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秋霁望向楼下,两个人面对面蹲着,头发丝儿都已经碰到了一起!
有什么要事需要以这样的方式来沟通?
找个静悄的地方谈不好么。
“爷?”
知音的声线有点子发抖。
不怕主子发火,就怕主子不发一言。
南秋霁的注意力都在楼下,视力好有时候也是件坏事,隔得老远都能看到细节之处,更为让人郁郁。
……
“就这么讲吧,郑家的祠堂,老早就已经被搬空了。”
“墓碑就是他们现在的牌位,相当于是郑家有一个特定的安葬地点,老祖宗全都死在同一个地方。”
“至于那把钥匙呢,你就别问我了,我能力有限,不知道具体位置。”
余不死虽然被一颗夜明珠收买了去,但他本身是个对立方,太过直接的话,到时候不就变成叛徒了么。
“啊,那我不问你钥匙的具体位置。”
续随是个懂得体恤的人,能够理解余不死的难处:“你只要告诉我,他们的墓园在哪儿就好咯。”
余不死瞪她:“你还怪聪明的嘞,都说了别问别问,告诉你墓园在哪儿不就相当于告诉你钥匙在哪儿了吗?!”
他是坚决不会出卖自己的底线的。
线索可以提供,但答案绝对不能。
“那好吧,我不问了,谢谢你勉为其难的告诉我这么多消息。”
续随适时服软,摆出来弱势的态度。
“你少来。”
余不死铁石心肠:“别以为你装可怜就行,这一套对我来说,没用!”
续随委屈巴巴的表情一收,正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额间本该浮现花钿的位置一烫。
她猛然转身抬头,直直和三楼倚在栏杆边的男人对上眼。
“擦,他怎么也在这儿?”
余不死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同样看到了南秋霁。
“那个,什么,我跟你们家千岁爷不对付,他身边的走狗也讨厌的很。”
“今天就先到这里,我先走了哈,回头有生意再叫我!”
余不死是真的很讨厌南秋霁。
每回见到,不是被威胁,就是在被威胁的路上。
要么就是阴阳怪气,他受不了一点儿。
“阿霁,你怎么在这里?”
续随有了南秋霁,可就不管余不死了。
为了防止吓到人,她特地绕到前厅,从楼梯上爬到三楼,末了一屁股坐到桌子对面。
他不在反而更好,省的碍事扒拉的。
“别多想,刚巧有约罢了。”
南秋霁早在她上来之前,就丢掉了捏在手里的碎瓷片。
她过来后,他便由面朝外,变成了面朝里。
手上端了杯新茶,却也没有喝,只是垂眸看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晃。
“这位姑娘,您和咱们公子,可是旧识?”
知音难得插了回嘴。
不是他找死,实在是着急。
人家没来的时候,主子醋得能去开调料坊了。
人家一来,又要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你说说,这样耗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知音觉得,他得帮一把。
“你很闲么?”
续随尚未搭话,南秋霁先行警告了过去。
知音沉默后退,心下哀哉。
主子啊,您是真心没得救啊!
不怕开窍开的晚,就怕开窍开一半。
南秋霁现在显然就是这样的情况。
“阿霁约了谁呀,是姑娘还是公子?”
续随都不用去算,随便一猜也能猜中,他就是在跟着自己。
但要是直接说出来,小太监容易不高兴。
“咱家约人,自然约的是女子。”
想到续随跟余不死蹲在一起的画面,南秋霁就觉得自己心口一阵不舒服。
他不好过,别人也不能好过了去。
“哦~这样啊。”
续随长长的拖起调子,大半身体趴到了桌上,撑着木头面儿,以鼻尖蹭上他的脸。
“不知阿霁约的那位姑娘现在在哪儿啊,怎么就只留了你一个人在这里?”
“还没来。”
南秋霁侧脸躲过她的亲昵,谁知道刚才她跟那个男人蹲在一块的时候,有没有干些少儿不宜的事。
招惹了他人就别再来招惹他,接受不了。
“是没来,还是你没约?”
续随离他离的近,眸子往下一压,轻而易举的看到南秋霁还在往外流血的手。
“阿霁,口是心非可不好哦,在乎我的话,就得说出来,不然是没有人会知道的,尤其是我。”
“谁要你知道……”
南秋霁的手被她握住,下意识的回答后陡然止住话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点什么。
“我要是不知道的话,阿霁自己一个人气坏了身体可怎么办?”
她消耗自己的妖力去帮他修复伤口,皮肉愈合时带来痒意,令南秋霁不适的抽离。
续随不愿就这样放过他,一边抓住他灌输妖力,一边勾来他的脖子,径直吻了上去。
本来还在为主子前途担忧的知音,看到这一幕后,顿时心情舒畅。
气儿喘顺了,也不悄悄吐槽了。
这女子能处!
有她这样主动,他们再也不用担心主子会孤独终老了。
谁说这姑娘邪门儿了?
这姑娘简直太棒了!
“……擦。”
楼下,意外发现自己夜明珠好像没带上的余不死,偷摸的折返回来,一通寻找。
刚找到,才放进怀里塞好,就看到了三楼一幅惊世骇俗的画面。
余不死现在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续随。
什么去找郑治荣看祠堂,他看她就是换个场地玷污男人!
啊,不不不,不对。
南秋霁已经不能算是男人了,是个太监。
余不死掩面哭泣,想不到续随竟然是这种人,口味忒重。
“嗯?”
伤口修复完,续随正准备主动点退开,就被南秋霁一把搂了回来,反客为主。
“别动。”
南秋霁主动的次数不多,两根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知音同样大为震惊。
难不成主子不是不开窍,只是故意伪装?
知音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真不愧是爷啊,就算是在这种事情上,也依然能够保持住理智。
“有病吧,无语……”
余不死小声骂了一嗓子,揣好今晚挣的钱赶紧跑路。
亲个妖怪盯着他看做什么,别是这死阉狗暗恋他,又不好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