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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只见玉圭不见人

    “将军,何故于此?”佘织高声惊呼,却并不挣扎。

    “先将她押入地牢,细查其来历。”上官骁腾对随从吩咐,随即纵马离开。

    “遵命!”两名侍卫应声,押解佘织向他处行去。

    上官骁腾之所以突然决定关押此女子,皆因他从未听上官宁提及佘织之名,而且上官宁又怎会与猎户之女有往来?

    更甚者,上官宁已嫁往云梦山已多年,此事隆重,曾轰动一时,中土大陆人尽皆知。若真为旧友寻访,自当前往云梦山,又岂会来洛月城?

    若非上官宁近日携两小外孙归省,他心想不如暂且先向上官宁询明再做决定,否则早已将那可疑女子立斩当场。

    上官骁腾方回府邸,一踏入花园,便见上官宁携一稚童与一垂髫女童迎上前来。

    “阿公,阿公回来了。”稚童与垂髫女童欢呼着,扑向他。

    上官骁腾一手抱起稚童,另一手轻抚垂髫女童之首。

    “哈哈哈,好痒……”稚童边用小手抵挡,边嬉笑着躲避上官骁腾的胡须。

    “爹爹。”上官宁立于一六方椅旁,含笑望着嬉闹的祖孙,“天儿,让阿公歇息片刻,稍后再与你嬉戏。”

    “不嘛,我喜欢与阿公戏耍,我要学阿公的剑法。”稚童转头望向上官宁,认真言道。

    “好,阿公稍后便教天儿厉害剑法。”

    上官宁哄道,接过稚童,放回地上,转头对垂髫女童说:“如一,先带弟弟去旁边玩耍,娘亲与阿公有要事相商。”

    垂髫女童应声,“是,娘亲”,随即牵幼弟之手,向院中行去。

    “唉,不知是天儿长大,还是爹爹力衰,才抱如此片刻便觉疲累不堪。”

    上官骁腾叹息一声,瘫坐于六方椅上。

    上官宁递上一杯清茶,笑道:“天儿确是长高许多,爹爹却未见老态,许是近日过于劳心劳力,多与天儿相伴嬉耍便好。”

    “还是宁儿知我心。”上官骁腾轻啜茶水,又叹道:“你娘早逝,你们一年仅归一次,停留不过十余日便又匆匆离去,独留我老翁一人……”

    “爹爹……”上官宁蹲身,将头埋于上官骁腾置于扶手上的臂弯内,“宁儿、天儿、如一,如今不都还伴于爹爹左右嘛!”

    上官骁腾轻抚上官宁鬓发,眼角微润。

    上官宁续道:“爹爹,何不辞官归隐,随宁儿至云梦山安享晚年,如此宁儿亦可两边兼顾。”

    “此言何其荒唐!”上官骁腾声调提高,语气中带着微愠,“为父乃堂堂镇北大将军,岂有寄他人篱下之理!”

    上官宁抬头,见父亲胸膛起伏不停,急忙轻抚其背,以助其平复气息,“宁儿一时失言,请爹爹息怒。”

    良久,上官骁腾神色方才缓和。

    上官宁趁机转话题,问道:“父亲,闻说方才有一女子于门外指名寻宁儿,所为何事?”

    上官骁腾这才忆起,道:“她自称为佘织,言与你有旧,不知你是否记得此人?”

    “佘织?”上官宁沉思,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旧识中有佘织此人。

    正当此时,花园门外传来一声“报!”

    上官骁腾应声“进!”,便见一侍卫急步上前,双手呈上一块玉圭,“禀将军,此乃方才城门外那女子身上搜得之物。”

    上官骁腾接过玉圭,细加审视。玉圭长条形,上尖下方,通体晶莹,水头剔透。其上浮雕兽面纹和四山纹,四周阴刻回形纹环之。

    上官宁曾赴叩天峰参与遴仙大会,一眼便识出此乃天庭赐予每位参赛者的功德玉圭。

    然她绞尽脑汁,亦无法忆起昔时有名为佘织之参赛者。

    遂开口道:“爹爹,此乃功德玉圭,乃昔日遴仙大会所颁。可见此人身份非凡。”

    上官骁腾捋须沉思,聆听入神。上官宁续言:“不若爹爹在此歇息,待宁儿前去探访此‘旧友’,后再向爹爹禀报?”

    “也好,去吧。”上官骁腾言毕,斜倚而下,闭目养神。

    ……

    另一边,地牢内。

    佘织似自语,然其神色语气迥异,宛若二人对答。

    男声:“我功德玉圭不翼而飞,竟是你偷取之?”

    女声:“是啊,此玉圭太美,故而我私自藏起。”

    男声:“何不取出来?有此功德玉圭,何必劳烦郡主?”

    女声:“我如何得知?又恐被你责备,故不敢言。”

    男声:“如实托出,尚取我身上何物?”

    女声:“无他,唯此玉圭。”

    两种不同嗓音出自一口,若有旁人听到,必惊骇不已。

    佘织口舌自争间,牢门开启,两道桑声顿时安静下来。

    原来是上官宁随狱卒引领,来至关押着佘织的牢间。

    相隔十载,上官宁容颜依旧,体态却丰腴许多,举止间更添熟妇风韵。

    她摈开狱卒之后,对佘织反复上下打量,终摇头叹息:“佘织姑娘,你说与我为旧识,然恕我直言,我实难忆起曾与你于何时何地相识。”

    “呃……”佘织脑筋急转,寻应对之辞。

    原本离陌寒寻上官宁,意在借其联络孟无求;今功德玉圭已得,直以此圭便可联系孟无求。

    虽上官宁为人正直作风正派,将所托之事坦诚相告,或能得其全力相助。

    然今离陌寒身负通缉之名,其行踪自是知者越少越好。一旦风声泄露,借舍脂元魄潜入地囚之举便失去了意义。

    “我……久慕郡主英名,欲亲睹郡主风采,故此……”佘织随口编造理由。

    上官宁轻摇其首,询之:“此玉圭,你如何得之?”

    “偶然拾得!”

    “何处拾得?”

    “嗯……记不甚清,嗯……对!想起来了……黑水江畔。”

    佘织边思边言,尽量提及自己尚能记起之地,以防再被追问。

    幸而上官宁未再追问,凝视佘织良久,似欲洞悉其心。

    她心知,此玉圭乃离陌寒随身之物。此男子虽已成三界追缉之犯,然其为人、才情、风度,皆令她敬服。

    今其随身之物竟为此女子所得,二者之间是何关系?

    观此女子,不似邪恶之辈,或许只是一时落难,或有难言之隐,不如出手一助,权当功德一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