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最牢靠的关系是利益。
同样的，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崩盘的，依旧也是利益。
如果今天事成了。
那么无疑燕门和蜂门会如胶似漆。
甚至连胡子和彩烟也会成为最大的赢家。
只不过当失败来临的时候。
胡子想的是怎么补救。
而彩烟想的是怎么弥补自己的损失。
这样的合作，最后只剩下了一人受伤一人亡的场面。
“输了就退场吧，今天我四方阁还要继续做生意。”
海岚缓过神来。
他对我的态度，更加尊敬了。
也许是因为我的救场，也可能是因为我并没有如同彩烟一样怪罪自己人。
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打算。
我是金眼。
金眼的作用是什么？
那就是承担起自己挑选的队友所有的失误。
我受了最大的好处和尊敬。
就必须要承担起整个团队的风险。
利益，不是我的首要出发点。
“君爷都出手了，还有你什么事？”
彩烟媚眼迷离，从海岚的身上挪动眼神投到了我的脸上。
这女人的嘴，好似一团棉花里面藏的针。
里面多少暗刺在打算突然伤人。
这句话我要是接了，那么就认可了彩烟的话。
我要是不接，整个四方阁里的人全部都觉得我被彩烟给问住了。
“君爷，您说话，我安排一下。”
海岚紧接着开口，对着我微微躬身。
我默默点头。
他听懂了彩烟的话，立刻转变的态度，自然是化解了彩烟的话里藏针。
说是安排，实际上是直接到后边换身衣服再回来。
这样自己准备好台阶自己就下了。
谁也没有任何办法。
彩烟盯着海岚的背影，却无可奈何。
“彩烟掌柜是打算不认账？”
我慢慢开口。
眼睛盯着对面的彩烟，也在麻门大师和胡子的身上一一扫过。
“不认账倒是不至于，只不过君爷手底下的掌柜本来是要输的，结果君爷跳出来了，这样的变化让我不服今天的结果而已。”
彩烟嘴角上翘，媚眼拉长成一条细线。
一句不服，是心里话。
找的理由，并没有很蹩脚，反而是很站得住脚的一个理由。
我确实出手了。
这样的确不符合规矩。
不过彩烟也没有守规矩的想法。
如果是海岚对上麻门大师，两个人不管较技多少场，在今天都可以完成。
只不过中间换了人，这是不被认可的。
彩烟当初的打算就是因为四方阁开业，海岚没有办法拒绝，才用上三门齐聚的办法。
我可以感受到四周顾客的目光。
他们看热闹的心思一如既往，没有半点收拢的意思。
而彩烟利用了这一点。
以势压人。
我一旦不答应，那么最后自然而然也就会落了下风。
所以我没有选择。
我打算开口的时候。
一只手掌悄咪咪的爬上了我的后背。
轻轻一拍。
我转头一看，小柔的俏脸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君爷，让一让，这个女人我早就想要收拾她了，最后一局交给我吧。”
小柔站在我的身边，迎上了彩烟的目光。
“彩烟老姐姐，上一次让我吃的亏可不小，今天既然来砸场子，我又正好在这，就让我涨涨眼。”
小柔微微一笑。
眼神里却是一片厌恶。
我看她的模样，估计是想要直接把彩烟给撕了。
“小柔掌柜今天怎么有兴趣在四方阁主事了，难不成被聚宝阁给赶出门了？”
彩烟若无其事的表情，仿佛压根没有和小柔发生过不愉快的事。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拿出你的东西，第三局，应该是鉴宝了，你们燕门到底还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让我掌掌眼。”
小柔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武道宗师，张开双手对着对方说请赐教。
嚣张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一个弱女子。
反而有些想一只炸了毛的老虎。
平日里和她相处，我知道小柔有仇必报的性子。
没想到触底反弹的模样竟然会是这样凶狠。
“君爷这是打算让一个女人来给四方阁撑场面？”
彩烟一转眼神看向我。
她在害怕。
害怕四方阁和聚宝阁是一家。
很显然，她并不想要同时招惹我和千爷。
“怕了？那就收手滚蛋。”
我微微一笑，添了一把火。
行里的较量很简单。
你要是不怕，就拿出全部的真功夫。
你要是怕了，那就乖乖收声走人。
这是一种挑衅，同样也是一种侮辱。
彩烟红唇紧闭，死死盯着我，胸脯起伏不定，犹如波涛拍打着礁石。
她被气得不轻。
“怕？我燕门什么时候怕过？取东西！”
彩烟把手里的通透玉石烟嘴收了起来。
手掌环抱在身前，带着傲人的曲线，冷眼看着我和小柔。
身后的痦子男连同麻门大师，两个人吃力抬着一个物件到了我和小柔的面前。
物件很大。
被一块黑布包裹。
长足足两米，高有一米。
放在乌木八仙桌中间，直接把三张乌木八仙桌占据了三分之二。
放下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沉闷的金属落地声。
彩烟手掌抓着一头的黑布，用力一提。
黑布被牵引飞了起来。
露出了下面物件的真容。
这东西看上去乌漆嘛黑的一片，在通天灯的照射下，可以看得到上面有刻画东西。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又一个凹陷与凸起的明暗线交错的地方。
整个东西是个长方形，宛如一个牌匾。
上面的图案各种各样，有很多牛头不对马嘴。
就好像看了上头是龙头，下边却是一条蛇尾的感觉。
简单来说。
上面的图案，十分不连贯。
这物件上面的图案，完全是四不像。
有雕刻的，有浇筑的，有后做的，完全不是一气呵成。
我看着小柔眉头微微皱起。
这样的东西，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唯独有一点我知道。
这物件，是青铜质地。
上面的漆黑，是铜锈生长在上面的时间太过久远，才产生这样的痕迹。
“小柔掌柜，你不是要出头么？我给你这个机会。”
彩烟红唇开合，双手环抱的姿势，更显得高高在上。
“这是个赝品，甚至没有名字。”
彩烟的话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
四周围观的顾客纷纷大吃一惊，把眼神都转向了彩烟的位置。
这么多年，谁曾把还没有被人看透的物件底子先给漏出来的？
没有这样的人！
我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彩烟到底想要干什么？
“小柔掌柜想要鉴宝，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这是赝品的集合体，咱们玩得很简单，上面有多少东西是假的，假根在哪儿，什么年代，只要说出来，就算你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