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强大的力量?”段祺瑞的语气中充满了震惊,他无法相信,曾经的如此破落的广东水师如今已经变得如此强大。
“没错,否则他们怎么可能轻易驱逐英国和法国的舰队?要知道,自一年前起,广东附近的海域,外国军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都被张人骏赶了出去。”
“也就是说,我们在海上的力量也比不上他们了?”段祺瑞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无奈,他意识到北洋军的处境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正是如此,我们的北洋舰队根本无法阻挡复兴军的进攻,哪怕只是用来抵挡他们的陆军也有些困难。”
“要是真的遇见广东水师,恕我直言,恐怕用不了一个照面,我们的北洋水师就会全军覆灭,他们所能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徐树铮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悲凉。他的眼中映着远方战场的火光,那火光似乎也点燃了他内心的焦虑和无奈。
徐树铮的话像一记重锤,敲打在段祺瑞的心上。
他的话不无道理,复兴军的军事实力在这几年里有了长足的进步,而北洋军虽然也有很多的进步,但在复兴军面前却显得有些停滞不前。
他心中涌起了一丝无力感,仿佛被命运的巨轮无情地碾压。
随即,他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我们的北洋水师不行,我们不是还有日本舰队的支持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盼,似乎想要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副官徐树铮听到这话之后,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掏出身上那份刚刚才到的电报,递给了段祺瑞,说道:“段司令,根据刚刚最新的消息,日本舰队他们跑了。”
段祺瑞接过电报,他的眼睛迅速扫过电报上的文字,那简短的话语却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将他最后的希望击得粉碎。
电报上的文字冷冰冰地告诉他,原本答应支援的日本舰队,在关键时刻选择了撤离,留下了北洋军孤军奋战。
他感到一阵眩晕,几乎站立不稳。
此时的段祺瑞的心中怒火中烧,他的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们居然临阵脱逃了?!这些背信弃义的家伙,我中华帝国不是才刚刚与他们缔结了同盟之约吗?我们还因此承担了沉重的债务负担,他们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弃我们而去?”
徐树铮的脸色同样凝重,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司令,恕我直言,或许是他们见势不妙,便选择了自保。”
“此话怎讲?”段祺瑞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疑惑和愤怒。
徐树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昨日才接到成都那边的战报,战况对我们极为不利,我军被复兴军打得节节败退,甚至于被人数不足他们一半的复兴军包了饺子。”
他顿了顿,然后继续分析:“而日本人的情报网也极为厉害,他们很可能已经掌握了战局的真实情况。”
“或许是我们败得太惨,惨到连日本人都不愿意继续在我们身上下注。他们现在撤回舰队,可能是为了减少损失。”
段祺瑞听到之后沉默不语,他的心中波涛汹涌,愤怒与失望交织在一起。随后,突然间他爆发了一句粗口:“这该死的小日本,真是见利忘义之徒。”
“我们年初刚刚成立帝国之时,他们觉得我们有前途,便纷纷前来示好,现在到了五月,见我们在军事上陷入困境,便立刻撤资,拍拍屁股走人,这种行径实在是可耻至极。”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和无奈。
在权力的游戏中,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日本舰队的撤离,无疑是对他们北洋军的一个沉重打击,也是对他个人的极大羞辱。
徐树铮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悲哀和无奈。
这场战争的失败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不仅让他们失去了盟友的支持,更使得他们在战场上失去了主动权,甚至可能已经失去了民心。
徐树铮叹息道:“段司令,日本人就是这样,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在历史上,他们总是在我们强大时前来巴结,而一旦看到我们虚弱,便会毫不犹豫地撕下伪善的面具,狠狠地踩上一脚。”
段祺瑞听到之后,点头表示认同:“是啊,如今武汉战场那边,我们北洋军久攻不下;成都战场更是遭遇惨败,大部分主力部队都被包围歼灭。”
“而我们这里虽然有所行动,但也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同样遭受了重大损失,最后只能狼狈不堪地逃离南京城。”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疲惫,仿佛连日的征战已经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突然,段祺瑞向他的副官问道:“难道我们帝国真的不行了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和不甘,他无法接受曾经辉煌的北洋军如今落得如此田地。
副官徐树铮赶忙安慰道:“帝国不是不行,只是时间太短了,给我们成长的时间太少了。此番战败,也只不过是不得已的。”
他试图给予段祺瑞一些信心,让他相信北洋军的失败只是暂时的,是时运不济的结果。
段祺瑞听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那为什么复兴军又行了呢?他们发展的时间可比我们少,得到的外部援助也比我们少,成长条件可比我们要弱的多啊。”
徐树铮听到之后,深深地叹息,他的叹息声中,带着对复兴军实力的羡慕和对自己军队命运的不解:“谁知道呢?或许他们真有什么秘诀,能将军队练就得如此强悍。”
段祺瑞的眼中闪过一丝黯淡:“看看我们这次南征的结局吧,袁大总统为了这次南征,派出了我们这三支精锐部队,从中部、东部、西部三个方向同时推进,试图一举统一全国。”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仿佛在回忆一场盛大的赌局,却眼睁睁看着筹码一点点流失:“为了这场战争,袁大总统不惜背负巨额外债,动用了几乎所有的精锐兵力。”
“除了这三处战场,袁大总统手中的兵力已所剩无几。整个北方地区的兵力不过十余万,就连北平这样的核心地区,驻军也仅有六万。”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激动:“袁大总统已经倾尽所有,孤注一掷,试图在这场战争中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然而现在,成都的守军被全歼,我们这里损失惨重,武汉地区又久攻不下。”
“冯国璋那老狐狸,他哪里是打持久战的料,他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我们在军事上遭受了三次大规模的挫败,这简直是亡国之兆!”
段祺瑞的话语中充满了悲愤和不甘,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话语中充满了沉重和悲痛:“我们北洋军,曾经是何等地辉煌?”
“如今却落得如此田地,这是何等的耻辱,何等的悲哀!”他的话语在晨风中飘荡,仿佛每一字每一句都承载着北洋军的沉重历史和无奈现实。
他继续说道:“古人曾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句话在军事之中也适用。我们已经连续遭受了三次挫折,必然是气数已尽,我们再无崛起的希望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北洋军不可逆转的颓势。
徐树铮站在一旁,他听到段祺瑞的话之后,眼神中也流露出极为显眼的悲凉。
帝国的军队一旦彻底战败了,那他们所依赖的权力、地位和财富都将如沙堡般崩塌,他们的权势将会不复存在,现在这种前呼后拥的日子也将失去,对他这种大地主而言,是何等的痛苦啊!
他迟疑地开口,语气之中充满了不自信:“段司令,你不要这么说,也许我们还有崛起的可能呢?”他的言语虽然带着一丝希望,但那希望却是如此微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徐树铮的声音几乎要被自己的怀疑所淹没,他试图说服自己,也试图说服段祺瑞,但连他自己都能感受到话语中的无力。
段祺瑞一眼就瞧出了他的怀疑,他大声笑道,但笑声中没有一丝笑意,只有深深的自嘲和愤怒:“你的话连自己都不相信,还好意思将这句话说出口来。”
“我们在开战前有着三大势力中最大的地盘,最多的士兵,最多的外部援助,而如今呢?我们手下一群是残兵败将和堆积如山的债务,再也没有别的了。”
“想拿这个战胜士气正盛的复兴军,简直是痴人说梦。退一万步讲,我们能获得到的最好结果,无非就是和谈。”
“但和谈之后呢,天价的债务,会要了我们的命。帝国的大厦将倾,绝不可能挽救的了的。”
“帝国就要崩溃了。你告诉我,我们的出路到底在哪里?”段祺瑞的语气变得极为激进,他的话语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直刺问题的心脏。
他的愤怒和绝望在空气中弥漫,让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
副官徐树铮也被这番言论震惊了,他张了张口,想要反驳段祺瑞的言论,却发现自己无从辩驳。段祺瑞的话,虽然残酷,却是不争的事实。
突然间,徐树铮像想到了什么,他犹豫着开口:“我看之前革命军投靠张人骏麾下的时候,他们那副得意的样子,也许这就是一条出路吧,我们可以提前投奔他们。”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但在这个绝望的时刻,任何可能的希望都值得一提。
段祺瑞冷笑一声,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你倒想的是真美。袁大总统对我有大恩,是他提拔了我,培养了我,最终让我成为了威武一方的将军。”
“当年武汉一战,我被活捉了,是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将我给赎回来的这份恩情,我怎么能够无视。”
他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要是投靠了张人骏,将矛头对准了袁大总统,那我岂不是成了白眼狼?活生生的上演了农夫与蛇的故事啊。我会被钉死在道德的耻辱柱上,为世人所唾骂的啊!”
段祺瑞的话语中充满了悲愤和不屈,他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意背负背叛者的罪名。他的心中有一条底线,那是他作为军人,作为袁世凯部下的尊严和忠诚。
他的声音在江风中回荡,带着一种苍凉的决绝:“再者说,我们当初开启这场内战的时候,就已经跟革命军结下了死仇。”
“现在,革命军的旧部还在复兴军里面担任要职呢。”
“我们要是投靠进去的话,这些旧革命党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到时候,我们可能会陷入比现在还要悲惨的境地。”
徐树铮在绝望中提出了一个想法:“那我们不如投靠日本人吧。”
段祺瑞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你这建议真的还不如不提,之前让我们当白眼狼,现在直接当汉奸了。”
他的声音变得愈发激烈,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锤子敲击在徐树铮的心上:“一方面,我们的死敌革命党的人大部分都从日本留学归来,你敢说在日本那边还没有他们的势力吗?难道我们投靠了日本人,就能逃脱他们的报复?”
“另一方面,在20多年以前,甲午中日战争,小日本刚打赢我们时候,那副得意的表情。”
“光是赔钱,就我们赔了四亿多两白银。”段祺瑞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痛楚,仿佛那段历史的痛苦还历历在目。
“他们杀了我们多少人?”他的声音颤抖着,几乎要哽咽,“光是在顺旅就杀了我们两万余人。其他地方呢?那是更不用说了。”
“跑到这群畜牲的手下去避难简直就是最愚蠢的行为。”段祺瑞的话语中充满了厌恶和不齿“不光是中国的老百姓会指着我们的脊梁骨骂死我们,就连我们自己的人也会哗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