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兄尽可放心,我司马三分乃司马家族大世子,定能荐尔入纵横道,汝便静候佳音吧。”司马三分将血魂契收入怀中,言之旦旦。
“那便劳烦司马兄了,孟某在此先行谢过。”孟无求施礼,言辞中带着感激与期待。
之后,他们继续踏上征程,终于来到了无量山第五涧——流火崖。
尚未临近流火崖,一行四人便已感受到热浪扑面,犹如置身火海,汗水涔涔而下。
及至崖边,放眼望去,一条巨大的火焰瀑布自天际倾泻而下,挟带着狂暴之势,落入山涧,激起层层火浪,两岸山岩被烧得赤红如血。
流火如赤练,蜿蜒于山谷之间,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鸟兽不至。其势湍急,犹如一条火龙奔腾不息,流向远方。
那炽热的炎流,带着灼人的温度和狂暴的力量,让人难以靠近,更遑论飞渡。
四人寻觅良久,却始终找不到更好的出路,只得悻悻然回到原点。
四周的热气逼人,四人被火烤得汗流浃背,终于忍受不住,纷纷脱去上衣,以求片刻的凉爽。
孟无求望见司马三分、阿力和阿土的右肩上,都有一个烧炙的鬼面图案,显得格外狰狞。
见孟无求面露疑窦,司马三分遂释疑道:“此乃纵横道门印记,日后孟兄亦将镌刻此记,以示我等同门之谊。”
孟无求颔首,以示意会。
司马三分随即问道:“孟兄可有何妙计,能让我等渡过这流火崖?”
孟无求沉吟片刻,说:“办法倒是有,只是过于冒险,难以轻易施行。”
“孟兄尽可畅言。”司马三分把玩着不知从何处弄来的两颗玉珠。
“流火崖之上宽下窄,于崖下飞渡,或可较易,然离火太近,恐有炙烤脱水之忧。”孟无求将心中所虑一一陈明。
“哦?阿力、阿土,尔等速去查探一番。”司马三分沉声吩咐道。
“是!”阿力、阿土领命,立即转身而去。
司马三分遂步至孟无求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
孟无求闻言色变,双目圆睁,满是惊骇之色,望着司马三分如见鬼魅,眼神复杂难辨。
“此事万万不可,手段过于残忍,孟某实在为难。”孟无求连连摇首,面露难色。
“此乃唯一之策。我以孟兄为心腹,方才如此相告。若存妇人之仁,何以成就大业?”司马三分语气中带着几分冷峻。
他手中两颗玉珠相互摩擦,发出“呱唧呱唧”的急促声响,似在催促孟无求速下决断。
不多时,阿力和阿土满面通红,气喘如牛,匆匆返回复命:“禀报主人,崖下确有收窄之处,我等若以全力飞跃,或可过之。然那炙火之热,须臾难耐。”
“嗯。”司马三分微微颔首,神色淡然道:“孟公子方才提议,披人皮可抵御流火之热。尔等以为,用何人之皮为好?”
阿力和阿土听罢,相顾骇然,随即刷地一声拔出环首刀,将孟无求团团围住。
“主人,我等自当为您寻得人皮,以保您安然过崖。”
阿力话音一落,起刀便向孟无求削去。
司马三分则泰然自若,手中玉珠轻转,踱步至一旁,悠然坐下,似是在等孟无求的决定。
孟无求急忙举扇招架,心中百感交集,却百口莫辩。他自知若言此策乃司马三分所出,以眼下情势,恐无人会信。
阿土亦从后发难,挥刀直下,孟无求侧身闪避。阿力随即施展一招“怀中抱月”,环首刀裹胸横扫,与阿土的攻势配合默契。
孟无求躲闪稍慢,下腹衣裳被阿力的刀锋划破,鲜血涔涔渗出,染红了衣襟。
此刻,他已无路可退,若不奋力还击,恐将命丧于此二人之手。
情势危急,孟无求手心一震,象牙折扇应声展开,场上杀意顿生。
阿力一招得势,紧跟又是一招“上步柄击”,正是六合刀法中“刃柄皆兵”的打法。
“尔等莫非形意门之人?”孟无求边抵挡边问。
“正是,如今知晓我等厉害,已是悔之晚矣,受死吧!”阿力冷声回应。
阿力下盘稳健,身刀合一;阿土猛劈猛砍,勇猛异常。两人一攻一守,配合得天衣无缝,一时间竟逼得孟无求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孟无求自入术境九重以来,尚未历经真正的实战。而今,他便催动刚突破的百汇轮,体会着灵炁自其中穿贯周身的奇妙之感。
忽地,一种超然物外之感自脚底涌起,孟无求仿佛破茧欲出,却又难以完全挣脱束缚。
然而,他眼前的一切似乎变得缓慢,时间仿佛被拉长。
阿力与阿土的攻势,原本天衣无缝,如今在孟无求眼中却尽是破绽。
他以扇代剑,轻灵地从阿土腋下刺入。阿土遭此突袭,被迫向后踉跄退步。随即,他又以扇作刀,迎着阿力之首劈下。
阿力反应迅捷,快速以“缠头裹脑”的招式回身,将自己周身笼罩在一片刀光之中,挡开了孟无求的扇击。
司马三分见场上局势突变,不禁面露得意之色,微微点头,含笑不语。
阿力与阿土心里清楚:今日之战,非生即死。故虽一时受挫,却毫不气馁,旋即挥刀反扑,刀势愈发狠辣、迅疾,每一刀皆直指孟无求要害。
孟无求深知形意六合刀法之威,却未料其刀法精妙如斯,竟能弥补修为上的差距。
阿力二人之修为,按常理而言,不过与孟无求昔日相当,本不应成为其对手。
然而,形意六合刀法之妙,不在刀而在拳,其技法特色为“浑身是拳”,刀拳开合有度,令对手既难以近身,亦难以脱身。
在二人如疾风骤雨般的急攻之下,孟无求不久便再次陷入劣势,手臂与后背相继中刀,形势岌岌可危。
司马三分却依旧面带微笑,冷眼旁观三人缠斗。
在他眼中,谁输谁赢、谁死谁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对他更为忠心,谁更愿意为他而拼命。
左侧阿力一式“并步劈鬓”,右侧阿土一招“提膝绞刀”,二人出刀狠辣无比,誓要将孟无求至于死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