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莹莹绝望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谁在外面扰乱了这片精神世界……
为什么维度重叠了？
白马叹……你怎敢……你怎敢与那只谵妄对抗？
它杀了你的沈夜霜，它是你最恐惧的梦魇……
你不应该……不应该啊……”
江左融入了白马叹的身体，后者厌恶的看了蓝莹莹一眼。
随后，他面向云卿。
“我师父让我带句话，向晚把两个维度重叠了，那只搞事情的谵妄……交给你。”
云卿把刀一扛，扭了扭脖子。
“哼，那狗东西叫蓝莹莹，它搞出来的事情真他妈恶心。
我和白若兮为了救你，脸都不要了，它还在这里哇哇乱叫？
我是要和它去好好算笔账。”
白马叹关注点有些不同。
“你和我表姐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
“滚！这不是重点，你专心去救回我弟妹就行了。”
“放屁，那是你嫂子。”
两人，一同转身，一个走向空中那只谵妄，一个走向了蓝莹莹。
蓝莹莹恐惧的不停的后退。
它全盛时期都打不过云卿，此时虚弱不堪，简直会被云卿给虐死。
它声音颤抖的大叫。
“你……你别过来……我是舒浩的一具分身，你就不怕舒浩来报仇吗？”
云卿嘴角勾起发出冷笑。
“我曾修过道，我师弟告诉我……
道者随心，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打不打，又是一回事。
舒浩？他来了我连他一起打，大不了是个死，但老子爽了。”
蓝莹莹忽然朝空中大叫。
“舒浩，你快出来……你这局游戏，他们赢了……可以结束了……
够了……你快出来啊……云卿他会虐死我的……”
云卿一把掐住蓝莹莹的脖子。
“很懂嘛，还知道我会虐死你啊？”
说着，他手上长出了一把锋利的骨制小刀，宛如手术刀的样子。
蓝莹莹的脸都白了。
“你要干什么？别别别……我是舒浩五个最重要的分身之一……他不会放过你的……”
忽然，它似乎明白了什么，凄厉的喊道。
“舒浩，你个混蛋，你要借他的手杀了我们五个是吗？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地……
你想都别想……
啊……”
最后一声惨叫是云卿开始割它的肉了。
云卿用骨刺把蓝莹莹钉在地上。
恶狠狠的说道。
“你玩的很开心啊？不考虑后果的吗？
阻止我说话，让一群王八蛋来打我。
把我变成女人，玩个游戏还各种作弊……
好玩吗？
现在换我了吧！”
骨制手术刀又割下了谵妄的一片肉，它凄厉的惨叫。
“不要了不要了……你赢了不就好了吗？放我走……
啊……”
云卿很愤怒，后果很严重。
他这边就像片烤鸭一样割着蓝莹莹的肉。
白马叹那边已经展开了血翼，一刀斩杀了那只他梦魇般的谵妄。
原来，它没有那么可怕，原来，恐惧的只是他自己的执念。
他一把抱住掉落下来的沈夜霜。
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沈夜霜流着眼泪。
“我现在脑子终于清晰了，我好像……被人控制了很久很久……”
白马叹微微一笑。
“没事，我来救你了。”
沈夜霜看着他的脸。
“时间过了很久了对吗？
你都老了，我的大男孩变得成熟了，眼神里的狂躁都没了……”
白马叹本想报以微笑。
但却听到了沈夜霜下面的话。
“成长……很累吧？
你一定是吃了很多苦，受了好多好多委屈，才变的现在这么厉害……
对不起，要是我能陪着你，你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白马叹终于是笑不出来，他紧紧的抱着沈夜霜。
此时的他，不是白家大公子，不是破妄司司长，不是龙级破妄者。
他宛如一个找回了心爱之人的男孩。
白马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身边多是要依靠他的人。
所有人都习惯于问他怎么办，但没有人可以在他卸下铠甲的时候，问他一句……
你累了吗？
他累了。
他紧紧的抱着沈夜霜，身子在微微的颤抖。
沈夜霜温柔的拍着他的背。
“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你要记住，我会一直爱你，所以，你要替我活着。
你说过……我很喜欢笑，所以……你还要替我开心的活着。
我们说过，结婚后要去看的地方，记得帮我去看一眼，要吃的东西，也帮我去尝一尝。
当你去做这一切的时候，我一定能感觉到的……
我会在你身边的万物之中，永远的陪着你……”
“但是……你不在了啊……”
“傻瓜，但你还在啊！
夫妻，不是一体的吗？
不要拘泥于过去，你说过……你是白马，你会跑的比谁都快。
所以，我的白马啊……你不要陷到泥沼里出不来了呀，你要奔跑起来。
在你跑累的时候，在你回头的时候。
我都会在。”
沈夜霜的身体，在慢慢的消散。
白马叹抱着她，抱的很紧很紧，就像要把她融入到自己的身子里去。
他想要抓住那些星光。
但是……
抓不住啊……
沈夜霜温柔而轻微的声音，越来越远。
“辛苦你了……谢谢你一直爱着我……
我也……好爱你……”
曾经。
她也娇痴，他也狂迷，望今生，永不分离。
如今。
不论去与往，俱是梦中人。
……
白马叹缓缓的醒来，云卿背着他，走在沙漠里，白若兮在前方不远处。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曾以为我接受了她的死亡，如今……却又要接受第二次。”
云卿一步步的走着。
“没事，那只谵妄被我片碎了。”
白马叹似乎不在乎这个，他继续说道。
“我曾经看过舒浩本体的资料，他和他的妻子是属于双恨，两人都不爱对方，但却成了夫妻，一起过了十年。”
“所以呢？”
“所以……他们其实挺幸福的。”
“舒浩听到你这句话会宰了你的。”
“难道不是吗？我觉的爱情有三种。
你爱她，她爱你，你们在一起，这是爱情。
你爱她，她爱你，你们不能在一起，这也是爱情。
你不爱她，她不爱你，但你们在一起，这还是爱情。”
云卿摇摇头，颠了颠背上的白马叹。
“放屁，第三种怎么叫爱情？”
“你承认第二种是爱情对吗？”
“嗯。”
“那第三种，有第二种人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东西。
那这第三种……又怎么不是令人渴望的爱情呢？”
“白马叹……你如果恢复了，都有力气跟我讨论哲学了，那你就干脆下来自己走行不行？”
白马叹沉默了一会儿。
“那……聊点别的……
我曾很渴望与夜霜有个孩子，最好是个可爱的女孩，我会把她当公主一样宠着……
她想要什么我都给她，她喜欢谁我就让她嫁给谁，谁敢拦着，我就杀了谁。
你呢？等你把你家骨头拼好了。
也会想生个女孩吗？”
云卿摇摇头。
“现在我打算和骨头生个可爱的小黄毛，我要让他搂着你家女儿对你说。
白马老登，我的鬼火停你家院子里，不会被偷吧？”
白马叹终于笑了起来。
“你个王八蛋……”
他跳下了云卿的背，三个人朝着传送点走去。
不多时。
他们全部在小破院的疏导室里醒了过来，云卿看着恢复正常的白马叹，笑了一下。
又看向了正在操作电脑的向晚。
“辛苦你了……强行改变精神世界，就这一下子……你白头发都长出来了。”
向晚面色严肃没有回话。
过了一会儿，她拍桌子骂道。
“云卿！我他妈是不是跟你说过……
不要从精神世界里带东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