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高温天,太阳用热辣辣的眼神注视着大地,天蓝的像一块无边无际的布,没有一片云,也没有一丝风。张天成光着膀子,赤脚站在一台老式钻石牌电风扇前面,身上的汗还是不断的往下流。张天成的父母在堂屋和厨房中间的连廊下面午睡,张天成看着熟睡的父母,擦了下身上的汗后走出了门。
“张伟,太热了,出去游泳吧。”张天成在张伟家门口喊。
“走走走,我也热的受不了,赶紧去汉江玩水,叫上杨晓东和吴泽一起。”张伟一边说,一边光着膀子、赤着脚走了出来。
几分钟之后,张天成和张伟就与杨晓东会合,然后一起往吴泽家方向走。想象一下当时的画面:三个头顶着大太阳,脚踩在冒着热气的乡村小路上的小男孩在行走,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四个小男孩。
翻过汉江大堤后,四个人沿着碎石子大道往村里的渡船码头走,张天成走在最前面,当他赤着脚从土路走到石子路上的那一刻,叫喊声就打破了大中午江汉平原的宁静,由于张天成、张伟、吴泽三个人都是赤脚,在被太阳烤焦的石子上走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杨晓东一边笑一边往堤边的荷花池跑过去,摘了几片荷叶后分给几人,张天成率先把荷叶包在脚上,又用野草藤子系了一下,赤脚就穿上了荷叶鞋。
终于,三个人靠着荷叶鞋和杨晓东一起走到了码头。刚好渡船就停靠在汉江边,张天成过去喊了一声高叔,然后把几个人脱下的衣服放在了渡船的小船仓里面。张天成早就按捺不住的火热身体马上就能得到解脱了,张天成站在渡船的栏杆上,然后纵身一跳,随着一条抛物线落水,一道道水花溅起来,张天成钻出水面后朝着还在船上的三个人大喊一声“爽”,同时往船上的三人身上拨水。张伟和吴泽也跳入水里,水里的三个人打起了水仗,不会游泳的杨晓东穿了条三角短裤从船上绕到岸边,小心翼翼的试探了水的深度之后,在岸边也玩起了水。
远处一辆货轮驶过来,张天成、张伟和吴泽三人并排着往汉江中间处游,当三人迎着货轮激起来的浪花上下起伏之后,内心得到了些许满足,也感到了体力的不支,于是三人顺着水流方向仰泳到了岸边,三人到了岸边之后,先是在岸边沙滩上躺了一会,然后再朝着码头渡船的方向走过去。
“肚子好饿啊,大中午跑出来还没吃午饭,”张伟指着靠近沙滩的花生地,回头对张天成继续说道:“扯点花生来吃吧。”
张天成点点头说:“一人扯两颗就行,这是我们湾子的地,扯多了主人肯定要到处乱骂了,到时候挨骂了心里肯定难受。”
吴泽边往花生地走,边说:“我不吃花生,我找下有没有西瓜。”
一会儿功夫,吴泽笑嘻嘻的抱来两个大西瓜,张天成和张伟都是两手一边一株新出土的花生,三人又不约而同的走进了汉江,汉江水不断冲洗着花生和大西瓜。
当张天成、吴泽、张伟三人逆着水流走到码头渡船旁时,杨晓东也在岸边用狗刨式的泳姿与三人会合。四人在岸边坐成一排,张伟一口一颗花生,吃完就把花生壳用力吐到汉江水里,花生壳有序的向着下游流走,吴泽递给杨晓东一个西瓜,杨晓东将西瓜压在两腿之间,吴泽用左手将另一个西瓜托在水面上,右手就是一拳,马上西瓜红色的汁液就流了出来,吴泽将破开的西瓜分成大小不一的四份后,分给几个小伙伴。
蓝蓝的天空下面、流动的江汉水里、白色的沙滩岸边、停靠的渡船旁边,杨越村四大天王大口吃着西瓜,汁液从嘴角边流下来,又顺着几个人的肚子流进汉江里,与汉江水汇合之后流到下游。也许是西瓜太甜,杨晓东过于陶醉在西瓜的美味中,忘了两腿之间还夹着一个西瓜,双腿一松之后,西瓜就顺着汉江水往下游的方向逃跑。杨晓东正愣愣着看着即将远去的西瓜,吴泽一个猛子扎到水里,在离西瓜不远处钻出水面,在水里跨着大步追赶西瓜。张天成大笑着起身走到沙滩上,却忘了自己屁股下面坐着的花生,还好张伟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也准备往下游飘走的花生。
吴泽在水里追,张天成在沙滩上追,杨晓东和张伟继续坐在岸边吃西瓜和花生。由于吴泽在水里受到水的阻力太大,所以离西瓜也越来越远了,吴泽干脆就不追了。张天成在沙滩上奔跑一段距离之后跑到了西瓜的前面,顺势跳进汉江里,截住了西瓜,张天成扛着西瓜走出水面后继续走沙滩从陆路返回,吴泽还在水里从水路返回。
张天成在沙滩上看着水里的吴泽,气喘吁吁的说:“西瓜扛不动了也吃不动了,不如把西瓜给高叔吧,我们还能在船上玩会。”
不一会儿,张天成和杨晓东就走到了船上,吴泽和张伟则是从水里爬到了船上,张天成把西瓜给高叔后,有个隔壁村的村民要到河对岸去,四个人就跟着渡船向对岸驶过去。
当渡船开到汉江正中间的时候,张天成站在船头就往汉江里跳,张伟和吴泽也跟着跳了下去,由于张天成和张伟是朝同一个方向先后跳下去的,所以后面跳下去的张伟在跳入水里之后,直接踩到了还在水里的张天成肩膀上,将张天成继续往下踩了不少距离,张天成在深水处感到了一丝丝恐惧,不过随着身体很快浮出水面后,张天成的恐惧马上消失了,汉江中间水流很急,几个人顾不上打闹,奋力的往岸边游着,当靠岸时,几个人已经离码头很远了。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夕阳洒在江面上,闪亮亮的。码头已经来了很多游泳的村民,张天成的堂哥张天虎也来了。四天大王由于已经在汉江里待了一下午,手脚都发白起皱了,所以就先各自回家。
张天成父亲晚上在堂哥家吃完饭回来后,狠狠的教训了张天成,张天成的挨打原因是在汉江中间游泳太危险,也不知道是谁给父亲说的,也是这次被父亲罚跪之后,张天成好像也不怎么爱游泳了,甚至开始对水产生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