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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行刑

    整座簸箕山变成了一座真正意义上的簸箕坟,甚至有人还给它添了土,放了一块比坟堆小一些的坟头,没人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从安丰城内急匆匆赶来的高祁水站在远处,一步不敢靠近,只是瞪大双眼看着这簸箕坟的壮观景象,山川移位,乾坤倒转,他轻轻扶住身旁的树木,背后冷汗直流。

    而另一面,谢患同样震惊不已,他却不明白眼前这个老前辈到底有什么目的,更加不明白方才他说的那句话又有什么意义。

    鲁成山斜撇了一眼谢患,缓缓说道:“既然是一座坟头了,这天底下哪有坟头开裂的道理。哪有坟堆没有坟头的,对吧?”

    谢患点点头,的确是这个理,但是您打我一顿总不能是因为这个吧。他看着比他个子矮许多的老人,眼睛里有些幽怨。

    鲁成山转头不在看他,满是嫌弃的说道:“你打了我家小远子,本想找你出出气的,结果刘大胆这个孬货,一点用都没有,我一个老头子又不能欺负小孩,免得有人说我为老不尊。”

    谢患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势与衣服上的血迹,默默无言。

    “谢患,胆子不小嘛?私自大量扩军,怎么,朱言没在皇帝那里参你?”

    谢患眯起眼睛,说道:“前辈是当今圣上派来处置我的吗?”

    鲁成山摆摆手笑着说道:“不不不,我跟大水国皇帝八竿子打不着,我管那么多干什么?”他突然眼睛眯起,神情有些危险,说道:“这通灵丹是你安排人研制的?”

    谢患摇头道:“绝非我所为,如今安丰城的一把手高祁水与我的副将相识,我来这里正是他告发这里有父母官为非作歹,而我感到这里天地灵气似乎不同寻常,特地来此查看,不曾想还是来晚了。”

    鲁成山笑了笑,说道:“这通灵丹生机充沛,除了人命以外,材料可谓是便宜至极,谢将军真就不心动,若是两军交战之时,真可谓神药!”

    谢患瞪大眼睛,他盯着鲁成山,看不出什么不同来,叹息说道:“说老实话,我如何不心动,我那些将士可都是肉体凡胎,虽有武力傍身,可一但上了战场,与凡人何异?若是能有此神药,我徽州军必然无往而不利,又何惧那大土国的骑兵、大木国军阵,不是我谢患骄傲自大、信口开河,若有此神药,我必能让整个赤目皆属大水。”

    鲁成山眯着眼睛,谢患突然神情恍惚起来,此时刘三根拉牛的声音打破了这独特的氛围,鲁成山白了他一眼,刘三根不理他,牵着缰绳缓缓来到二人近前,对着鲁成山说道:“村长你不要你的牛啦,移山时差点没把你的牛压死,要是真死啦你不心疼啊?也对,反正牛死了自己耕地呗,反正村长有的是力气,白天出了晚上就不难受了。”

    鲁成山一脸踢在他的屁股上,骂骂咧咧的去给自己的老黄牛做检查去了,留在原地的刘三根看了看村长的背影,对着谢患说道:“你也早些离去吧,小远子此事确实不够谨慎了,给他个教训也好。”

    “对了,既然你有那么大的志向,王老将军也正好有交代让我带给你,他原来是让我先等等再告诉你,现在看来,不必等了。”

    谢患眼睛一亮,说道:“师父有何交代。”

    “大厦将倾。”

    刘三根说完脸上挂着笑意,说起来自家刘喜还是眼前这人的小师弟呢,还是要好好套套近乎,说不得以后还要这位师兄多多帮衬着。

    谢患眼神晦暗不明,良久以后才抬起头来问道:“师父近日身体可还好?”

    刘三根说道:“身体还挺好的,还能收徒呢。”

    谢患点点头,刘三根见两人也没什么好说的,转身离开了。

    看着刘三根离去的背影,谢患想起曾经在师父王求水身边时的情景,师父一直是一个对国家忠心无比的将军,外界都说师父冷酷无情、杀人如麻,一身杀气如冒火,手中长枪串人头,当年师父在大土国边境线浴血搏杀,誓要挥军北上三千里,不破敌军不还乡。最终杀的大土国朝堂文人肝胆欲碎,杀的大土国将领四十年不敢出军账,被称为沙场屠夫,先帝赐予忠勇无双将军的称号。

    可只有他知道,师父王求水是一个极其善良的将军,一个无比忠爱祖国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人呢?只是战场瞬息万变,不得已而为之。自己不也正是被师父影响才不可能会去使用那所谓的通灵丹吗。扪心自问,他也害怕,他怕那炼制通灵丹的生命是他的将士,是他所要护卫的百姓。

    谢患看着前方沉默不言,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也在在师父面前发过誓,说要成为和师父一样的人,当时师父抬起头看自己时,笑的很开心来着。

    新帝登基以后,宋大人远离朝堂,临走时的提剑风雨真是秋雨绵绵、梧桐叶落,文官告老、武将归乡,零星剩那么几位还愿意说话的,不过秋蝉悲鸣罢了。师父离京不久,自己也从郎中令到如今的徽州都尉,想到这里谢患叹了口气缓缓离开。

    簸箕坟远处,高祁水回过神来,他转头就向安丰飞去,此地不宜久留。他飞在半空,余光中似乎是瞥见了一位戴着草帽的老头走在路上,手里还牵了一头黄牛,该是凑热闹的老农民,真是不怕死,他白了一眼正赶牛的老头,径直离开。

    老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赶牛,同样朝着安丰走去。

    刘三根追上鲁成山,说道:“村长,你怎么自己走了,也不等等我。”

    鲁成山扶了扶草帽,把牛绳放在刘三根手中,轻声说道:“你觉得宋先生有没有合道?”

    刘三根很自然的接过牛绳,一巴掌打在牛屁股上不在意的说道:“那谁知道啊?村长你问我啊?”

    鲁成山捋了捋胡子,似是在闲聊的问道:“你说,宋先生要是合道得合哪个通天纬地的大道?”

    刘三根肯定说道:“依宋大人的能力,必然是很高很高的大道,之少也得是无敌之道吧。”

    鲁成山白了他一眼说道:“动动你的脑子,宋先生那可是惊世大才,前无古人的大才,必然合道之路必然不同凡响啊。”

    刘三根点点头说道:“那是,宋先生自然不一样,不止是前无古人,说一声后无来者也不过分吧。”

    鲁成山点头如啄米,二人一边走一遍夸,殊不知身后的老黄牛白眼都要翻出天际了,你俩这样和当面夸一个合道境修士有什么区别?老黄牛心中不齿,要不是有牵绳在你们手中,我都羞于你们为伍,你们那是真问吗?恶心!

    高祁水回到安丰,手下人早已做好准备,严阵以待,他一拍脑门才想起来,今天是高家爷孙砍头的日子,他调整一下状态,吩咐道:“去刑场吧,本官随后就到!”

    捕快王泗答应一声便离去了,高祁水看着王泗的背影说道:“等高中顺行刑后,这个王泗也不要留了。”说着转头离去,四下无人的临时县衙在一段安静之后有个声音突然说道:“是”。

    行刑场上,高中顺和他的孙子高接祖跪在台上,脖子上带着巨大的木制枷锁,平静的像一潭死水,台下无数百姓在此观望,人群的嘈杂声如同一块石头,高中顺缓缓抬起头来,他胸前的囚服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囚字,仅仅几天不见,像是换了一个人,再也没有当时的自信与骄傲,眼睛失去神采,似乎早已认命。

    他的孙子高接祖看着台下的人群嘿嘿直笑,嘴里流着口水,头发凌乱,活脱脱疯掉的样子,一身的血污更衬些许怪异,当他抬起头来,台下有人下意识捂住身旁孩子的眼睛,生怕有什么鬼怪会上孩子身。

    台下的百姓安静下来,高祁水一身官服走上台,对着身旁的人问道:“二位少侠来了吗?”

    “回大人,二位少侠说身体不适,便不来了。”

    高祁水点点头,他举起手摆了摆,前方的王泗来到行刑台上,他拿出钥匙取下高中顺的枷锁,高中顺抬起头看着他,目眦欲裂,王泗嘲讽的笑着,眼中满是不屑,说道:“高大人,风水轮流转,陈大树当时也是这么看着我的。”

    高中顺的眼睛几乎能吃人,咬牙切齿,半天才从嘴巴里憋出来畜生两个字。王泗毫不在乎,他轻声说道:“高大人能说话还是多说点,陈大树跪在这的时候,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实你还好啦,你还有你的孙子陪着你一起去,路上也有个伴。”

    “你以为高祁水会放过你?你给我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死后,你同样不得好死!”

    “这就不劳高大人费心啦,台上坐着的大人,也姓高。”

    高中顺看着王泗,他突然发出笑出声来,似乎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儿,他的笑声回荡在整片刑场。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笑声戛然而止,王泗脸上有些病态的笑意,他一巴掌打在高中顺的脸上,高中顺死死盯着他,一连串的巴掌声取代笑声回荡在刑场上,百姓们静静看着这样的场面,鸦雀无声。

    许是王泗累了,高中顺早已不敢再抬头,王泗对着身旁那些大刀的屠夫摆了摆手,向身后后退几步,留了一个空位出来。屠夫一步上前,一气呵成,随着大刀落下,两个人头滚落在地上,滚到人群面前,刑场死一般的死寂。随着一个女子受到惊吓,一脚把那颗年轻的头颅踢出好远,无数的人冲上刑台,王泗还站在原地,脸上浮现病态的笑意,高祁水依然坐在最高的高台上,静静地看着他。

    随着高祁水起身离开,王泗突然倒在人群中。有人凑不到最前面,满脸焦急,突然发现身后有人死了,脖颈处还在汩汩冒血,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心下一横,从怀中拿出一块破布,拿出一块馒头在王泗的脖颈处使劲蘸了蘸,随后又包起来抱在怀里急匆匆的走了,脸上浮现笑意。

    这是捕快,应该更有用些。

    ——

    回魂堂后院,坐在躺椅上的两个人变成了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男人,老人一边品着茶一边说道:“小沈子啊,要我老头子说,你还送什么信啊,别送了,这么危险,刚出村就差点死喽,你看看那些世家大族,那家不是孩子出门后面跟一大堆护卫侍女的?宋近书也真是,盘缠给的是多,也不知道给两件保命的兵器,就给根破木头,这不是故意让我家小沈子当冤大头吗?这要是路上遇到个土匪啊什么,这可怎么办呀~”

    刘三根在旁边附和道:“就是就死,要真出点什么事,刘叔可要心疼死了。”

    沈远搬了两个小板凳和千城坐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知道。不远处一头老黄牛和一头驴趴在地上,头对着头,似是在说什么悄悄话。

    千城则是眼睛明亮,这位老人他不认识,但是那个中年男人他却认识的很,他见过画像,那画像现在还在一位师姐的闺房里挂着呢。他站起身说道:“敢问前辈可是刘大胆刘前辈?”

    刘三根有些尴尬,大胆一词突然被一年轻人提起实在有些难为情,他看着千城说道:“你是谁,看你年纪不大,我已经好多年不在江湖了,你居然还能认出我?”

    千城连忙说道:“回前辈,小道千城,来自东牛山,有幸见过前辈的画像,实不相瞒,小道对前辈久仰已久。前辈的事迹,小道实在敬佩,真想像前辈一样,一人一拳挑战天下年轻武学奇才。”

    见他越说越来劲,刘三根赶忙打断他,说道:“你是东牛山的道士?”

    “是滴!”

    刘三根挠了挠头,面目有些蛋疼,他说道:“小道士,咱们商量个事呗?”

    千城端正站在原地道:“前辈请说!”

    刘三根语气温柔,生怕吓着这位年轻人:“等你回山,千万不要说见过我,知道吗?”

    千城直接道:“好的前辈,我回山的时候一定不会说出任何关于前辈的事。”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

    “不用,既然前辈说了,自有前辈的道理,况且这也不损失小道任何,不说便不说了。”

    “好!年轻人有格局,前途无量!”

    鲁成山似乎是看不下去了,打断道:“好了好了,不要忘记我们来干嘛来了。”他看向小道士,说道:“小子,回去给你师父带句话,就说巨石山有块硬石头过段时间去找他切磋切磋,看看是他的道法硬,还是我这块石头硬。”

    “好的前辈,一定带到。”

    鲁成山点点头,又朝着沈远说道:“小沈子,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不要再插手了,你走不掉,不是还有我送你的驴子吗?它会带你远离危险。作为村长,我只希望你能像书中说的那样,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沈远重重点头,鲁成山站起身来到沈远身边,一把按在他的肩膀上,一股暖流涌进丹田,沈远丹田内那形成拖把状的墨力突然开始凝聚,缓缓变成一支毛笔,悬于砚台之上,毛笔的笔尖呈金色,似有无穷伟力。沈远大感惊奇,他看向鲁成山。鲁成山缓缓松开手,双手负后,声音格外慈祥的说道:“你这孩子,给别人安葬怎么能有裂缝呢?以后要记得给人立个坟头,知道吗?不然时间长了,好事变坏事,得不偿失。”

    他看着沈远的丹田,沈远欲言又止,他拍了拍沈远的肩膀说道:“做好事不留名怎么能行呢?被帮助的人想给好人留点东西,好好收着,好好余着。”

    他又看了看沈远的肩膀,脸上浮现欣慰的笑意,说道:“好小子,该穿第二座山了吧?”

    “有没有想穿的名山,村长带你去穿山。”

    沈远摇摇头,他说道:“村长,我从出来以后,总觉得好像有许多山根本穿不了,似乎有什么阻隔,甚至还会觉得有些排斥我,这是为何?”

    鲁成山说道:“以我们穿山之法练武者,穿山如背山,代山行天下,故天下山峰亲近之,排斥你的不是山峰,而是山上的一些精怪。”

    沈远不明所以,鲁成山直接说道:“你读了不少书,上面不是写着吗?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有的山像树木发芽一样,诞生出灵智,有的则是有一些精怪或者别的什么,通过某些方法占据而诞生,山下百姓俗称山神。”

    “有句俗语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天生地养诞生的山神不会排斥你,反而会更加亲近,唯独那种外来的,最是不喜欢我们背山练武的,说我们破坏山林的风水,说白了就是不想我们向大山借力。”

    “为何?难道大山的力量借一分少一分?”

    “当然不是,因为像我们这样穿山越岭的武夫,天生压他们一头!”

    原来如此,这样看来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一物降一物?可他心中还有一个疑惑。

    “村长,他们占据大山,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变得更强大?”

    “移花接木,掌握好方法,自然可以结出好果实。”

    “可是这样他们不是也失去自由了?”

    鲁成山笑了笑,说道:“也不尽然,就像那些草木成精的,随着境界更高,越是枝繁叶茂、根系深扎,他们自然也可以多去些地方,若是大水国地下全是草木根系,那整个大水国对他们来说自然无处不可去,这些嫁接的山神不过是换成了百姓的香火罢了。当然了,说句废话,如果境界达到你家先生那样,自然也是无处不可去的。”

    这时,千城站起身来说道:“老前辈,我在山里降妖除魔会不会遇见这样的山神,若是我除了他们,会不会招致祸患?”

    鲁成山有些不耐烦,说道:“这些山水神祇也算是与大山相辅相成,他们需要大山,也需要大山附近的百姓,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若是福祉百姓的,你管他作甚,若是为非作歹的,你若是真难解决了也算是功德一件,你个毛头小子什么也不懂就敢出门高喊降妖除魔,不愧是东牛山的道士,你师父怎么会叫你下山的?这么多年了,你师父还真是心性单纯。”

    千城低下头闭口不言,老前辈必然和师父有瓜葛,自己作为一个晚辈,打又打不过,骂也不敢骂,还是老实点,等回家跟师父说去。师父啊师父,不是徒弟不帮你说话啊,实在是打不过,小道士能屈能伸,才是好小道士。

    鲁成山嘴角上扬,东牛山改性啦?不出倔驴啦?他摇摇头,不再多想,伸出手放在沈远的肩膀上,眼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开口说道:“小沈子,既然你还没有选择那座山当你的第二座山,不如我给你选一座如何?”

    沈远毫不犹豫说道:“好,既然是村长选的,必然是一座高山。”

    鲁成山满脸笑意,眼睛因为开心都眯在了一起,口中说着那是如此,双手开始发力。

    一旁喝茶养神的刘三根咕隆一下站起来,抓起千城就向门外冲去,口中大声吼道:“鲁成山,你真是个疯子!”

    就在他刚山脚踏出回魂堂,后脚整座医馆瞬间倾塌,引起街道上无数惊慌,人群四散。刘三根大口喘着粗气,千城倒是一脸茫然。

    废墟中鲁成山依然单手压在沈远的肩膀上,而此时沈远已经趴在地上,面目狰狞,一身刚恢复好的身体像是破裂的木桶,全身上下都在冒血,本就宽松的白色衣衫像是挂在衣架上的红布,他死死咬着牙,连忙运转穿山的功法,一座法相出现在他的身后,法相形如一件巨大的衣服,缓缓朝着沈远身体靠近。

    鲁成山死死盯着沈远的身躯,他的眼睛泛着金光,千城见到鲁成山眼中的金光,心道果然如此,这才是正常的金色瞳孔,沈远的金色瞳孔实在有些神秘。鲁成山脸上浮现笑意,沈远背后的金色法相缓缓收缩,他知道他要成功了。

    可沈远的身体趴在地上,愈发虚弱,他另外一只手伸出,想要传输一些生机进入沈远体内,可却被不知名的力量弹开,鲁成山眼睛瞪大,他知道这是因为什么,而他今日来次也是因为如此。前些日子宋近书说的话还一直停留在他的心里,久久不能释怀,虽然宋近书说了解铃还需系铃人,可他总得做些什么。可如今就连这生机都不能过渡,他不禁抬起头看着天空,看来得小沈子自己扛了。

    就在此时,异象横生,沈远丹田之中的毛笔笔尖散发出耀眼的金光,沈远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恢复,可因为法相的原因,身躯也正在破裂。两股力量在沈远的身躯上不断对抗,此时沈远紧闭双眸,青筋暴起,喉咙发生疼痛的低吼。

    当金色法相缓缓与沈远融合,笔尖的金色也消耗殆尽,重新回到砚台之上,静静地悬停与上空,充满死寂。墨力才得意发挥它的用处,缓缓流经沈远的身体经络,不断修复他的身躯。鲁成山拍了拍沈远的头,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鲁成山,猛的低下去,疼晕过去。

    此时刘三根和千城来到他们身旁,还未开口,便听见街道上传来声音:“二位前辈,回魂堂已毁,不如把沈少侠带到寒舍调养。”

    他们看向街道,原来是高祁水已经来到这里,鲁成山点点头,把掖熊从废墟中拖出来,一巴掌打在掖熊脑门上,叫你保护小沈子,你让他被人打是吧?

    掖熊低下头哼唧哼唧的,鲁成山作势要打,刘三根把沈远放在掖熊的背上,拉着就走,鲁成山抬起的手顺势往下一放,拉住一个牛蹄,硬生生把一头老黄牛从废墟中拉出来。

    几人跟着高祁水越走越远,有人在废墟里翻翻捡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