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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还真是内孙子

    “第一次捡你是什么意思?”

    这会儿起了阵风,河中光线迅速变暗。

    南秋霁虚眯了下眼睛,发丝被风吹了过来,扎到了眼皮子里。

    “因为阿霁一共捡了我三次。”

    续随如数家珍:“第二次我已经能变成人了,你在路上看到我之后一见钟情,非要把我捡回去当媳妇。”

    南秋霁一听就是假的,他不信自己会这般草率:“不可能,你莫想诓骗咱家。”

    这老东西坏的很,套路一招接着一招,防不胜防。

    “是真的,我那时候年纪小,被你拐回去拜了堂的。”

    续随面露哀伤,幽怨的望着南秋霁,指责他的不负责。

    事实上,都是假的。

    她没拜过堂。

    睡倒是睡了,全白嫖。

    嗯,倒确实是她的错了。

    “第三次呢?”

    南秋霁自动屏蔽她的忽悠。

    他要是真那么好骗,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坐着,而是早死的化成了灰。

    “第三次啊……”

    续随小小的叹了一声,神色有些悠远。

    “都说了嘛,三次都是你捡的我,你主动来招惹我的。”

    虽说这三次相遇后的结局都不怎么好,但独独那最后一次,最为难忘。

    她情绪变化得明显,南秋霁忽的自岸边站起,语序不耐:“该回去了,咱家今儿个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被你耽搁了一下午,浪费时间。”

    续随很是开心的哼笑一声,阿霁真的是很好呢,知道她不高兴,所以才假装烦她的。

    ……

    此时的街中,齐公公跟桑域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风中凌乱得不行。

    “爷呢?”

    “不知道啊,他刚还在这儿的。”

    “不知道?你个没用的家伙,爷养你是干什么用的,一天到晚吃白饭。”

    桑域极其不服气,梗起脖子跟他跳脚:“说的好像你知道一样,你知道你怎么不去找啊?”

    真服了,老的小的没一个让人省心。

    一转头主子不见了说的,没话讲,根本没话讲。

    “出门在外,你跟我讲话的时候客气点。”齐公公就看不惯他这样,低声威胁:“你要是敢对咱家不客气,咱家待会儿就躺地上碰瓷儿!”

    “你!”

    桑域愤怒,桑域又无可奈何。

    现在的时候已经接近于晚上,街上的行人逐渐变多了起来。

    他要是真倒地上,他就是全身上下长八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算了,我不跟一个老头子计较,先找到主子要紧。”

    “算你还知道点好歹。”齐公公吵赢了一场胜仗,嘚瑟的扭了两把腰:“也不知道我这创伤膏还能不能用上,小姜子可别被爷给玩儿死了。”

    在车上那会儿他是看的清楚,千岁爷如狼似虎的呦,简直没法入眼。

    老小两个倒霉蛋子没个目标,就纯在街上瞎找。

    “等等。”

    在临到湖边时,桑域突然停了下来。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差点没给咱家吓死。”

    齐公公训斥一声,手中的暴栗子也同时敲了上去。

    桑域难得的没跟他互殴,严肃的凝视前方:“你看,那群人为首的,像不像姜寒铎身边的走狗?”

    齐公公眯起了老眼一瞧:“嘿,还真是内孙子,他们扛着什么东西呢?”

    “好像是条黑狗。”

    桑域年纪轻,视力好,看得真切。

    “这样,你先去找千岁,我跟过去看看。”

    南秋霁和续随如今都在外头,姜寒铎此人最为阴险,难免不会搞出来幺蛾子。

    今天是私密出行,身边也没带几个弟兄,他若是奔着千岁去的,还不打紧,但目标要是小皇帝,可就危险了。

    “你去吧,路上慢点,要是死了的话,记得晚上回来给咱家说一声,好让我给你备着些纸钱,留在路上用。”

    齐公公损人有的一嘴,桑域已经跑没影了,就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哎呦,还说去找千岁呢,这么大个地方,咱家就是爬到屋顶上也瞧不见啊。”

    他絮絮叨叨的捶了捶腰,挪动慢吞吞的步伐,半点都不着急。

    ……

    两人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之前买花灯的摊子处。

    小摊老板该是去偷懒了,这会儿人不在,只留了个空荡荡的桌子。

    几盏未被点亮的花灯孤零零的被挂在架子上,被风吹着轻轻的晃动,似是在代替主人出售自己,吸引路过行人的注意。

    续随在摊子跟前停了下来。

    她好像是被新的灯造吸引了注意。

    南秋霁听得身后轻巧的步伐逐渐消失,又往前走了几步后,自拱桥上停下,远远的望着她。

    “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

    此刻的天已经黑透了下来,今儿个是新月。

    初一朔时不可见,只缘身陷日地中。

    此地偏僻,周遭光景本就暗沉朦胧,影子融入夜色中,湖面倒影也是黑沉的一整片,只靠着远方街头的烛火余光,与隐泄的月色铺出景物轮廓。

    续随完全没理会南秋霁,她闻到了一股自湖泊上游处飘荡过来的血腥味道。

    是黑狗血。

    那味道已经离得他们很近了,并且还在往摊铺处移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天色已经很晚了,你若是没玩够,待改日咱家再带你出来一趟便是。”

    不止是续随,南秋霁也闻到了那刺激性的血味,以及暗处宣扬暗藏的杀机。

    长年行走在刀尖上的经验,让他对这种氛围异常敏感。

    更别提他腰间佩戴的那枚玉扣,此时还在隐隐发烫。

    这是死亡的预兆。

    玉扣只要变温,当夜必定有人会死。

    “续随?”

    平时不用他唤,死鬼巴不得时刻黏在他身上。

    如今她这种态度着实可疑,南秋霁警惕四周的同时,开始动身往她那儿走:“你看到什么了?”

    他知道能让续随不理他的,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噌——

    自暗中发来一支箭羽,直直命向他的头部。

    在箭头即将穿进太阳穴的时候,南秋霁迅速抬手,牢牢抓住了箭身,并反手用内力弹射了回去。

    有人应声倒地,但也因为如此,他慢了一步。

    续随被人扛起在肩上,往放花灯的方向奔去。

    看着装,竟是那个无故消失的摊贩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