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命不该绝。
他被毛弟放倒的地方,并不算偏僻,在地上爬了几下,就有人看到他。
他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也不是个没脸面的人。
很快就被送到医院。
随后就是判官,从沙场带着一来辆方运车(带敞篷拖斗的运输车),以及二十多个人冲到皇太极的出租车公司外。
实际上,以我为首这个团伙中。
单单说狠辣,判官是最狠辣的一个。
我和文闯,皇叔刘宝李酉这些,都不如他狠辣。
更别提老林。
从他当年替老一报仇,办赵振就看得出来。
刺刀穿眼,再是挑断手筋。
只是这些年来,老林经常出面,替我打理生意,迎来送往。
文闯在菜市场那一战,硬生生砍出一个路来后,没有人把他当跟大哥的头马来看。
有些人或许不给我面子,或许在背后把我骂得冒黑烟。
但很少有人骂文闯,对文闯还算服气。
在文闯和老林之下,太多人忽略了他判官。
但这次他替皇叔出头后,再也没有人会轻视他半分。
其他人对文闯是敬重,那么对判官就是畏惧。
巴不得他早点死。
皇太极出租车公司在城北,就是去年赵三先生请我谈判。
问我要吃面还是吃饺子的地方。
那一片在十几年前还很偏僻,如今虽然在发展,但依旧偏僻。
判官浩浩荡荡杀过去的时候,出租车公司内,那些市区来的人,估计是收到了什么风声。
大门紧锁,还有一群人在里面的平房中,拎着刀和斧头锤子等东西,站在里面盯着。
判官一开始准备动枪。
但毛毅劝了他一句,这地方离城北派出所太近。
当时谢天云还在南城镇着,我和老林上下打点不少。
一般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只要不是无卵事随便搞普通人,人家去派出所告你。
和同样混社会的起冲突,民不举官不究。
打死就当看西洋景儿。
事后都不需要再去走关系,大家都默契当不知道。
要是响了枪,就很难再装作不知道。
场面上那些人面子上过不去,怎么都要查一下,有个交代。
他们要有个交代,就代表着我们会有麻烦。
判官点点头,认同毛毅这个说法,没有拿枪,拎着一把杀猪刀下车。
看了看大门后,朝着方运车一挥手,“给老子撞开!”
这地方带着一个大院子,院子中停着的是红色夏利出租车。
在后面是几间平房,办公和宿舍结合体。
现在被我折腾得没人敢租车跑活,办公自然不需要,只有市区来的那群人,在这几间平房中住宿。
方运车冲过去,最外面的大门应声倒地。
还一连撞坏三四辆出租车。
等方运车停下后,判官深一脚浅一脚带着人进去。
“把车上的汽油取下来。”
毛毅带着人上方运车上搬汽油下来。
这汽油是沙场那边给一些喝汽油的机器备着的,船是烧柴油。
柴油一般点不燃,打火机烧点燃的概率都不大。
点燃柴油需要加压,或者用棉花等助燃,干点很难燃。
判官带着这辆装着汽油的方运车,没有拿柴油杀到这出租车公司时,我想他心中就做好往死办这群人的准备。
他走到那几间宿舍前,看着里面的几人,冷声说道。
“谁叫毛弟,自己站出来,带种自己出来,我这整他一个人,要是不出来,那我就一路整。”
里面七八个人左右看了看,站在后面的一个人扒拉开前面人的肩膀。
“毛弟没有回来,你……”
他话都还没说完,判官就轻轻点头。
“没回来就算了,我也懒得知道谁是毛弟。毛毅,林浩勇,挂锁,倒汽油进去!”
这种小平房只有一扇门一扇窗户,就在门旁边,先前判官和他们对话的时候。
就是隔着这扇窗户。
房门被判官叫人从外面反锁,只留下这一个窗户。
毛毅拎着汽油桶,一时间有些踌躇。
判官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毛毅头皮都麻了,最终没办法,手一扬把汽油从窗户灌进去。
前后双方加一起说了两句话。
判官问谁是毛弟。
里面的人答毛弟不在。
然后判官直接浇汽油。
之所以说沙场柴油多,汽油少,判官为什么选择带汽油。
是他当晚真做好了烧死这群人的打算。
不是洒柴油吓唬他们。
“不够,再倒,全部倒进去。”
很快,方云车上的汽油全从窗户中泼洒进这小平房中。
从第一桶汽油倒进去开始,里面的这些人就开始慌了。
直到汽油全部倒完,那种特有的刺鼻味道钻入在场所有人鼻子中时。
房间中的人,除了一两个还算镇定外,其他都开始慌乱。
下意识朝着窗户边涌过去。
判官下一个举动,别说房间中的人,就是站在这外面,他带来的人都开始怕了。
他拿出一根烟,叼在嘴巴上,打火机咔哒了好几声,只是幸好没有火苗冒出来。
按照毛毅的原话就是,当时洒了那么多汽油,汽油挥发又快。
但凡空气中冒出个火苗,当天别说平房里面的人,就是外面的人都得销户一半。
落个火星,这么多汽油不是着火,是他妈会炸。
判官甩了甩打火机,把杀猪刀砍在窗户边上。
“算了,再给你们一个机会,想要出来,就把手伸过来。”
嵌入在窗户边的杀猪刀,已经很明白告诉这些人,想要出来,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耐心有限,你们要是不想出来,那我就换火机,我不信这么多火机,一个都打不燃。”
没有人会认为判官是在恐吓。
是在虚张声势。
最先有所动作的,是那个一开始和判官对话的人。
他咬着嘴唇走到窗户边,将自己的左手伸出来。
“这位大哥,今晚你是真要把事情做绝?”
判官没有搭理他,手起刀落,一杀猪刀砍在这人左手掌上。
一只手掌几乎被剁成两半。
那人哼都没有哼一声,单手扶着窗户跳出来。
“你记住了,我叫袁发鸣,别人喊我大发。”
“今天这一刀,我早晚会还给你。”
判官甩手一刀落在大发脸上。
“原本你这张脸太普通,看过就忘,不过现在我记住你了。”
这刀落在左脸上,一直延伸到鼻子,皮翻肉卷,十分可怖。
这看一眼,谁都不会再忘记。
“现在是两刀了,你还的时候别还少。
还有,别个都喊我判官,你随时来还,也别还错人,我等到起你。”
两句话说完,看都不再看大发一眼。
冷冷的扫过屋子中的所有人,“你们要不要出来,要不要出来后让我记住你们!”
无人吱声。
皇太极从市区调来的人,还没开始办事。
除了不知所踪的毛弟外。
一个不落,全折在判官手中。
废了一只手掌。
单单是这样,并不足以让人畏惧他,恨他不死。
因为砍这一刀,只是放他们出来,没有说放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