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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咱家见陛下的胆儿是挺肥

    续随还怪疑惑的嘞,不是要杀她的么,怎么杀到一半,头飞了?

    春泥没了脑袋的尸身软软倒下,连带着续随一并躺倒。

    她就这样被尸体压着,余光落得浮色,死气沉沉的朝着那个方向转过头去。

    南秋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殿前,他今日穿了件飞蟒纹绣的朝服,此刻正优雅的擦着手,仿佛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杀干净点,一个不留。”

    刻意压抑成柔媚的温润嗓音响起,续随的眼前尽是血红一片。

    她感觉身体一轻,是春泥被人从她身上拖走。

    “千岁,陛下还剩了一口气,可要宣太医?”

    桑域这个嗓门儿大的糟心玩意儿,先是探了探姜续随的鼻息,随后小跑到南秋霁旁边,恭恭敬敬的问。

    要说他是一点都不担心陛下会死啊,淡定的不行。

    “不宣太医,你是等着陛下驾崩吗?”

    南秋霁凉凉的瞥了他一眼,桑域立马认错:“奴才这就去。”

    慈福宫的宫侍被杀了个干净。

    今日原本天气就不怎么好,早前还下了点蒙蒙的小雨。

    湿意混合着铁锈和泥土浸润过的味道,让这会儿子的空气变得格外难闻。

    桑域去请太医了,南秋霁坐在车驾上,遥遥的和续随相望了片刻。

    许是良心发现,又或者是被她看的不耐。

    总归的踩着宫侍的背落下地来,款步到了续随的身边。

    “陛下这般望着咱家作甚,可是在埋怨咱家出手的晚了?”

    南秋霁在金銮殿里等了她半个时辰。

    一直没见到人来,才想着过来看看。

    “咳咳咳……”续随还没说话,便先捂住心口,颇为难耐的呛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咳归咳,她的眼睛还是一直盯在南秋霁的腰上。

    是真的很细啊。

    很想,让她把他摁在墙上亲。

    不是在梦里的那种,是在现实里。

    他的腰看起来就很适合被掐住,手感定是极好的。

    南秋霁也不明白,这废物为何突然眼光大亮。

    他只当她的求生欲强烈,讥讽的嗤了一声,把她给提了起来。

    “在太医赶来之前,陛下还是且先忍忍。”

    南秋霁把续随丢到床上,鲜艳的红色浸染鎏金,弄脏了被褥。

    “咱家观望过了,您这伤无有大碍,死不了。”

    续随觉得,他应该是忘了她这具身体,是个脆弱无能的病秧子。

    “千岁……”

    南秋霁原本想走,一只爪子忽然覆盖到了他的后腰。

    再往下一点儿,便能触碰到臀部。

    他回头,阴鸷的目光径直落到她脸上。

    续随自觉不对,转而用指头勾住他的腰带,半垂下眼睛,嗫嚅道:

    “可以,留下来,吗,寡人害怕。”

    “咱家见陛下胆儿是挺肥,可一点都不像是害怕的样子。”

    南秋霁拿掉她的手握住,唇边扬起一抹弧度,旋即扣住的力道不断加深:“陛下的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些。”

    这痴子,脑子糊涂的很,动作却是越发大胆。

    往他那儿探,要不是知道她是个傻的,自己都要怀疑她是猜忌他的身份,亦或是想借以羞辱于他。

    “疼,好疼。”

    续随眼泪汪汪的痛呼出声。

    在剧痛的加持下,她总算是能把眼珠子从他的腰上给抠下来了。

    不过在转移到南秋霁的脸上时,又生生黏住。

    这皮囊也生的极好啊。

    和梦里的大相径庭,却能勾得她体内的魂魄都动荡不安了起来。

    实在是她的目光过于火热,加深了南秋霁对她的质疑。

    若不是太医赶到的及时,只怕现在,续随的眼珠子已经没了。

    “微臣参见九千岁,千岁万安!”

    太医战战兢兢的跪下,明明南秋霁看着一副和善的样子,却能让他无端惊惶。

    “起吧。”

    南秋霁收回了对续随的钳制。

    他目前还需要她来为他过渡,不能给弄死了。

    有关于处理伤口,他没兴趣在旁观摩。

    一直等南秋霁出去后,薛太医才站起来。

    “陛下,您糊涂啊!”

    薛太医给续随检查着伤口,衣衫只褪到了肩膀以下,完好的盖住胸部。

    “您这样日日行走在刀尖上的身份,怎么就不懂得保护自己呢?”

    薛太医压着嗓音念叨,说了半天想起来续随听不懂,又开始自己抹眼泪珠子。

    “南秋霁那个腌臜的阉贼也是,非要让您去当什么皇帝。”

    “倘若您智力正常也就罢了,偏偏……”

    “若不是有盛姑姑帮衬着您打点装扮,只怕您这身份,一早便被暴露了去。”

    薛太医说着,续随就在一边听。

    顺便时不时的露出个傻笑来,把傻子的状态演了个十成十。

    她继承了原身的记忆,知晓这位是什么人。

    按照辈分来算,她该唤他一声舅舅。

    原身的母亲虽是贵妃,却在先皇驾崩时,被南秋霁找借口幽禁在了宫里,未经允许不得外出。

    “咳咳。”

    姜续随又咳了两声,气息微弱的:“舅舅,不哭。”

    一声舅舅,好似摁下了薛太医身上的某个开关。

    他眼含热泪,为她包扎的力道愈发轻起。

    “如今先皇已去,佞臣当道,独揽大权。”

    “臣也帮不上您什么,您只有自己机灵着点才行。”

    薛太医给她的绷带缠绕起,随后又自顾叹息一声:“罢了,罢了,是舅舅糊涂,您能机灵个什么,玩玩泥巴都算是聪明的。”

    续随被他吵的不耐,倦怠的阖上眼。

    一个男人唠唠叨叨的,吵死了。

    要不是她现在使不上劲儿,非得把他的舌头给割下来,让他体验一把当哑巴的滋味儿。

    薛太医见她如此,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收拾好了药箱,提起来出去。

    “陛下如何了?”

    出乎意料的是,南秋霁竟然没走,还站在殿门外头。

    薛太医做贼心虚,不由得紧张起来:“匕首送进身体里的地方不多,只是陛下原本就身体虚弱,加之受了惊吓,怕是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方才他在殿内和陛下说的那些,这个阉人没有听到吧?

    殿内宽敞,隔音也极好,应该不会才对。

    “劳烦太医了。”

    薛太医慌得要死,南秋霁却是风轻云淡的,用最柔和的神情,去折弄人心。

    薛太医离开后,桑域抱着双臂走上前来,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千岁,这个薛太医,可要奴才去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