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一言难尽。
褚图愧疚归愧疚,但是他舔狗值还是没减,所以在沈琴绶和她之间,他必然还是向着沈琴绶的。
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进马车这么久了,他也没动半点杀意,证明她现在的处境还是安全的。
不管褚图要做什么,只要她先把时间拖住一点点,让血辽到赤王府找到褚仇赤,接下来就听天由命了。
将沈稚枝心声尽数听尽的丫蛋沉思片刻,满脸严肃。
【宿主放心,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你要是嘎了,一条龙殉葬服务为你开启。】
沈稚枝手动微笑:【滚!】
欲要继续跟其掰头时,却见褚图袖袍微动,一股异香随之侵入鼻尖。
有了前车之鉴,沈稚枝眸光一凛,抬手迅速掩住口鼻,但四肢骤然的无力还是让她明白迟了一步。
很快药效便发作,沈稚枝整个人如软了骨头般倚靠在马车角落,本掩住口鼻的手也不由耷拉下来,一时间整个人动弹不得。
她的眼睛陡然瞪大,一双美眸极不可置信的凝着他,用尽全力才道:“三殿下,为何?”
褚图默了片刻,目光闪烁,内心挣扎之意尽显。
方才,有那么一瞬,他竟险些动了恻隐之心,想着要不就放了她,阿绶那里他再慢慢解释。
这样不受控的想法让他有些烦躁,他看不清他心中对她之意究竟为何,为什么能够一再心软?
褚图目光冷静沉稳,仿佛在审视自己内心的变化。
许是她做的一切,都令他震惊而诧异。
褚图眸光敛下,思绪万千,不知过了多久,才将手中茶盅搁置在案桌。再次抬眼,眸中早已没了方才的挣扎,有的只是坚毅。
他轻叹口气,目光灼灼凝向瘫软在角落的沈稚枝,“阿绶她,不喜你在这南礼月星城中。”
沈稚枝唇角猛抽搐。
不是,哥们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什么?
她强压镇定,抬眼间怒意横生,“所以三殿下想杀了臣女吗?”
“并非!”
褚图呼吸一颤,即刻抬眼出声辩解。
低沉暗哑的声调透着股无措道:“本王只是要将你送出这南礼月星城,差人驱车带你到大理。”
沈稚枝有点想笑,恨不得抬手给他一个暴扣。
听听看他说得这是人话吗?
就因为沈琴绶不喜欢她待在这南礼月星城,就要把她送去大理?他当他是什么霸道总裁吗?
这位兄弟麻烦搞清楚点,这是古言,不是什么现言,还搞霸道总裁这一套,会偏题的。
沈稚枝暗暗庆幸她被这软骨散被强行“闭麦”,不然以她现在烦躁的心情,她已经把褚图十八辈祖宗都骂一遍了。
褚图盯着她那充斥愠怒的眸光,心虚不已垂眸。
他缓缓起身,踱步至她身侧。
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沈稚枝只能试图往后挪,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比那日在街上的软骨散,这次的威力似乎更大了些。
褚图盯着那身躯单薄如纸的少女,因害怕而微微颤抖,可怜又无助,令人心疼不已。
他低眸,眉宇间不由又多了几分内疚,“你放心,本王已在大理为你安置了套住宅,遣去了几个下人伺候你。
暗室在你的卧房,扭动床头那青花瓷器,便有暗道,沿着暗道向里走,暗室中的金子即便你挥霍无度,也足以让你这辈子衣食无忧。”
褚图语气沉沉,似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将愧疚减轻些。
听着褚图的交代,沈稚枝心中的愤懑稍稍敛下,甚至有些憧憬的亮了亮眼。
这褚图虽然被沈琴绶耍的团团转,智商不咋地,但是出钱这一向还是挺大度的,如果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这样的日子似乎还挺滋润?
禁不住感慨了下,【虽然但是,这种有吃有喝,还不用工作的生活,的确很适合我这个咸鱼。】
丫蛋无语。
它叉着腰,在神识里几欲张狂咆哮:【啊啊啊!宿主,你能不能用点心,你都要嘎了,还想着享福呢。
宿主要是离开南礼月星城,远离了主角或者反派团,那便等同于偏离主线。
万一在此期间沈琴绶和张嘉礼看对眼,褚图被抛弃,那便会彻底黑化,任务也算是失败了。】
比起丫蛋的急张拘诸,沈稚枝反倒显得淡定自如。
她双手耷拉靠在角落,十分无所谓挑了挑眉:【那我能怎么办?话也说不了,啥也干不了,就只能摆烂,顺其自然咯,记得你的一条龙殉葬服务。】
只能祈祷上天念在她这一生没行什么坏事的份上,让她能够逢凶化吉,如若不然,就跟位面一起消失殆尽好了。
想着,不由抬眼悄咪咪瞪了眼褚图。
反正这个罪魁祸首也活不成了。
丫蛋正急的团团转,陡然,马车骤停,似是走到了城门。
沈稚枝还没反应过来,便听马车外传来守卫的高声吆喝,喊着让人下马,例行检查。
褚图微阖的双眸睁起,眼中杀意浓厚,眉间不由紧蹙。
他这金丝楠木所造的马车,在整个南礼月星城仅有一辆,以往见到他这马车,守卫何时敢拦?
“过往马车皆要排查,全都不许放过,若放走了二殿下所寻之人,唯你们是问。”马车外守卫高声厉喝,将褚图还在神游的思绪打断。
还瘫在角落无所事事的沈稚枝,被这一声惊得眼眸骤亮。
二殿下?!褚仇赤?!
也是,算算时间,血辽也该赶到赤王府通知褚仇赤救人了。
【太好了!宿主你有救了!】
眼看希望将至的丫蛋在神识里再次发出爆鸣声,尖叫连连,差点没将沈稚枝的耳膜刺破。
【你再叫下去,我耳膜都要穿孔了。】沈稚枝不满怼它一句。
复而转动眼珠,悄悄瞄了眼被风吹起的车帘,才发现自己正巧处于城门不远处。
褚图不耐掀开马车帘布,将别在腰间的令牌递出去,“本王的马车都敢拦,你们当真想死吗?”
站在马车外静等的守卫听到这句话,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似感受到了来自车内之人强大的气场和威慑力。
当目光落在那块令牌上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上冒着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