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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章,小学篇其八,保证书

    听见妈妈离去的脚步,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度过了一劫。

    依旧如同石头一样,沉默的坐在那里面对着,斑驳陈旧的墙壁。

    怔怔的盯着上面蜿蜒曲折的裂缝,什么也没想,就一直盯着,直到视线模糊,焦距分散。

    感受到眼睛的刺痛和鼻涕眼泪糊在脸上的不适,我这才眨了眨眼,去拿纸巾擦拭泪痕,擤鼻涕。

    缓解了一下之前悲伤的情绪,心里不断思考着如何回应妈妈气愤而又绝望的质问。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能当我踏进网吧的那一刻我就错了,我应该按部就班的学习,然后一步一步的升入初中,考上一个好高中,再考上大学,最后找个好工作。

    这或许就是妈妈的梦想,也是支持她坚持下去的精神支柱吧。

    可是,我觉得,我平时完成了学业,也在家听话做事,又没有沉迷游戏,乃至于丧心病狂离家出走,旷课逃学。

    我只是一个土包子,接触到了从来没有接触新奇的事物罢了。

    可是我知道,在大众的观念里,这就是错误的,我可以看有限度电视,因为大人们都看,但是我不能玩电脑,因为那个时候不是所有的家庭都有电脑,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新的事物。而现在,家家户户普及电脑的信息化时代,玩电脑,玩手机都毫无问题,乃至于给三四岁的小朋友玩手机,只是为了让他们安静一点。

    我抵御不住诱惑,我不可能不去。我不断的问自己,能做到吗?我表现得足够好了吗,我不知道,但是通过我妈妈的反应,或许我真的是不够好吧。

    纠结挣扎,我既做不到不听话也做不到沉溺于游戏世界。

    二者至于天平两端,不断撕扯着我的意思,欲把我一分为二。

    除了妈妈做饭时锅铲与铁锅激烈碰撞产生的摩擦声。此外就只有我不安定的心跳声。

    感受着跳动的心脏,感官突然放大,像是额头正中贯穿了一条无形的利剑。灵魂在向后抽离。

    妈妈没有叫我吃饭,而是自己一个人独自吃了起来。

    听见碗筷叮咚作响,我肚子空空的。回家之后就一直这样待着,水都没有喝一口。

    肚子饿的咕咕的叫,肠道还不断蠕动翻滚,想要将最后一点食物给压榨出能量,缓解躯体的饥饿。

    我固执的想着:“不叫我吃,那我就不吃。”

    我觉得一切都是有条件的,以前默认我拥有这个权利,是因为我暂且满足了这个馈赠暗中的价格。而现在我没有资格了。

    我就这样等着妈妈吃完饭,忍受着饥饿 闻着饭菜诱人的芬芳。

    妈妈吃完走了进来。“耶,吃饭还要请啊?”

    “还不快去,饿死你算了。反正也不听话。”妈妈果然还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听着话,也麻木的动了起来,由于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脚麻麻的,走路缓慢,一瘸一拐。

    就这样挪到餐桌,摸摸打了一大碗饭,就着青默默大口吃了起来,没发出一点声音,低着头就这样吃着。

    妈妈就在旁边看着我吃饭什么也没说。

    见我吃得差不多,又开口道:“你现在给我写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去网吧上网,要是再让我逮到,你就莫读书了,跟我一起种地。”

    “我以前想读书都没有条件,你嘎公(外公)掏不出我的五块钱学费,我初中读了一年就没读了。我当时哭啊,抱着你嘎公腿哭,让我读书,他不耐烦还踢我两脚。”

    “我要是读了书也不会这样,因为你幺舅的彩礼嫁给你爸,亏得你爸人还好,没让我受委屈。”

    “。。。”说到这里妈妈声音又开始哽咽了。

    想起来爸爸去世后的艰辛和压力,她过得真的很不容易,我们确实是她存活下去的理由吧。

    “快写,现在就写。”妈妈这样催促着。

    我从书包里掏出纸和笔,看着一行一行的线,泪水浸润了纸,留下星星点点。

    我应该写的,可是我写不下去,一个字也学不下去。

    就这样僵持着。

    最后我是没有写的,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日子莫名其妙的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第二天,我去学校之后才知道,班主任那里是最后通牒。她其实第二天就忘记了,要不是我妈妈到学校了,她都想不起这个事情。

    随口一句话,让我如此的狼狈。

    而其他上网的同学,甚至毫无感觉,依旧快乐无忧,只有我被她如此的对待。

    乃至于到最后,我妈也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也讨厌她。对有钱人家是阿谀奉承,嘘寒问暖,对贫穷人家是挖苦讽刺,打压贬低。

    我大学的某一天暑假在家,我问妈妈,那天班主任到底说了什么,让你如此生气。

    妈妈记不太清了,大致说到:“就说你不听话上课不认真,很顽皮,还和不乖的娃儿一起玩,你还是里面最坏的那个,带头去耍。”

    “果然,我就晓得,她不晓得为哈子,一直看我不顺眼,我明明没有干的事情也安排在我的身上。”

    以前我们学校会值日打扫教室和学校公共区域。用的是高粱杆编织成的扫把。因为是竹子捆绑在一起的,一旦接口一松,扫把的柄儿就会一根根的岔开,软塌塌的扫不了地。

    我轮到我值日的时候我特意的把被同学弄散开的扫把重新编起来。我当时编得可仔细了,一根根的扎紧。把一些还可以废物利用的扫把给修理好了。我很自豪,甚至觉得会收到老师的夸奖,什么心灵手巧之类的。

    结果呢,第二天她看见那些甚至是没有办法用的扫把。然后在班里问,谁做的?

    班长歘的一下指着我“他干的,我昨天下午看见了。”

    我有口难辩,一个劲的解释我是扎好了扫把,让可以用的能够在坚持坚持。

    班主任不会听我。

    假如金钱会说话,它的假话,会比穷人最为真诚的话还要真实。

    我的班主任便是这样的人。

    她还说让我赔怎么怎么的,可是明明就不是我,凭什么要我赔,就凭她人的一句话,加上她的主观好恶?

    怪不得我们这一届的学生,基本上没有几个出人头地的,她确实是不太有老师的职业操守,哪怕是璞玉在她眼前,她也只会厌恶的一脚踢开。

    总之,请家长的事情便告一段落了。

    回过头再想,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很多你觉得过不了的事件,你其实都已经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