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三子,刚才光顾了对付那老六老八那两个家伙,老村长在房檐下的一切发生,他都不知道。
“是,你瞧李刚,仍然在和宝来如来、讨价还价。”
小三子往树干那里一瞧,的确见到李刚与宝来如来,三个人一起嘀嘀咕咕,李刚黑着脸,偶尔还推推搡搡。
“那王大妈呢,又是如何逃脱的?”
“她们招数更多,像小红过去对付看青的招数,还不就是一个软办法?你不放走她们,兴许哭哭啼啼一扒衣服,大喊着反口诬告你们又非礼她。”
“非礼?”小三子一听,想起小红的那张烂脸,不光金鱼眼挂在了太阳穴,还塌鼻梁子薄嘴片,双颊飞舞着小雀斑,他便一阵反胃。
哪怕小红脱光了请他吃白食,他小三子都会谢绝。
小七无奈,去背老村长。
刘媒婆也是一路紧跟,倒是同龄人体贴,哪怕不是一个家族的,与老村长也是惺惺相惜。
小三子见院里也没几个人了,他慢慢爬起来,勉强走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在了记账处,看着一堆社员们送来的土豆茄子,发呆愣神。
目前他只觉得两眼发花,浑身还疼,无法平静。
小三子忽然面色一变,“李志,也不知这回的任务,咱们不惧生死,执行起来那么玩命,该不该得到邢队和杨连长的奖励。哪怕多奖励几天的工分,也是好的呢。”
“哎呦妈,你想多了。”
“怎么?莫非你嗅到了什么气息?”
“狗屁气息,老村长为什么昏死了?还不是,”李志欲言又止、警惕看了看周围,似乎附近没人,他才小声说,“刚才就是因为这事,邢队被老村长破口大骂,而且,被气昏厥的。”
“啊?这听着不对劲!老村长,他到底是哪一波的?叛变了吗?暗中勾结几大恶还有李刚,是同伙了吗?”
“这?我哪知道?”
李志凝神思索,又淡淡补充着:“咱们俩本来想立功,但是,我见到邢队与老村长汇报这事,竟然被爆打了几十个烟袋锅子,然后,老村长才没气的。”
“啊?队长也被打?”小三子难以置信,嘴张开老大个都闭不上。
李志点头认可,“没错,咱们战斗老六和老八,我就地十八滚,滚到了老村长附近十几米,隐约听老村长说,”
“说什么?”
“老六老八被逮捕了,咱们三百户村风坏了,未来就会成为臭名远扬村,结局就是男的娶不上媳妇打光棍,女的嫁不出去臭烂在家里。”
“呃,可我也是光棍,”小三子脸上一阵苦,抬眼看了下李志,“咱们还不都是光棍,呜呜。”
“谁说不是!我也是,莫非在这样臭名昭著的村子里,咱们要一辈子打光棍?”
“不用,除非你会自花授粉!”
“小三子,你这懂医学的太流氓了,什么叫自花授粉?人要是真会那,还用娶媳妇干啥?”
“哎,李志,那现在,咱们就等于好心做坏事了?饶着没有褒奖,还把老村长气死了?”
“没错,作茧自缚,老天爷呀,快来吧,好的坏的,啥坏事我都接着,我才不怕呢。”
小三子满脸丧气,皱着眉:“哼!听你这么一说,我小三子也想开了。娶不到媳妇,不就是没钱吗?不就是没车吗?不就是没房吗?我太难啦,太难啦……”
李志也认同,插话着:“让子弹飞一会儿,无论没有什么,反正也要好好活着,这样才能对得起咱们二十几岁的青春。对呀,我李志、怎么就没有想到?”
他们俩想开了后,拍着记账的桌子,哈哈笑起来。
正在这个节骨眼,一直停靠在门外的那辆救护车,突然开进来了院落,白色救护车的无故启动,惹来了社员的驻足。
被吓跑的王大妈之流,刚才见执法车跑了,又见那辆神秘白车停靠很久,可根本没见人,眼下神秘白车却默不作声开进了杨家院落。
一阵狐疑后,她们便都回来了。
还有李刚,用一句咬舌自尽,威胁到了宝来如来,最后讨价还价,他们答应李刚,吃完席面,再关押。
于是二人就回到了连·部,修理门窗。
林晓晓本来走了,但是,在绿棚子外,一看里面大鱼大肉齐齐整整,她顿时想起来了自己过去,在京城时的奢靡生活,蓦然心酸。
她离开了疼爱自己的父母,只身下乡到五百户村,只为来找叶檀,既然自己夺不回来他,狠心的他已经和别人结婚了,无论伤心难过,无论心里如何,可她,终究也是饿了。
她担心自己,根本走不到五百户村,便钻进绿棚子,在里面的一个把角,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默默心酸……尤其嘎吱盒,嘎吱汤,她吃了两大碗。
她正吃到半截,王大妈也进来了。
几个坏女人相视一笑,又坐在了一个席面上,大吃大嚼起来。
正在此刻,见那辆神秘白车,缓缓开进了杨家大院,几个人又是一对眼神。
王大妈断言:“偏偏趁着执法车走了,他才动,我王大妈掐指一算,看这意思、要爆大瓜。”
“我也预感,不是嘛好来路!”小翠也认同王大妈的猜测!小红也一阵奸笑,“咱们赶快吃,一会儿再去看热闹!”
几个人点头。
反正老六老八那两个家伙,也被抓了,所以,王大妈吃饱喝足,还又抓了几个嘎吱盒,几人默契起身,纷纷回去杨家院落,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红十字用车,缓缓开进去了,车子停稳后,后面的盖子门“吱呀”一声开启。
驾驶位上,一位身穿白衣的老者,从车上下来。
又见两个小护士,从车里缓缓抬出一个绿色行军床,上面盖着一袭白色的单子。
“这是什么?”
“是个人?”
“这是谁?瘦削成了那样,成了纸片?要噶了?看着都不足80斤。”
“不会他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吧?”
“究竟这人是谁?”
“不知道,骷髅一样,谁看得出来?”
院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一屋子人依然还在谈笑风生。
杨爱国已经拎来了好茶:“岳父,李老,刘经理,孙局,您们先喝着茶水。外面又有动静,我去探探风,然后再回来和您们禀报。”
李燕山内心一紧,赶紧拎起壶来,“你去忙吧,我来照顾着他们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