”

    “你不需要有。”续随把眼睛重新给闭上:“你在这里会很碍事,万一要是不小心把我给惹烦了,可能会当场生吞掉你。”

    余不死有一种干噎了十个馒头的感觉。

    “那你就歇着吧,我可惹不起你。”

    他愤愤起身,迈着端正的步伐,像贼一样鬼鬼祟祟的从门口溜走。

    什么叫做好心被当做驴肝肺,这就是了。

    他就不该指望她能说出点什么好听的话来,死东西,早晚都要把她给超度掉!

    余不死自己找了一个远远的地方待着,当然他也没有跑太远,依旧记着续随的叮嘱,随时替她护法。

    谁让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呢。

    实在是太敬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