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被烛火照亮,从远处看,遇湖山上似是落下一颗星辰,明亮亮的。星辰中似乎有一头巨蟒被孕育出来,它在山顶嘶吼、盘旋,仿佛就要冲破一个明亮的蛋壳。
在巨蟒的头颅下方,有一头驴,而驴子背着一个已经昏迷的人,它的肚子下方还蹲着一个双手抱头的读书人。巨蟒庞大的身躯满是血液,身躯上伤痕遍布,鲜红的血液从皮肤上的鳞片中渗透出来。它的头颅上更加残破,血污从下巴处滴落,恰巧落在邓不还的眼前。吓得他连忙向后退,双脚蹬地,心中的恐惧在他的脸上完美体现。
蛇万里缓缓挪动躯体,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它绿油油的眼睛盯着邓不还,随着一声巨吼,它张开嘴巴朝邓不还咬去。邓不还看见那满嘴的血液和口水朝他袭来,他已经惊恐到了极点,一下子昏厥过去。
蛇万里的眼眸中满是嘲弄,但是他的动作却不曾停止,他猛的咬在邓不还晕倒的地方。只是一瞬间,尘土飞扬。当烟尘散尽,它的口中还有许多泥土流出,它的头歪着,眼睛里满是疑惑。轻轻扭头看向沈远,此时沈远已然苏醒,他的怀中正抱着昏厥过去的邓不还。
蛇万里对着沈远一声嘶吼,卷起的狂风吹的他发梢飘飞,他站在掖熊的背上眉头紧锁。突然一阵褐色的光芒从蛇万里的身上散发出来,它庞大的身躯被光芒包裹,沈远把邓不还放在掖熊的背上,架起双拳,谨慎的盯着前方。
随着光芒缓缓消散,蛇万里又变回了老者的模样,此时他再也没有之前的神秘之感,他的身上同样有许多伤痕,衣着破烂,脸上有着许多未风干的血迹。
他捋了捋他的八字胡,对着沈远笑着说道:“小友,和气生财嘛,先前是老夫不对,老夫给小友赔礼了,还望小友能宽宏大量,原谅则个。”
沈远眯起眼睛看着他一言不发,全身紧绷,蛇万里又拱手说道:“小友,老夫只想要你的灵仙,我愿意用宝贝和你交换,怎么样?”说着从伸出他的右手张开,显露出一颗红色的宝石,那宝石看起来圆润光滑,有鸡蛋大小,是一颗血红色的血石,周身散发着血色光芒,看起来危险而又迷人。
看着这颗血石,沈远的眼睛逐渐迷离,他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似乎没有了一丝一毫的防备,蛇万里嘴角挂着冷笑,正准备上去一掌拍死沈远,却发现沈远被剥离的神智似乎又开始回到他的躯体内。他停在原地眯起双眼,非是他不想一不做二不休上去就干,着实是眼前这小子看起来实在古怪。在庭院中被他那样打都活蹦乱跳的,最后竟然让他逃了出来,让他大为受挫。
堂堂一个造化境大能,竟然让一个炉火境的小子给耍了,简直岂有此理!如今见到沈远即将恢复神智,他定要看清楚眼前的小子是个什么来头,别是个什么大家子弟,一言不合老祖出山。自己虽然是个九境的炼气士,可终究也只是九境罢了。他又捋了捋胡须,看着沈远的神智恢复速度,果然不是什么凡人散修,这样的弟子,一般的宗门可培养不出来。轻轻叹了口气,欲哭无泪,今日算是得罪死了,这年轻人无论是杀还是不杀,自己将来都跑不掉。
他看着沈远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神智的模样,已经又谨慎的架起拳招来,身体还是摇摇晃晃,让他的心情也跟着摇晃起来。当沈远的身躯已经完全恢复,眼睛里震惊万分,明明已经很是谨慎,结果还是中招了。
此时满脸苦悲的蛇万里沙哑说道:“小友,我故意引你进我府门,你也损坏我许多植被,如果此时我放你们离开,咱们之间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否?”
沈远眯起眼睛说道:“若是前辈肯放我们离开,不动用你那迷幻之术,我们自然就当此事从未发生。”
当沈远的话音出现,场面安静下来,长久的安静。突然蛇万里哈哈大笑,笑的有些悲凉,良久之后才悲苦的说道:“你若是高声辱骂于我,再说上几句如何报复我,我也许真的就让你离开了,可是你太好说话了。”沈远不明白他的意思,蛇万里的神情突然变化,变得无比狰狞,他的眼睛里满是疯狂,似乎有些歇斯底里:“小子,你怎么这么好说话呢?你不该这样的,若是你能嚣张跋扈一些,或许我还真让你活着,可你太冷静了,你今日必须要死了。”
话音刚落,沈远双手快速掐诀,无数符纸显露身前,随后又贴在他的身躯上。有部分符纸落在远处的地面上,逐渐隐藏。蛇万里化身一条惊天巨蟒,他的鳞片层次分明,上面的丝丝血迹更显的野性,它张开巨大的蛇嘴,朝着沈远咬去。
巨响过后,沈远出现在它的蛇尾处,它甩动尾巴重重砸下,遇湖山的山顶裂起一道巨大的缝隙。此时的沈远站在树枝上眉头紧锁,他一脸凝重的看着蛇万里,不知道这样一条巨蟒为何会出现在这样一座山上。
巨蟒如同一条巨大的编绳从天际砸下,强大的力量让山顶变得满目疮痍,花草树木全部埋葬在土壤中。巨蟒低下头来,它绿油油的灯笼似的双眼看着毁坏殆尽的山顶,满是谨慎的神色,突然在一处看到了一处灰色的身影,那身形在夜幕下若隐若现,它的尾巴猛的甩过去,遇湖山的山峰倒塌,发出巨大的声响,像是一声惨叫。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震飞沈远,正欲逃离,却见一道蛇尾从天空中落下。他慌忙爬起身向前疯跑,蛇尾落下极快,还不曾逃远又被气浪冲飞,在泥土上翻滚。当他好不容易再站起来,他的双臂下垂,身躯疼痛无比,身上的骨头又断裂几根,胳膊根本抬不起来,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才终于能喘口大气。
沈远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天空中的巨大蛇头还在注视着自己,还不等自己喘气,蛇尾又来了。他不断的闪转腾挪,越来越多的符纸应声碎裂,可以躲避的位置也越来越少,沈远此刻必须要想办法逃离出去,可逃离不出去怎么办?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掖熊驮着邓不还去了哪里。深吸一口气,刚要准备再次利用符纸转移位置,却听见蛇万里的声音传来:“小子,会的挺多啊,乖乖受死吧,你逃不掉的。”
一时之间狂风大作,山崩地裂,顷刻之间一切准备都化为乌有。蛇万里的身躯又凭空涨大几倍不止,它的看似软弱的躯体紧紧抱住遇湖山,随着他的身躯开始缩紧,整座遇湖山似乎是要被他连根拔起。它低下硕大的头颅,泛着绿光的瞳孔如同天上的明月,山石崩塌,草木淹没,明月不清,万物皆死。
沈远深处山顶,蛇万里对视一眼,手持桃木,却无从出剑。只听炸裂声传来,破碎的山石飞出天际,沈远正处在碎石之上。他连忙跃起抓住飞起的巨石,双臂一个发力来到巨石上。巨石向着天空的正上方飞去,几乎要与蛇万里的头颅并齐。
飞至高处,月光分外明亮,他低头看去,整座遇湖山被巨蟒紧紧捆住,像是勒紧了它的猎物。眼前的巨大蛇头还在死死盯着他的动作,脚下的碎石把他顶起,沈远心下一横,他向前挥出一剑,口中死死咬出三个字,第一剑。
他把全身能用到的灵力都用上,甚至墨力也随之而出,一道剑光划过天际,夹杂着墨色火焰与黄色火焰的剑光眨眼间来到蛇万里的眼前,蛇万里刚想举起蛇尾来抵挡,可速度太快,根本无法赶得上,只能硬抗。火焰砍在它的鳞甲上,只有一丝丝的划痕,蛇万里冷哼一声,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招式,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炉火境的小辈,今日必死!”
他抬起的蛇尾狠狠打在沈远的身上,沈远如同一颗流星快速砸在破碎的山顶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疼痛不已,全身疼的扭曲不已,仿佛已经找不到能让身体缓解的动作。蛇万里眼睛眯起,月光打在他的眼睛里,从细微处折射它的震惊,这样还不死。
它正欲再来一次,刚抬起蛇尾,它感受到脸庞有些许疼痛,定睛一看,一朵墨色的火焰在它的鳞片上燃烧,它冷笑一声,抬起尾巴在脸上轻轻一擦,似是这样火焰就会消失,但下一秒发生的事情让它头皮发麻,让它惊恐万分。
那黑色的火焰竟然无法熄灭,而且它的尾巴上同样也开出来一朵墨色火花。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愈发感到疼痛,无论如何火焰都在持续燃烧。蛇万里缓缓松开捆住遇湖山的身躯,整个蛇身纠缠在一起。瞬间火焰烧遍它的全身,让它痛苦不已,一条无比巨大的蛇躯在群山之间,纠缠不清。明月下,沈远躺在山顶,此时的遇湖山比之前要矮了一大截,他的身上还压着碎石,面目已经看不清是什么样子了。蛇万里在群山之间扭曲身形,疯狂甩动身躯,像是一条缠起来甩不开的麻绳。
此时邓不还被掖熊驮着不知从哪里出现,他已经醒了,赶忙跑来沈远的身边,他费劲吧啦的推开一块小石头,但压在沈远身上的巨石怎么也没有办法推开。他焦急的在原地打转,只见掖熊来到巨石一旁,后脚一蹬,巨石飞出很远。他一脸震惊的看着掖熊,掖熊一脸嫌弃的看着邓不还。
沈远又一次被掖熊驮在背上,掖熊全身散发出明亮的绿色光芒,沈远的身体躺在它的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邓不还摸了摸身旁,又多走出几步,他一脸兴奋的跑回来拍了拍掖熊的脑袋,高兴的说道:“驴兄,我们快走吧,现在已经可以离开了!”说着就牵起掖熊的绳子向少下走去,却发现掖熊根本没有动。
他一脸焦急的说道:“驴兄,快走吧!”
掖熊翻了个白眼,它的头朝蛇万里的方向顶了顶,邓不还一脸疑惑的看过去,此时的蛇万里已经全身冒着黑色的火焰,它庞大的身躯缠在一起,几乎要和山峰齐平。它翻滚的身躯在遇湖山四周挣扎,此时下山估计也要被它压死。邓不还更加焦急,可若是不下山,等蛇万里恢复过来,不是也是个死?
掖熊哼唧了几声,它看了看四周,眼神满是嘲讽。邓不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一头雾水。他只知道那挣扎的蛇万里开始缓缓平息,它身上的火焰却没有减少。正在此时有许多人从山林间飞出来,他们立于虚空之上,脸上满是兴奋,眼神里满是贪婪,更有甚者大喊大叫着冲上去对着蛇万里的身躯就是一发术法。看的邓不还一愣一愣的,口中喃喃:“怎么这么多人?”
蛇万里的身躯缓缓恢复至原来大小,它的眼睛闭着,身上的鳞甲黯淡无光,只有偶尔还在摆动的蛇尾昭示着它还活着,但也已经是奄奄一息。这些一股脑出来的人瞬间全部飞到蛇万里的上方,他们看着蛇万里的身躯沉默无言,彼此相互警惕着,突然有人发话了,这是一个全身都裹在黑色衣袍里的人,看体型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练家子:“不知各位想要怎么分?在下想要它的蛇胆。”
突然有一尖嘴猴腮的老者出声骂道:“放你娘的屁,全身精华都在蛇胆上,你想要?我看你像蛇胆!”
黑袍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又有一人向前走了几步,他一脸的正气凛然,走路端庄,高雅的气质散露于外,他拱手说道:“此大蛇乃是下方那位小友出的力气,我们顶多就是负责最后的斩杀,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不如我们问问那位小友如何?”
此时那位尖嘴猴腮的老者冷声说道:“齐云,那小子此时已经陷入昏厥了,要不是那头驴吊着命,早就死了,他怎么能分配呢?更何况他一个小辈,在场各位有谁会听吗?我看你齐云是想要人家的驴吧!也不是不可以,你帮我得到蛇胆,我帮你搞驴,怎么样?”
齐云拱手说道:“郑秋,你怎能如此想我,我看是你想要那驴,还要诬赖到我的身上。”
此时那黑袍大汉突然说道:“不要废话了,别管那少年,他做不了主!先把正事解决了,那驴你们二人谁想要,再去拿就是了。”
郑秋高声道:“软蛋,不要在这大放厥词,来你说,在场这么多人,这条蛇要怎么分?”
大汉黑袍下的眼睛眯起,青筋暴起,冷声说道:“本座叫阮微雨,老狗若是再胡乱狂吠,我就和你来一场人狗大战,吃狗肉。”
郑秋破口大骂:“好你个软蛋,男子汉大丈夫起了个微雨的名字,不男人,也不知道你阮家老爷子怎么想的,给你一个牛蛙起了个安静的名字。真是夜半的聋子趴窗户,能看不能听!”
阮微雨指着郑秋高声道:“老狗,拿命来!”说着就和郑秋打在一起,其他人见有人已经打起来,他们和周围人对视一眼,术法如流星。
山顶上抬起头看着的邓不还一脸惊奇,她看了看一旁昏迷的沈远,又看了看掖熊,一边摸着掖熊的驴头一边喃喃自语:“这些山上神仙江湖好手似乎和我们这些市井小民也没多少区别。”
掖熊翻了个白眼,向旁边挪了一步,邓不还似是没有东西支撑,一下子倒了下去。他站起身轻轻的拍了一下掖熊的脑袋,说了句调皮,又靠在它的身上。掖熊则是低头想吃一口地上的野花,却发现土地上什么也没有。
天空中的混战还在持续,躺在地上的蛇万里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眼睛变成个红色的瞳孔,里面散发着嗜血的气息。周围无数的灵力悄无声息的进入他的身躯,却无人发现。
靠在掖熊身上的邓不还突然看了看四周,他有些迷惑的说道:“怎么突然起风了?”他呆呆的盯着那山脚的蛇万里,突然发现它的身上似乎泛起一丝红光,在黑色的火焰下不怎么明显,但让他感到非常危险。便立即转头对着掖熊说道:“驴兄,我们快走吧!那条蛇似乎要活过来了。”
掖熊向后退了几步,似乎离那条蛇远了一些,又低头不看他了。邓不还有些挫败,自己还不如一条驴。他看了看驴背上的沈远,叹了口气,自己若是单独走了,岂不是成了背信弃义之人,既然他们也不走,自己就在这当看了一场好戏吧。只是有些不明白,自己一个凡人都能看见的红光,那些高人却没有发现。
天空中的术法如同流星般绚丽,邓不还左右看了看,自己的火烛不知道去了哪,似乎从大蛇变大开始环山便没有了,想到这里,他离开掖熊出去找去了。正在此时,蛇万里突然抬起他的头,它的眼睛猛的张开,瞳孔中的红光泛着血色,它看了一眼那天空中还在混战的人们,眼中满是讥讽。随后它的身躯被他缓缓解开,一道红光从眼睛中缓缓飘出。
那缕红光从它的笔尖开始落下,仿佛一件红色的衣衫出现在它的身上,原本褐色的皮肤消失,甲胄也随即破碎,红光在它的身躯周围环绕,从头至尾。它的皮肤变成了血色皮肤,连邓不还都已经看出这条蛇比刚遇见时更加强大。他满脸绝望,这可如何是好啊。
血红色的光芒在蛇万里的身躯掠过,最后又回到它的眼睛中,随着它的一声嘶吼,天空中正在混战的人们终于停下来,此时他们才明白方才已经中了幻术。他们看着山脚身躯不断庞大起来的蛇万里,眼底充满了恐惧。蛇万里的身躯不断变大,它的半个身子立在空中,它低下头看着飞来半空的人们,那些人面如土色,眼睛中已经不是恐惧那么简单,因为他们分明看见了蛇万里底下的头颅上有一双很小的角,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小鼓包似的,但是已经足够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了。
蛇万里的声音远远的从高空传来:“你们挺会挑时机啊!把我困在这座山头就以为能把我困死了?没想到吧,我出来了!”说完一阵笑声响彻了云霄。
它开心的笑声在齐云等人的眼中那就是死亡的丧钟。他们一个个如丧考妣,方才没打起来说不定还能逃,此时怕是一点也逃不掉了。
郑秋,这个尖嘴猴腮的老人,他一步跃出向着蛇万里飞去,手中一直未出鞘的长剑折射着明月的光辉,他高声说道:“反正都是要死的,出来走江湖嘛,你杀我,我杀你的,我从第一次出门就做好了被杀的准备,来吧,让我看看能不能递出一剑。”
红色的蛇尾瞬间来到老人面前,只是轻轻掠过,一阵血雾从空中缓缓落下。一时间,所有人汗毛竖起,冷汗直流,蛇万里不耐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还有谁要来出剑的,我满足他!”见无人接话它又说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那个昏迷的小子,他让我一直不敢用的血红蛇胆成了我活命的唯一,没想到还真让我成功了,如今的我虽然不到十境,但是十境对我来说也不过尔尔,你们人类的身躯就是孱弱!”
沉默的人群,走也走不掉,打又打不过,他们有人一脸怨恨的看着沈远的方向,没有沈远他们也不会经历如今的困境。
蛇万里似乎是等不及了,他抬起血红色的蛇尾,径直向着齐云等人砸去,他们来不及躲避,天空中瞬间多了许多血雾,血腥味扑鼻而来,让剩下活着的人紧紧皱起眉头。此时齐云再也没有儒雅的气质了,他高声喊着:“蛇大仙,你受如此重伤并非是吾等所为,你可以去找那边昏迷的小子,我们愿意赔偿你的损失,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如何?”
可迎接他们的是蛇万里的巨尾,一瞬间所有人全部消散。蛇万里的瞳孔中挂着笑意,它低下头来到邓不还的面前,一声嘶吼让邓不还一屁股坐在地上。
蛇万里血红色的蛇尾高高抬起,正要落下时,更高的云层之上突然传来冷声:
“何方妖孽在此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