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应公子是个大忙人。”见过金砖后,银票放在手里,老鸨子都看得不香。
指尖沾了点口水清点数量,一边笑着打趣:“只是啊,苦了咱们的小鱼儿,今日又得独守空房了去。”
知音捂脸。
不为别的,实在是丢人。
主子跟下属都在后头,等他回去后,肯定会被疯狂打趣。
“好了妈妈,我家主子过来办事,还望通融通融。”
“办事?办什么事儿啊?”
从南秋霁进来的那一刻开始,老鸨子就早早注意到了他。
长得是蛮俊俏的,比她家的花魁都要好看,就是太吓人了点。
一言不发的像个活阎王。
“要事。”
南秋霁对续随拿了他的钱来风月场所耿耿于怀,此时的心情算不上美妙。
她给了老鸨子两块金砖,他就拿了四块。
就是态度自然不比续随,金砖砸在地上,给地毯凹了个坑下去。
“瞧瞧这位爷,一家人怎的说了两家的话。”
老鸨子见钱眼开,只要给的钱多,没有什么事儿在她这里是行不通的。
“爷可是来找方才那位姑娘的?”
老鸨子一边指挥龟公捡金砖,一边将花扇摇得刷刷响:“妾身看着她往西边儿去了,您呐,可得看好了点,莫要让她被外面的野男人给带坏了!”
老鸨子最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余不死虽是对外宣称他是续随的哥哥,但气质一看就不像。
反观这位,眉头微蹙面目阴沉,才像是个正主的样子。
南秋霁没理会,迈步上了三楼,找了个能看遍全场的位置坐下。
知音对老鸨子笑了笑,随后带人一并跟了上去。
“害,今儿个我这是来了什么恶人么,一个两个的都说自己有要事。”
老鸨子八卦之心陡起,不过她也没找死到要去打听,转头找了一个茶水丫头吩咐:“去跟鱼儿讲一声,应公子今晚上来了,但是不便与她相见,让她不必等了。”
“好的妈妈。”
丫头放下温泡好的茶水,去到后院子里。
……
续随鼻子痒痒的,想打喷嚏。
不过她一个鬼感染风寒,多少是有些无稽之谈了。
“我说,你找什么呢,转了两圈了都。”
余不死被她拉着,绕过了两个院子。
他是不可能会踏上楼梯的,反观续随,仗着自己能飘,挨家挨户的凑到窗户上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她这种东西会不会长针眼,反正余不死光是听着那些动静,就感觉罪恶深重。
造了什么孽啊。
想他一个清清白白不谙世事的黄花大男人,一朝被带到这种地方来……
晚节不保,实在晚节不保!
“我在找郑治荣。”续随自最后一间房外看过,身形一收一现,最后落在地面上。
“你认识他的对吧,帮我一起找找。”
余不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儿:“你找他干啥,他又不是你爹。”
他心下纳闷,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咋的,你想开了,想要投胎啊?”
续随不搭理。
续随在辨别位置。
这里人太多了,不怎么能够感应到郑家血脉的方位。
但也不对。
她在郑家人身上下过东西,可却对接不上郑治荣的波动。
奇怪。
余不死半天听不到她吭声,以为是自己猜对了去。
“别啊,祖宗,投胎你也不能找这种地方啊,能不能出来都是个问题。”
“而且说白了,郑治荣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是想找户好人家,看看我怎么样?”
“世家清白情感专一,你认我做爹,我保证不亏待你,光是嫁妆都能给凑个二十里红妆出来,考虑考虑?”
续随回忆了一下南秋霁死亡微笑时的样子,将那套表情给完美复刻了出来:“你想给我当孙子吗?”
余不死:“……”
“你不想投胎,找他干嘛啊?”
他着急,好奇心也重:“你就告诉我呗,不然我退你一两银子,总不能让我这个办事的稀里糊涂,云里雾里的多不好啊。”
他就想知道她找郑治荣干嘛。
要是去杀他的,那他得阻拦一下。
郑老不死的还欠了他十两银子没还,必须得算完账再死。
“我要入他的梦,找到郑家祠堂的位置。”
续随又尝试了几次,还是没感应到位置,开始烦躁。
她原地飘悠了两圈,停下来长吸一口浑厚的恶念,神清气爽了不少。
“……?”
余不死的大脑缓慢开启:“你想找到钥匙,来开启禁地封印?”
好啊,他就说这死东西没事来找郑治荣干什么,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嘿,她也是有意思的很,居然拉上他一起上了这条贼船。
“不可以吗?”
续随这会儿又开始飘了,反正暂时也找不到人,不如让她先吸两口精气,补补身子。
“你问我一个看管你的可不可以,脑子被驴踢了吧?”
余不死无语,直觉离了个大谱。
“你不是都收了钱么,再一个,你现在又不是国师,帮帮我怎么了。”
续随不以为意,甚至理所当然。
余不死实在没忍住,眼白开始往上翻:“实话告诉你,就算是我帮你找到了郑治荣也没用。”
“郑家根本就没有什么祠堂,他们祭拜不靠牌位。”
“那是靠什么?”
续随拿出上学堂的态度,认认真真的听讲。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余不死回绝的干脆:“你我可是敌对关系,我是要把你给送走的。”
“没事,我加钱。”
续随阔气的掏出一枚夜明珠,珠体比婴孩拳头还要再大上些许,成色乃为极品。
“加钱怎么了,加钱我也不能说。”
余不死拿了夜明珠就往袖子里塞,末了干脆蹲下,埋头对着续随招手:
“但国师得保密,我就不一样了,我可是你最要好的朋友,朋友之间嘛,就得敞开心扉。”
下方两个家伙蹲在一块讲悄悄话,上头三楼栏杆处,南秋霁捏碎了一只白玉茶盏。
滚烫的茶水泼在腿上,瓷片锋利划破掌心,鲜血淅淅沥沥的顺着往下淌。
知音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望着他家主子似是愉悦的笑容,头皮发麻:“爷,您消消气儿。”
完蛋,被偷家了。
好生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