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咱来晚了啊,这个村儿烧成这样,鸡毛都没剩下一根。”
“让你早点起来,你他娘倒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来人的说话声听起来有些稚嫩与轻浮,此时还在埋怨同伙。
“啊呀坚哥,都怪怡香阁小禾太缠人,弟弟我现在还腿软呢!”
第二人讲话如同公鸭,听起来比之前面那位还要更稚嫩一些。
“真不知你为何会喜欢眠花宿柳,岂不知良家女子更有滋味儿。”
“哥哥我前日装成卖货的,在王村整了一个,回味无穷啊!”
“就是被她瘸腿男人发现,还砍了老子一刀,所幸没伤到要害,两人被我两刀当场反杀,尸体都被我喂了狗了。”
“老子要是武者,岂能挨这一刀,你我尽快攒够钱银钱拜入武馆,学得武艺以后才能办大事。”
凌迟扒开一道缝隙,只见一高一矮两个黑衣少年人正准备离开凌家村。
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样子,高的捂着臂,矮的扶着腰,沿着田埂越走越近。
这两人偷盗采花杀人越货干起活了,这等恶贼还带着钱,这不是引诱他嘛!
“还不是武者啊!”
“一个有伤在身,一个腰酸腿软。”
左右手攥紧一根骨凿,眼睛亮得出奇。
“感谢老天爷送来的新手大礼包!”
调整姿势放慢呼吸,心跳变得缓慢,内心一片宁静。
“咔嚓!”
最近的一片笋壳被踩碎,两人的背影近在眼前。
时机已至,草垛炸开,凌迟顿时暴起。
身形如同猎豹,势如风急如电!
左手尖锐的骨凿精确的捅进高个子的肋腔,右手骨凿从上到下扎进矮个子脖颈。
骨凿同时拔出,暗红的鲜血飙射而出,喷出一丈多远。
抛开骨凿凌迟就地一滚,探手摘下高个子腰间短刀。
回头正对上高个子难以置信的眼睛,噗噗噗连捅十几刀,心肝脾肺肾被搅得稀烂。
“嗷~”
“噗~”
凌迟的动作太快,眨眼之间将两人捅翻在地。
矮个子捂着脖颈的惨嚎声这才传出,高个子还在噗噗吐血,连惨叫的机会也无。
短刀架在矮个子脖颈上,干脆利索一刀割断喉咙和大动脉。
四周顿时变得安静,只剩下高矮两兄弟躺在地上抽搐,感受自己生命的流逝。
凌迟上前摸尸,一番搜索居然只在两人身上找到一二十个铜币。
气得他当场两刀扎在两人脑门上,结束了他们短暂的一生。
神州皇朝只有金银铜三种货币,一枚金币在官方钱庄能兑换二十银币,而一枚银币能兑五百枚铜币。
“不过能抢到一把短刀,也算不亏了。”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突然,身体里凭空多出两股气息,暖流一般涌向四肢百骸,如同补药一般。
凌迟不明所以大为震惊,天道功德?金手指?
若不是着急离开作案现场,他真想就地好好研究一番。
凌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碎布似的衣服,将视线转移到两人身上。
片刻之后,一身黑衣的凌迟再次出发,身后大火中燃烧的两人悄然对他送别。
来到这个世界,高矮个是他见到第一个第二个人,居然就死在了他手上,命运啊真让人琢磨不透。
按照原身记忆中的方向,径直往鹤县而去,鹤山离鹤县二十几里地,按他的脚程需要一个时辰。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路过一处山泉,停下来大喝几口。
山泉水倒映着一张陌生但俊俏的脸,只是长期营养不良,显得有些消瘦。
喝足了水继续出发,时值下午太阳西斜,凌迟赶到鹤县时,深秋的太阳已经快要下山。
“还好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赶到,不然今夜可不好过。”
凌迟一边将地上的泥灰拍在英俊的脸上,黑衣上也不放过,搞得像只泥猴。
他前世就明白一个道理,人在没多大本事的时候最好低调一些,才能更好的存活。
黑色的泥灰瞬间把一个英俊少年变成了小乞丐,凌迟的连脖子上、手上都没放过。
露出来的就是破绽,会要了他现在孱弱的小命的。
此时临近黄昏,白天出城的都得赶在这个时辰之前回家,现在排队进城的人不少。
如今皇朝南北皆乱,四处都需要粮饷,各地均有摊派,像边境西北道营州这种暂时安宁的地方,更要加派。
进城税一人两个铜币,凌迟现在有钱,但他不打算给。
能白嫖的干嘛要花钱?
这十几二十个铜币必须花在刀刃上。
鹤县的城门站着四个守卒,正挨个收着税。
凌迟跟着人流慢慢挪动,准备找准时机混进去。
“所有人都有啊,进城税一人两个铜币,交了才准进。”
“这钱不是我们收的,也不是县令大人收的,是陛下收的,尔等都是我神州子民,要贡献自己的力量,帮助陛下击退南方夷人……”
凌迟没心思听大胡子守城卒废话,他等待的时机已经到了,几辆马车都想先进城,一起堵在城门口引起不小的骚动。
他看准时机如泥鳅一般钻进人群,这是他前世跟着一位巴西人学的身法,适合在人群中刺杀逃亡。
只是这具身体太弱,无法完美施展出来,趁着兵卒的注意力都在最前面的马车上。
凌迟闪身进入死角,随后快速钻进车底,手指死死的扣住车厢底板,脚尖顶住后面大梁。
他现在四尺五的身量,在同龄人中着实不矮了,整个人壁虎般的贴在车底。
随着车轮转动,马车渐渐驶入城内,凌迟在死死的咬着牙,用余光观察着街道两侧。
待马车驶过一条小巷子,凌迟松开双手身体一翻借势一滚,无声无息的钻进巷子。
这些动作看似简单,实则全身上下每一丝肌肉都在用力,仅仅片刻功夫就累的浑身颤抖眼前发黑。
寻了个角落坐在地上歇了好久,才重新爬起来。
顺着街道慢慢走着,一路用余光打量着四周,现在大致是酉时末。
街道两边的店铺都在准备关门,一扇扇门板被重新插进门槽里,只留下一扇供主人进出的小门。
街边酒楼里传来食物诱人的香味,凌迟掂了掂手里的铜币,决定忍一手。
他在找人,在找城里的乞儿。
通常有人的地方就有乞丐,有乞丐的地方就有人牙子。
而凌迟最恨的就是这帮人,找他们弄点儿钱去学武天经地义,顺便把他们命也要了,前提是别碰上修炼过的武者。
他的搏杀经验丰富,那是对比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