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病,竟病了许久。
顾喻星听闻消息后和顾泠泠一道上门求见好几次,都被楚息尘以怕过了病气给他们挡了回去。
迟行逸在楚菘蓝病倒的当天便要去看她,单启拦着他不让他去:“郡主着急回来,并未向将军说明她将你带回的事,如果郡主无法清醒着向将军解释,你的存在恐怕会给郡主惹来大麻烦。”
迟行逸不明白会有什么大麻烦,他只是觉得她一回到这里便病倒了,或许是她遇到什么难事。
但他没有继续与单启争执,只是每晚趁着夜深人静,偷偷在窗外看上一眼。
只是这晚,发生了一些意外。
“什么人?!”
顾喻星这夜也是趁着月色掩盖,他又熟悉将军府守卫,想翻墙进来看看楚菘蓝到底病得多重,楚息尘不肯如实相告也不准他来探视他心中多有不安,被顾泠泠一撺掇头脑发热地就跑来了。
这妹妹也是来克他的。
他在墙根下站了半天,夜闯将军府怎么想也是万万不该,可他来也来了,不看一眼也没法向顾泠泠交待。
他在心里将一切源头推向顾泠泠,好像真的是顾泠泠刀剑相逼他如今才站在这里。
不曾想在她窗前看到一个陌生男人,不怀好意直勾勾盯着她的窗户看。
顾喻星直接出手了。
将军府守卫何时如此松散,什么贼人也能大胆窥视起郡主来。
迟行逸本不欲让人发现,他虽然不理解,但还是不想给楚菘蓝惹什么「大麻烦」。
可顾喻星来势汹汹,他不得不随手回击。
这一打蒙在鼓里的守卫们才如梦初醒般匆匆赶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离楚菘蓝更近的侍卫队当然也来了。
单启一看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便头痛起来,没一个给郡主省心的。
守卫认出顾喻星,有些不明所以,还是先行礼:“顾大少爷。”
顾喻星越俎代庖教训起众人来:“差是怎么当的,郡主这院里人呢!”
要是被楚菘蓝听到又要给他骂回去了,楚菘蓝最烦他就是端架子爱训人。
守卫们唯唯诺诺不敢吱声。
单启拨开人群走出去恭恭敬敬答道:“回顾少爷,郡主院里的安全一直是由侍卫队负责的。”
顾喻星听了更来气了:“那你们是怎么负责的?这么大个人杵郡主窗前鬼鬼祟祟偷窥你们是没长眼还是想谋害郡主!?”
云苓听到动静慌慌张张跑出来,虽然顾少爷老和她家郡主斗嘴,但她还是头一回见他动真格的生这么大气。
单启硬着头皮回答:“这位是郡主的朋友。”
迟行逸停手后就转过身再也没看向这边,仿佛这纷扰根本与他无关,不是因为他在别人院里大打出手才引来这场风波。
刚一闹起来便有人向楚息尘禀报去了,楚息尘也是脸色阴沉向这赶来,竟然有人胆敢对他妹妹不利,他得让人知道敢闯将军府便是有去无回!
朋友?
顾喻星和楚息尘同时愣了一下,楚菘蓝有什么朋友是他们不认识的。
人群中让开一条道来,楚息尘走近,顾喻星收起方才怒气冲冲的态度规规矩矩喊了声大哥。
他这声大哥又想楚息尘想起这桩荒唐婚事,一时两人还有些局促。
“喻星,深夜来府可有急事?”
顾喻星开始支支吾吾。
楚息尘叹口气,拍着他的肩说道:“不让你来是因为你俩毕竟已经有了婚约,小妹病中确实不宜见人,更不宜见未婚的夫婿,你怎可让小妹知道了少不了收拾你一顿。”
顾喻星听见未婚的夫婿几个字脸上泛起热气,眼神也有些闪躲,频频点头称是:“是泠泠她放心不下菘蓝,非要缠着我让我来看看,都是做哥哥的,大哥也知道妹妹要什么,哥哥怎会不满足。”
楚息尘听了这话向楚菘蓝紧闭的房门看上一眼,无可奈何般与顾喻星相视一笑。
楚息尘向单启招手:“你方才说这人是郡主朋友?”
单启说是。
“拿下!”
全体侍卫立刻拔剑,皆指向迟行逸,迟行逸仍然纹丝不动,毫不在意。
单启赶紧制止:“将军!恐怕不妥”
楚息尘没再看他,语气平淡地宣布:“单启自去领二十鞭。”
扫视一圈楚菘蓝的侍卫队又说道:“让你们做郡主的侍卫是保护她的,郡主好交朋友没问题,可她的朋友是什么来历,对她有什么企图,会不会伤害她这些事都查清楚没有!?收留一个陌生男人在府里竟敢隐瞒不报,你们好大的胆子!”
侍卫队整齐划一全部跪下请罪。
“所有人领十鞭,队长受完刑后监刑。”
单启受罚没关系,可其他兄弟确确实实并不知情,他不能连累其他人。
“将军!”
“再多说一句所有人加一鞭。”
他只好将所有话都吞回肚子里,在将军府里乃至整个楚氏郡主院里的人是过得最好的,郡主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对下人从未有过打骂,规矩也不如府里严,除了单隐打架那次还没人受过这么重的罚。
郡主带回这人果然是个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