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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章 苦难的起始

    在大众看来我普通平凡的童年,对于我,变是沉重不堪的,难以言喻的伤痕,看不见,摸不着。但时时刻刻都在隐晦的脑海里提醒你,折磨你。

    一开始我在村上的小学读幼儿园,由人丁稀少,小学废弃了,只有幼儿园还顽强的坚持了一年半载。没等我升学便彻底荒废,不得已转入镇上的幼儿园。

    为什么我这些都记得呢,因为发生了一些印象深刻的事情。

    我还小,整个学校其实只有一个班,所以大孩子小孩子都在一同教学。老师教我们写一到十的拉丁文数字。不得不说我可能有点早慧,写得很快。也很自豪,我写完抬头的时候,他们都还在埋头苦干。

    我朝着老师看去,她正在手把手教一个小朋友写字。

    我心里想着是炫耀自己已经写完,向老师走去。

    想说:老师我写完了。

    结果不知道为啥嘴瓢,说成了:妈妈,我写完了。

    我说完就反应过来了,一脸紧张,环顾四周发现大家没听见。

    还心虚的补了一句:看嘛,我都写完了。

    然后准备再说出那句老师写完了。

    大声且洪亮:妈妈,我写完了。

    是的,我在心里不停的说别喊错,别喊错,但是,终究是喊错了。

    由于过于洪亮大家都听见了。

    哄堂大笑,就站在老师背后的我一脸不知所措,脸颊粉红,耳朵烫烫的。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在这个地方学习的都是同村或邻村的同龄人。

    此事使我不得开心颜,再也没有炫耀的胆子了。最终还是老师帮我收了场,说叫她妈妈是因为很尊敬她,很爱她。她很高兴的,大家不应该笑话我。

    这个老师,真的很温柔。

    其二是某个早晨 ,正上着课,我妈在窗外张望,和老师沟通。隔着锈迹斑斑的窗户,在补交不多的学费。当时应该是这个学期中期了。

    很简短的一件事,使我莫名的产生了羞愧。我不知道为什么别的同学可以按时交学费,而我没有,为什么,我和大家不同。

    后面学校被取缔了,只能转到镇上的小学,里面有开设幼儿园。

    以前在村里上学,还可以回家吃午饭,经常看得见家人,现在全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

    第一天我委屈巴巴的,眼泪汪汪,但是没哭。一个人在那独自玩着积木,然后被一个同学霸道的抢走了,这个人叫钟强。

    蛮横不讲理,使我不知所措。只能无奈的向老师告状,以求得老师主持公正。最终我取回来本该属于我的三分之二积木零件。老师也算是完成任务,匆匆忙忙去安慰哭泣的小朋友了。

    慢慢熟悉了之后,也便没那么拘谨和难受,会做游戏,会看动画片,会吃小饼干,都挺好的。

    我还喜欢在吃完午饭之后,坐在教室门口,看放学的小学生回家,密密麻麻,一窝蜂好多人。我会仔细盯着我看得见的每一个人,只为在里面寻找我的姐姐。一旦发现,我会奔向她,然后回家,再吃一顿午饭。

    家里的饭菜或许不太丰盛,但是偏偏我就是喜欢吃,符合胃口。现在,在外求学,想吃一口家的味儿,简直是奢望。只能渴求过年回家那一口人间至味。

    就这样,我渐渐熟悉了,最后成功升入小学,是的并不是学前班。当时拮据的条件不太支持这个阶段。

    结果可想而知,最终应该是成绩太差,父母最后不得不咬咬牙,让我读了学前班。

    记不太清了,有些事又忘不掉。学前班期间的快乐应该有吧,但是我只记得专属的游乐场小小的,但是玩得很开心。明天都很期待。

    特别是水泥堆砌出的滑梯,每次都得排队才能玩。

    有一天,上午,阴天,让人不太开心,我也不太活跃。在好不容易排好队从滑梯上滑下,后老师把我叫了过去。

    来接我的人是我的四孃(其实是三伯的妻子,我们叫四孃罢了。)

    她眼眶红红的,很匆忙的把我带走。

    我问她:“四孃,我们去哪里哦?我妈妈安?”

    她说啥我忘记了,反正大概是叫我坚强,别哭。

    我当时一脸茫然,坐上了出租车,司机开得很快,我第一次坐出租车,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吐在了车上。

    到医院的时候,司机师傅摆了摆手,叫我们走就行。

    四孃道了声谢,带着没缓过来的我,匆匆忙忙的走到了病房的门口。

    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眨眼闪现到了病床上。

    而插满管子,脸颊上还有一条条黑色缝合线,双眼紧闭,面无血色的人是我的爸爸。

    他去早上去打工的路上,被货车撞了。

    我望着他脸上的缝合线,有些茫然。

    我忘记了是我妈 还是我的姑姑,抱着我,带着抽泣颤声给我说:幺儿,快喊爸爸。

    我迟疑了一下,小声的叫了一声爸爸

    又觉得太小声,大声的又叫了一声,也颤颤巍巍带着哭腔。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只知道没有回应,而亲人们的神色都很凝重悲伤。以往亲人在一起都应该是快乐的闲聊。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可能是我妈妈吧,说了一声:袁刚,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还有娃儿。

    再然后,我的记忆里,便是医护人士匆匆忙忙的进场,然后对着父亲进行了很久的抢救操作。

    唯一记得的是两个熨斗一样的东西,放在按在我爸爸胸口,然后砰,电一下。

    当时甚至觉得很有趣。

    我当时相信医生已经治疗了,肯定没事的。

    我不懂为什么妈妈和其他人那么难过。

    长大了我才知道,人总是会死的,人生太多意外了。而医生也没有起死回生的仙术。

    反而他们见过最多的生离死别。也听过最虔诚的祷告,最真心的请求。

    但是死是公平的,平等的让人迎接一切的终结。

    就这样我爸爸死了,在我,五岁半也可能是六岁的时候。

    若要问我的感想,我不知道,因为我可能太年少了。

    只知道喜欢用胡子蹭我,让我躲避,讨厌的那个人,会在下班给我买我喜欢的玩具陀螺的那个人。会很心灵手巧用木头给我做小板车的人。会背我,会让我骑马的那个人确实是消失在我的生活了。

    我甚至记不得他的脸,他的声音,只能看见我的小板车,想起确实有个这样的人。而车坏掉了也没有人帮我修理了。

    再后面滑板车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