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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丰收

    窗外漆黑一片,张天成带着几分疲倦、又夹杂着几分兴奋,打开房间的灯。此刻堂屋另一边房间里的父母已经收拾好准备出发了,张天成麻利地穿上短袖短裤也跟着父母出了门。

    月亮还是高挂在夜空,青蛙的叫声时而有序、时而杂乱,父亲扶着板车,鞭打着老黄牛,老黄牛拉着板车,板车上坐着张天成和母亲,翻过汉江大堤后,沿着碎石子路向着码头的方向赶过去,路两边的白杨树叶子哗哗作响,路边的田地里时不时射出一束光。

    大概凌晨两点,张天成和父母拉着板车来到了自家靠近汉江的花生地,张天成父母和旁边地里的人打着招呼,然后一束光就射过来了,这束光的来源是那个人头上戴着的头灯。夏天温度太高了,农人们都是趁着日出来临前到地里干活,为了方便劳作,所以都戴着头灯。张天成和父母也带上头灯开始拔花生,要赶在太阳出来之前把这块差不多两亩地的花生全拔出来。

    汉江边上的清风微微的吹着,张天成感觉不到热,快速的从沙地里拔出花生,整齐的一条条摆放在身后,张天成和父母不断重复着拔花生、摆花生的动作。

    物产丰富的江汉平原,时不时有些野生动物就会吓唬一下沉浸在劳动中的农人们。“哎呀,有蛇,还是条土聋子(江汉平原常见的一种蝮蛇,有剧毒,但是攻击性不强,不会主动攻击人)”,张天成戴着的头灯照着前面一大片花生叶子,一条土聋子正缠在花生叶子上,嘴里还吐着信子,张天成大声喊叫之后,父亲淡定的走过来,快速的掐住土聋子的七寸,提起蛇就往汉江方向走,把蛇丢到汉江里之后又走回来继续拔花生。经过这一遭,张天成拔花生的速度明显下降了不少。

    东边,太阳露出了红红的脸蛋,张天成看着汉江水面上太阳的倒影拖着长长的尾巴,又回头看着已经拔完的花生,又累又快乐。父母还在花生地里捡落下的花生,刚拔完的花生还要躺在地里暴晒几天后才来拖回家,明天、后天、大后天还要继续在其他几片花生地拔花生。趁着太阳还没升起,张天成和母亲带着散落的花生坐回了父亲的板车,在老黄牛无怨无悔的奉献下往家的方向赶。

    回到家,太阳已经从红脸变成了白脸,家前面的空地已经开始冒热气了,父母来不及休息就把昨天下午割回家的黄豆在空地上铺开,太阳晒过之后,进过几轮敲打,黄豆就会乖乖从黄豆夹里出来了。趁着父母晒黄豆的功夫,张天成来到自家厨房,在三眼灶里开始烧火做饭,张天成一个人一边加柴火、一边炒菜,很快就把自家菜园里的黄瓜和茄子变成了两个菜,炒好菜之后张天成又煮了一大锅粥,将粥盛起来放好后,张天成喊父母一起吃饭。

    早上九点多,温度已经很高了,张天成家前面的空地里,黄豆静静的躺着,时不时还会传来卡卡的响声,那是黄豆夹被太阳晒开的声音。父亲吃过早饭后,已经在堂屋和厨房的连廊中间睡着了,母亲把早上在沙地里捡回来的花生洗干净后放在锅里煮,现摘的花生煮熟后吃特别香。

    母亲对张天成说:“灶里的柴火烧完就不要添柴了,花生就放锅里焖一下,你等花生凉了自己拿着吃。”母亲说完也去睡觉了。

    张天成睡不着,拿着毛线绑在麻杆上,在菜园里挖了蚯蚓,将蚯蚓绑好后,在菜园前面的小水坑里钓小龙虾。

    中午十二点,父母已经休息好了,父亲简单炒了几个菜,就着早上煮的花生和剩下的粥解决了午饭,张天成用父母睡觉的功夫钓了一大桶小龙虾,放在连廊旁边的天井里。

    下午三点,张天成父亲让张天成把家里的老黄牛先牵出去吃草,然后赶在下午六点前牵到家里另一片花生地。张天成父母则用自制的工具开始敲打晒好了的黄豆,将黄豆全部从黄豆夹里打出来之后,再把连着黄豆夹的黄豆杆清理掉,然后将黄豆全部收拾干净打包,等黄豆贩子来收。

    张天成戴着草帽,穿了个人字拖来到汉江大堤下面的沙树林牵起还在乘凉睡觉的黄牛,翻过汉江大堤后往汉江边上走。汉江边的草地上,已经有不少牛在吃草了,村里放牛的老人们坐在一起吸着旱烟聊着家常,张天成看到汉江里正在游泳的小玩伴,开心的脱掉衣服直接跳进汉江里。

    玩闹过后,张天成问了戴着老式手表的放牛老人,已经五点多了,赶紧穿上衣服牵着牛沿着沙滩往自家的一块花生地走过去。当看到父母已经在地里捆绑花生后,张天成把牛绑在旁边的白杨树上,帮父母一起绑好花生,很快绑好的花生堆满了板车,张天成把牛牵过来交给父亲,父亲用牛拉着板车走在前面,张天成和母亲跟在板车后面,母亲时不时捡起从板车上掉下来的花生。

    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张天成帮父亲一起把花生从板车上卸下来,母亲在厨房里做晚饭,由于上午张天成钓了很多小龙虾,晚上家里多了个荤菜-爆炒虾球肉。

    晚上九点,父母已经睡觉了,张天成躺着床上想:村里这么多田地,为何家家户户主要的经济作物都是花生和黄豆,这两种作物成熟时间差不多,同时收割特别累人,为何不种植一些成熟期错开的作物,起码不累人,而且收益可能还会更好一点。想着想着张天成睡觉了,还做了个梦,梦里张天成看到了大城市的高楼大厦,大厦里面的人吃着自家种的花生,喝着用自家黄豆榨出来的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