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确实是一位杰出的生物学家,他对“塔城刽子手”的推测几乎毫无偏差。
崔奇通过原主破碎的记忆拼凑出真相,虽然有些细节不同。
原主确实是魔裔,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但这并非无限制使用,而是依赖灵魂之力。每次自我修复都将消耗灵魂,而这种损耗无法弥补,直到灵魂彻底耗尽———原主的命运正是如此。
更可怕的是,原主必须不断吞噬血肉维持生命,否则他的身体将逐渐腐烂,直至彻底化为腐肉。
虽然可以通过吞噬他人的血肉来变形为他们的模样,但代价是可怕的,每次吞噬都会让他的灵魂被混沌侵蚀,最终完全被混沌支配,彻底沦为怪物。
这种能力更像是一种诅咒。
不过,崔奇发现自己与原主不同——最明显的一点就是,秘源的力量并没有像瓦尔登预期的那样对他产生伤害。
当时的恐惧表现不过是配合他们的演出。
或许是因为他的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可能还有其他差异,但现在没时间探究。
他的首要任务是逃离这里,重新掌握自己的自由。
……
很快,头套又被粗暴地套回到他的头上,随即他被推搡着塞进了一辆马车。
他们要把他带到秘能实验室,这一点崔奇心知肚明。至于路程和时间,他却毫无头绪,每一秒都像在催促他尽快采取行动。
车厢狭窄逼仄,崔奇被两个壮汉紧紧夹在中间,几乎没有任何活动空间。马车的轮子在石路上咯噔作响,车内弥漫着陈旧的皮革味和一股隐约的铁锈气息。
“嘿!能不能把头套解开?”崔奇不耐烦地喊道。
“聋了么?我说,解开这该死的头套!”
回应他的是一记沉重的拳头,正中腹部。疼痛瞬间袭来,又迅速被崔奇那异于常人的自愈力压制下去。
“就这样对待瓦尔登教授的‘宝贵实验材料’?你们真够专业的。”
崔奇突然用肩膀乱顶,结果引来了更猛烈的拳头。
车窗忽然被敲开,一个声音传来:“怎么回事?”
“先生,他在闹事。”
崔奇立刻大声回应:“先生,我可没闹事!只是想争取一点基本人权而已!”
“什么?”
“我只想把头套解开,看看沿路的风景。毕竟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享受这样的旅程了。”
车窗外沉默了片刻,随即那声音命令道:“给他解开。”
崔奇的头套被粗鲁地扯了下来,冷风瞬间袭上脸庞。
“别再惹麻烦。”车窗外,月光下,一个骑马的男人不耐烦地低声警告。
“先生,我会安静的。”崔奇顺从地点了点头。
车厢内重新恢复安静。崔奇左右两边各坐着一名壮硕的男人,把他夹得动弹不得。
左边的男人是刚刚解开他头套的,正用不屑的目光扫过他,手指轻轻拨弄着腰间的提灯。那提灯外罩着黑布,但微弱的白光透过缝隙隐隐闪烁,是秘源提灯。
崔奇瞥了一眼右边的男人,那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腰间同样挂着提灯。他的左手和崔奇的右手紧紧铐在一起,令崔奇的每一个动作都受到限制。
“你最好别再乱动。”男人冷冷地盯着崔奇,语气里充满警告。
崔奇却只是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抬起右手,带动着男人的左手也一同抬起,“瞧瞧,多么亲密无间,兄弟。我们现在可是一体了呢。”
男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猛地一把将手拽回,力气大得几乎要把崔奇的胳膊扯脱臼。低沉粗暴的声音带着不耐:“闭嘴,怪物!我可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
崔奇却像没听见似的,反倒更加放肆地笑了:“你知道吗?在我家乡有句老话,百年修得同船渡,我们这缘分,估计得修八百年了。说不定下辈子还能共枕眠呢。”
男人的脸色愈发难看,拳头攥得咯吱作响,似乎随时准备揍崔奇一顿。他低声威胁:“我劝你闭上嘴。”
“哟,真生气了?”崔奇故意挑衅地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说,“你们是警察吧?想想看,我,一个已经被绞死的罪犯,现在大摇大摆地坐在马车上,还有人保护。要是让塔城的市民知道了,你说会不会引起轰动?”
男人没有回应,但显然他的耐心正在迅速消耗。
崔奇继续挑衅:“要是记者给咱们拍张合影,你可就出名了。虽然我已经很出名了,不过你,兄弟,肯定也会成为焦点。”
这时,左边的男人终于发话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警告:“马修,别上他的当。他就是想激你动手。”
他瞥了一眼崔奇,语气平静而冷漠:“这家伙不会安分,别理他。”
“哦,原来你叫马修?”崔奇挑眉,露出玩味的笑容,“马修兄弟,你觉得我们离目的地还有多远?我还真希望和你多聊聊。”
“马修,你结婚了么?看你挺帅的,肯定有不少姑娘喜欢吧。你女朋友——”
“闭嘴!”马修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抓住崔奇的脖子,想要彻底让他安静下来。
崔奇趁机用力一拉手铐,连带着将马修的身体往旁边一带。与此同时,他猛地一脚踢向左边的男人,瞬间将他踹出车厢,整个场面陷入混乱。
马修惊慌之中赶紧去扯开腰间的提灯罩,但崔奇已经趁机从他腰上拔出左轮手枪。
“砰!砰!砰!”接连几声枪响在夜空中炸开。
崔奇没有瞄准马修,而是对准了前面的马匹。马儿惊叫着狂奔,拉着马车冲向前方,车夫使劲拉着缰绳,但是毫无作用,
他早就看到了前方的悬崖,那正是他的目标——从那里跳下去,才是他的逃生之道。
……
马修惊愕地发现,秘源提灯对眼前这个人竟毫无作用。崔奇的力量出乎意料地大,像一股无法抵挡的洪流,他几乎被完全压制住,根本无法挣脱。
“你得快点解开手铐!不然你会死!”崔奇低声威胁,语气中带着一丝迫在眉睫的冷酷。
就在这时,几名骑着马的男人从后方追了上来,子弹接连不断地射向马车,崔奇冷静地开枪回击,子弹和火光在夜色中交错。
马修瞅准一个机会,猛然反身扑向崔奇,企图夺回那把左轮手枪。然而,马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他们都险些被甩出车厢。崔奇的眼神扫向前方,悬崖近在咫尺。
马车的轮子在地面疯狂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前面的马因惊吓加速奔跑。崔奇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他看了一眼马修,
“兄弟,抱歉了。”崔奇毫不犹豫地拽住马修,一同从悬崖边跳了下去。
风声呼啸,马修的眼中充满了惊恐,而崔奇却似乎在享受着这片刻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