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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你是从哪儿找到的陛下

    “去去去,赶紧烧水去,都愣着干什么?”

    齐公公吐槽完续随,又对着后头一帮子宫侍开怼:“都是宫里的老水头,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儿的,还要咱家教吗!”

    众人一哄作鸟兽散,就剩了齐公公一个人,拽着续随往前院走。

    “陛下,不是奴才说您。”

    “这么大的人了,贪玩也该有个底,再怎么玩,也不能跑到外头去玩儿啊。”

    “奴才给您讲,外头的都是坏人,会抓小孩!千岁关着您也是为了您好,你说万一出去了,宫里又这么大,您被拐跑了可怎么办?”

    齐公公吵吵的续随脑袋疼。

    前天来了个碎嘴子的薛太医,今天来了个唠唠叨叨的齐公公。

    讨厌死了。

    “哦呦喂,这怎么还躺了一地的死人呢这啊?”

    齐公公把续随送回殿内,本意是想着让她老老实实的歇会儿,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十来个死不瞑目的尸体。

    南秋霁罚续随的时候齐公公没在,也就不知道中途发生了这么个事情。

    他捂着胸口又把续随拽出来,原地缓了好一会儿。

    “来人呐,快来人!”

    “公公,有何事吩咐?”

    刚才被他赶走的宫侍们又被喊了回来,眼神清澈又迷茫。

    齐公公是受了什么刺激吗,怎么看起来跟要活不久了似的。

    “你们都是怎么当差的,啊??”

    “咱家也就昨儿个一天不在,陛下殿里被丢了这么老些子晦气玩意儿,你们都不管管?”

    齐公公喘过气来了,拿着拂尘单手叉腰,就开始训。

    “我说陛下怎么往外跑呢,纯粹是被吓的!”

    “你们这样对待陛下,千岁知道吗?”

    桃红躲在一帮子小太监身后,缩着脖子,弱弱的:“公公,就是千岁关里头的……”

    她这话说的虽然小声,但耐不住周遭安静。

    齐公公一下头就闭上了嘴巴,眼珠子疯狂转了十个八个圈,拂尘状作不经意般的放了下去。

    “千岁关的啊……咱家就知道是千岁关的,这布置的多好啊,有男有女的,也就只有千岁他老人家才有这等审美。”

    一众宫侍不敢言论。

    只不过眼神里,多多少少带了点对齐公公的鄙夷。

    不愧是个老狐狸,变脸比他们翻书的速度还快。

    “行了,都下去干活儿吧,别傻站在这里,一天天的净闲着。”

    齐公公没了毛病挑,又开始赶人。

    殿内是南秋霁吩咐的,他也不敢随便来。

    “陛下,老奴给您换身衣裳吧?”

    续随实在是太脏,齐公公都看不下去。

    “您瞧瞧您这外衫,破烂的呦,简直没法儿比喻。”

    老头子爱干净。

    “寡人不要。”

    续随紧紧抱住自己,一溜烟跑的老远。

    “为什么不要,不要什么不要?”

    齐公公没有胡子,他只能干瞪眼睛。

    “寡人清白,不能给你。”

    续随还在往后退。

    她要是让这老头给她换了衣服,身份不就暴露了。

    她还没玩够呢,好不容易跟小太监混了个熟悉,一下头死了真叫可惜。

    齐公公被她给气笑了,一个傻子还能知道清白呐!

    “老奴只是给您换个衣裳,又不是要对您做点什么。”

    “再说了,老奴就是想,老奴也不敢不是,咱没那个胆儿。”

    续随不听他的,抱住瘦小的自己,持续抗拒。

    “不敢什么?”

    就在续随要被迫服从于一个老阉狗的时候,慈福宫进来了个拥有绝对差使权的。

    续随想都没想,巴巴的跑过去。

    步辇尚未停稳,她就已经扑到了车驾旁边,抓住了南秋霁垂下来的袖子。

    “千岁,您来啦?”

    齐公公的嚣张气势在南秋霁跟前,那叫消失的一个干净。

    将近五十的人,生平第二次当了孙子,乖巧又温顺。

    南秋霁低头睨着下方的小皇帝,他本是打算直接去姜寒朔那儿,没想到半路听说这个冒牌货被送了回来,所以才改变了主意。

    “齐公公方才是要对陛下做些什么,怎的吓成这样。”

    南秋霁拍着续随的脑袋,感受着她缩在自己臂膀下方,抖的厉害。

    “没什么啊,奴才是见陛下太过脏了点,想要给她换件衣裳。”

    齐公公直呼冤枉,就差给他跪一个看看诚心。

    “如果咱家没记错的话,陛下的起居,只有盛姑姑才能着手。”南秋霁从步辇上下来,揪着续随,强迫她站直。

    “是是是,奴才错了,奴才不该坏了这个规矩。”

    齐公公手上使了点巧劲儿,扇了自己两巴掌。

    也没用多大的力气,主要是顺从九千岁,做做样子。

    “你倒是聪明,知道自己解开扣子。”

    训诫完齐公公,南秋霁再把注意力转回到续随头上。

    冒牌货今儿个气色不错,小脸红扑扑的。

    他有点子不高兴,关了一个晚上,一点威慑的作用都没起到,反而还给她关开心了。

    “千岁,香香!”

    续随是完全不听他说的什么,用力抽抽鼻子。

    小太监好像刚沐浴完,身上也不知道熏了什么香料,比她吸食的那些生魂更加诱人。

    “先皇贵妃不是说要见陛下么,劳烦盛姑姑帮她梳洗梳洗。”

    南秋霁跟她对不上话,扯了盛绮芳过来挡着。

    香……

    这个字,在他的印象中,只有一个人喜欢用。

    不,她并非是人。

    并且就在昨夜,他每被翻过来一次,就会被提醒一次。

    “陛下,到奴婢这儿来。”

    盛绮芳听齐公公说要给续随换衣服,本来就紧张。

    听到南秋霁吩咐她,赶紧对着小皇帝招手,把她半拖半拽的拉到了自己身边。

    正殿是暂时不能用了,死掉的宫侍太多,处理起来还要半日。

    续随被盛绮芳带到偏房,南秋霁对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望了半天,突然发问:“桑域,祭祀当日,你是从哪儿找到的陛下?”

    他仔细想了想,这个冒牌货的用词和眼神,从某些方面来看,和她极像。

    尤其是装无辜的时候,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神态,更为复刻。

    “嘶,奴才想想啊。”

    桑域努力回忆当日发生的事情,两手上下一拍,非常肯定道:“当时找到陛下的人并非奴才,但是奴才过去的时候,她就站在禁地与太庙边缘的交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