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陛下遇刺了？！！”
首当其冲的当属齐公公，老东西刚伺候完南秋霁，想着等等再来招呼小皇帝起床，出门就听到了这等噩耗。
盛绮芳这么大的嗓门自然是吸引到了南秋霁，他跟在齐公公后面进去，床榻上的被单脏的不像样。
“快去请太医，陛下还有气儿！”
桑域率先检查完续随，扯着嗓子喊出这么一句后，又去检查桃红。
“千岁，这宫女死干净了。”
殿内除了桃红以外，就只有续随。
南秋霁看过她大睁的眼睛，心下已有判断。
该是她刺杀续随的时候，一击不成被反向操控，最后沦为他人口食。
“这肯定不止一人所为，她该是还有同伙。”
盛绮芳被床单上晕染开来的红色震颤心弦，又是愤怒又是心疼的红了眼眶：“千岁，您去派人找找，那凶手定是跑不远的。”
甚至有可能，就藏在慈福宫内。
周边戒备森严，自打陛下从狗洞钻出去的那日后，守卫便增加了两倍。
连个苍蝇都不得擅自进出，所以刺杀小皇帝的，肯定没能出去。
“盛姑姑不必如此激动，咱家心中有数，会让人无查的。”
续随安静的闭着眼睛，一把匕首几乎整个穿了进去。
真不愧是妖女，都这样了还没死透。
南秋霁瞧着她垂下的长睫，僵直摆放的身体，心脏无故抽了一下。
他隐约觉得她不该是这样，很想帮她把刀子给拔出来，以便解除苦痛。
可旋即又蹙起眉头，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关心她了。
死了不是刚好么，他巴不得她早早的死去，最好是不得超生，以慰藉他长达十年之久的囚禁。
“千岁！”盛绮芳哪里能接受南秋霁这样的敷衍，顾不得身份相差过大，冲动的喊了出来。
“娘娘将陛下托付给你照料是出于信任，你就是这样对待她的？！”
“盛绮芳！”
南秋霁慢悠悠的往后退了一步，自有桑域拔出刀来，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千岁是看在先皇贵妃的份儿上，给你几分薄面，你不要不识好歹。”
他一副赏赐般的态度让盛绮芳冷笑，又看了看床榻上进气少出气多的续随，长久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
“不识好歹？是谁不识好歹？”
“当年要不是娘娘见他可怜收到了宫里，只怕他南秋霁早就死在了外头，根本就没有今天！”
“好啊，现在你倒是吃得饱了忘了恩惠，无能去爬娘娘的床，就不仅翻脸不认人，还要杀了她唯一的孩子，你居心何在？！”
盛绮芳指着南秋霁的鼻息叫骂，声音大的连续随都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吵死了……
不行，她高低得再换个身体。
再多用一天，感觉都能折一天的寿。
“盛姑姑教训的是，咱家确实狼心狗肺了点，咱家认。”
南秋霁剥开桑域架出去的剑，恶劣的勾起唇角，语气逐渐柔和：“不过咱家记得，姑姑前些日子的惩罚尚未落实，对吧？”
“今儿个你惊扰盛家态度欠佳，算上那日的，咱家且先罚你跪个整日，待到明天才能起来。”
盛绮芳眼底一片憎恨，被钳制住的身躯颤抖了起来，白皙的脸上通红。
“去吧，咱家会让人盯着你的，乖。”
南秋霁幽幽的，黑眸中一抹笑意不达眼底，透着丝令人背脊发寒的阴森。
盛绮芳被拖下去，四肢牢牢捆起，嘴里也塞了满满的粗布。
有专人压着她跪在鹅卵石整铺的小路上，挣扎无果。
房间里终是安静下来，桃红空荡的身体被拖走，有专门的人拉去处理。
太医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南秋霁知道续随没事，对上她始终盯住自己的视线相望了会儿，突然无厘头的来了一句：“我没想过去爬郑谣乐的床。”
他当年只是受了她的指使，刻意挑选郑谣乐回府探亲的日子，佯装受伤趴到了门口。
实在是那女人自己起了心思，最后他甩脱不掉，才想了个办法当了太监。
“……”
续随没动静。
她倒是想说话呢，这不是嗓子受了损伤，开不了口。
续随的沉默让南秋霁羞恼，他唾弃于自己的解释，本来就不在乎，为何要同她诉说？
续随觉得他生气的莫名其妙。
自己也没招惹他，突然一下就开始气了。
“这次伤你的又是谁？”
南秋霁坐到了窗边，从他这个角度来看，刚好能欣赏到盛绮芳的惨样。
结果他不仅没能高兴的起来，反而更加郁闷。
强压着自己闭嘴了片刻，最终还是沉不住气，去找个话题来聊。
“你是打算自己解决，还是我帮你处理完，拖了身体给你吃？”
续随：“……”
“也罢，随你。”一次不理睬能够当做没听见，两次三次都不吭声，南秋霁烦躁的扔掉了花瓶，水和瓷片混合起来滚了一地。
“不想说话以后就都不要说了，晚上也别来找咱家，没有你享用的份儿。”
续随当真是冤枉的很。
好不容易找回来跟小太监同频的记忆，都没来得及分享，就被定了死罪。
殿内静悄的吓人。
向来神经大条的桑域都不敢贸然进来，只能拽着齐公公，背地里蛐蛐他家主子。
薛太医又来了。
这次不仅仅是他，连带着太医院的一大半年轻年老的，全都被扛了过来。
主要是续随这次伤的很重，稍微一个不注意，人就撒手了去。
“老臣，参见千岁，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
一帮子倒霉蛋在进来后，首先看到的就是气压低沉的南秋霁。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默契的放下药箱，开始往下跪。
有那老胳膊老腿的，好不容易跪下去了一半，就被南秋霁不耐烦的打断：“万岁？陛下都快死了你们可是看不见？”
“要是再救的晚点，待会儿你们全都得给她做了陪葬品。”
“千岁息怒啊！”
太医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感觉今天的九千岁，脾气格外的不好。
但是也没法，赶紧一溜小跑，在床前围了个圈儿。
赶紧治。
治不好，老的老死，小的含冤而死。
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