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启领罚后跪着久久不肯起身,迟行逸的身份他不清楚,可他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府里这些侍卫哪是他的对手。
果不其然,所有向他进攻的人,他甚至手都没抬,就将他们震开数米。
他的煞气爆裂开来。
单启心里着急万分,与顾喻星动手时能感受到他并未起杀心,可现下这是怎么了,很明显他现在非常非常的愤怒,难不成他真想杀将军府的人,如果是这样郡主怎么可能原谅他。
府兵和楚息尘军中那些兵不同,死人见得不多,此刻都对迟行逸恐怖的气息感到胆寒,犹豫着不敢再上前。
顾喻星气得牙痒,将军府养些什么废物,要是他父亲,早已把这些人都拖出去打一百杖,楚将军在军中治军严明说一不二,在家怎么是个软性子。
楚息尘拦住要再次出手的顾喻星。
他在这个人身上嗅到很不妙的东西,若是他真的是要害楚菘蓝,楚菘蓝几条小命都不够填。
云苓被这阵仗吓得腿发软,冲回房间拼命喊着楚菘蓝,希望她赶快醒来,平息这一切。
楚息尘亲自上了,随手抽过旁边侍卫的两把剑,一把扔给对方。
迟行逸没有接,但很明显准备进攻,单启急得大喊:“迟大侠!将军是郡主的兄长,你切不可”
迟行逸动作略微停顿,楚息尘的剑已经近在眼前,他就这么站在那里,没有还手,任由楚息尘刺中他的左肩,楚息尘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抽出剑尖带过他的衣裳,有什么东西啪得掉在地上。
这点痛对迟行逸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只是在想,她送他的衣裳,又少了一件。
楚息尘捡起那东西一看,面色大变,回手就收进自己袖中。
他仔细打量起眼前陌生人,出声询问:“你究竟是何人?”
迟行逸只是站着,血不停地流,他没有言语。
楚息尘耐着性子继续说:“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公子?”
单启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将军,迟大侠好像从未开口说过话。”
哑巴?
楚息尘对着单启说:“那你来说。”
单启仍旧跪着低下头:“属下也不太清楚,只是郡主确当此人是朋友。”
顾喻星走上前质问:“既是朋友半夜鬼鬼祟祟站在姑娘家窗前是想干什么?”
说完楚息尘淡淡瞥了他一眼。
他讪讪的想要解释,又想到刚刚已经解释过了,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可说了。
楚息尘手里捏着那块令牌,说道:“给他包扎一下,单启你带几个人守着不许他出房间,等郡主醒了再问。”
说罢欲叫上顾喻星离开,顾喻星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大哥,菘蓝情况到底如何了?”
一个影子极快速掠过所有人停在二人前面,迟行逸伸出一只手手心向上,是要讨回自己的东西。
楚息尘怒从心头起,警告他:“我看在蓝儿的面子上留你一命,你别太猖狂了。”
楚息尘想绕开他,可迟行逸死死地挡在他身前。
埕埕两声,顾喻星和楚息尘同时拔剑相向,迟行逸一动不动,两把剑同时贯穿他的胸膛。
“哥哥!咳咳”
楚菘蓝披着被子扶着门框,身边云苓一脸焦急搀扶着她。
二人极快收了剑,一同快步走上前去对楚菘蓝嘘寒问暖。
楚菘蓝刚醒,面无血色,嘴唇也干得起皮,采青倒了杯热水让她润润嗓子。
顾喻星看楚菘蓝这般虚弱模样,心里难受得紧,虽说平常总是上蹿下跳惹人嫌,也比病得失了精气神好,让人心里堵得慌。
楚菘蓝自知理亏不敢骂楚息尘,只能逮着顾喻星出气:“顾喻星,谁准你对我朋友动手的!”
顾喻星被她吼了一点也不生气,反倒带着笑意将她被子裹紧些,让楚菘蓝靠着自己,对云苓吩咐道:“给你家郡主拿个凳子来坐着。”
楚息尘看他殷勤的直想摇头,他对顾喻星没意见,年少有为,人品也好,和楚菘蓝是扎扎实实的青梅竹马,他是舍不得楚菘蓝这么早出嫁离开他,看着别的男人对她献殷勤总觉得有些刺眼,但两人马上就要做夫妻了,有一方满意也总比两人强按头好,况且谁人一看都能看出楚菘蓝完全把顾喻星捏在掌心里,左不过妹妹不受委屈,也就罢了。
可这令牌这时握在手里还真是烫手。
云苓放心将郡主交给未来姑爷,小跑着去拿凳子。
顾喻星扶着她坐下,站在风口为她挡风,顺便解释道:“他蒙着个眼,话也不说,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啊。”
楚菘蓝白他一眼,见迟行逸直愣愣站着,也不肯吐出嘴里那口血,开始向哥哥装委屈:“你们把人都捅成这样了,我的面子往哪搁,以后谁还敢和我一起玩,都被你俩给吓跑了。”
楚息尘顺着她安慰道:“哥哥立刻找最好的大夫给他包扎,府里大夫不够的话我向复笙要个御医,郡主大人可还满意?”
楚菘蓝踢顾喻星一脚:“你去请李大夫来!”
楚息尘让侍卫带路,顾喻星做了个遵命的动作,走得大步流星。
楚菘蓝从楚息尘身旁探出头看到顾喻星走远了,先甜丝丝一笑,楚息尘一见她这讨好的笑便知道她要做什么。
“郡主令牌也是能随意给人的?”话是这么说,可楚息尘还是将令牌交还给她。
楚菘蓝看迟行逸神色还好,应当没有与郁垒打那次伤得重,招手让他过来,一边向楚息尘解释:“不夜城太凶险了,我和他都算是彼此的救命恩人,给恩人一条退路有难时方可来投靠我有什么不对吗?”
楚息尘道:“你要报恩可以给别的信物,郡主令不行。”
楚菘蓝撑着头想了想,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