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见此,眼睛陡然亮起,心中已然知晓有戏。
他就知道,在二殿下面前提起沈三小姐准没错。
“属下定是知道殿下的,可沈三小姐不知啊。”萧翎狗腿的朝褚仇赤靠近,语气尽是蛊惑,“殿下,若为了一个宫穆泽,害得沈三小姐与殿下生了嫌隙,那便不好了。”
褚仇赤默了半晌,左右想不出更好的计划,他极其烦躁的蹙起眉,“那你说,本殿下该如何做?”
萧翎欲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外面传来侍卫的阻拦声:
“沈将军!您等属下去通报一声!沈将军!”
萧翎噤了声,大步朝外而去,还未打开木门,便见沈朝率先推开木门,风尘仆仆闯了进来。
褚仇赤眉目阴沉凝着沈朝,怒意攻心。
那宫穆泽下聘之时,这沈朝定也有参与此事,先前见他待沈稚枝不错,便也没与他计较,今日他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他不客气。
褚仇赤握紧拳头,欲要扬起一拳,便被沈朝接下来的一语震的如雷贯耳。
只见沈朝咬着牙,缓缓抬眸,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劳烦二殿下即刻去皇上面前,求娶枝枝。”
褚仇赤:???
萧翎愕然片刻后,眸中迅速凝聚着欣喜若狂。
哈哈哈哈哈,明日他定要去风首领面前好好炫耀一番,二殿下可是沈将军亲自承认的妹夫!
萧翎那头兴奋的就要放鞭炮庆祝了,褚仇赤这头还怔在原地,待反应过来沈朝话中之意后。
他微不可察的将欲要扬起的拳头默默放下。
好险
根本不知道差点被无故揍一拳的沈朝恶狠狠抹了把通红发热的眼眶,抬眼决绝凝着褚仇赤,
“你,会对枝枝好吧?不求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最起码要让她不受欺凌,能有安身之所。”
想到自家三妹脱离虎口,又要进狼穴,沈朝就差没掩面痛哭一场了。天知道他在来赤王府的路上做了多少心理准备才能将此话说出。
他那可怜的三妹,来这人间一趟,注定要受如此多磨难么?
沈朝抛开烦闷的思绪,掀起眼皮见褚仇赤久久未语,不由惊慌起来。
“为何不语?你不愿?”他上前两步,蹙眉看着站在原地颔首不知思索何事的褚仇赤,“若你是因三妹庶女身份,那大可以将她纳为侧妃。”
当务之急便是先让枝枝脱离嫁去汉宫国的命运,至于未来之事,他定会尽全力不让她再受委屈。
若这褚仇赤婚后待她不好,他便让其写封和离书,将枝枝接回府,他沈朝不怕外人的闲言碎语,他能够养得起她。
萧翎站在一旁,凝向自家殿下那漾着红晕的耳尖,暗暗发笑。
他家二殿下这哪是不愿啊,若抬起头来,脸蛋怕是要比那红牡丹还艳上三分。
萧翎唇角勾着笑意,眸光更是闪着熠熠生辉的碎芒,“沈将军莫急,二殿下自然不会不愿。”
沈朝不语,目光灼灼看向褚仇赤。
感受到沈朝炽热的眸光,褚仇赤轻抿着唇,抬首哑声道:“本殿下不愿。”
“什,什么?”
沈朝一愣,眸中的怒意还来不及迸发出来,便看褚仇赤踱步至桌旁,将那桌角那拙劣雕工的木狗雕拿起,放入怀中。
随后,抬眼,语气决然,“本殿下不愿让她为侧妃。”
沈朝身形一颤,眸中怒意刹那敛下。
褚仇赤掀起眼皮,唇角漾着笑意,“庶女又如何?本殿下要娶,便要风风光光的娶,三书六礼,十里红妆,风光霞帔,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缺一不可。”
沈朝眼含讶异,不可置信抬眼,似难以想象竟会从他嘴中说出此话。
褚仇赤长身玉立于前方,薄唇轻挑,那双眸子黝黑深沉,“本殿下若娶了她,此生便只会有她一个妻。”
“”沈朝开始怀疑自己在做梦了。
愣了半晌,他才道:“可明日那汉宫国太子便要到丞相府来娶”
褚仇赤声线清冷,眸中闪着不悦之色,“那便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沈朝抿了抿薄唇,他看的出来,褚仇赤对于枝枝的担忧并非虚伪之意。
“沈将军先回府中吧,此事,本殿下定会处理妥当。”褚仇赤目光灼灼,凝着沈朝道。
沈朝沉吟片刻,良久,他才轻轻嗯了声,“若殿下有需要微臣之地,派人到丞相府传信便是。”
褚仇赤颔首。
沈朝蹉跎了会,转身离去。
见沈朝离去,萧翎有些坐不住了,上前两步,“殿下!您不是心悦沈三小姐么?为何不趁此机会娶了沈三小姐,如此也无后顾之忧了。”
沈三小姐如今可是许多人都惦记着呢,那大理寺内的少卿大人与沈小姐如今是愈发接近,沈三小姐又那般崇拜他,可是一大劲敌啊。
还有最麻烦的就是那风首领,一见到沈三小姐恨不得将她推到三殿下身边去,人家三殿下还未有此意,他便这般替其操心。
害得他都紧张不已,生怕三殿下哪日拨开云雾见天明,发现了沈三小姐这一宝藏,那二殿下岂不是又多了个对手。
褚仇赤拾起桌案上的画卷,凝着那画中的女子看了半晌,才幽幽笑道:“她对本殿下的心思,本殿下还尚未摸透,自然不愿用此事,莫名其妙将她娶进来。”
顿了顿,他才垂着眼道:“以往,她徘徊在本殿下身边那么久,本殿下都未用正眼看过她。
现在本殿下知晓了她的好后,又有何资格用这种方式,这般简单,这般轻易将她娶进来?”
他也该如她那般,默默在她身边,让她一点点看到他对她的爱慕之意。
萧翎震惊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能说出这话的,真的是二殿下?若不是二殿下除了对沈三小姐,对他人还是一副冷如冰霜的模样,他都要怀疑自家殿下被夺舍了。
褚仇赤冷笑一声,眸中卷起阴戾杀意,信步朝门外走去,“走!去会会那不知死活的东西!”
“是!”
萧翎应了声,临走之际,还不忘伸手将旁侧正啃着肉包的血辽一起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