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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明镜高悬

    安丰城衙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高县令坐在独属于他的高台上,公堂书案上玉制官印和文书叠放在一起,签简与笔架置于案桌一角,朱砚落于不远处,一块惊堂木就躺在离县老爷最近的桌边,高县令正手持案卷查看,书案最中心还有一张状纸铺在桌面上,正是刘家刘从心刘少爷状告王陈氏诬陷他强奸儿媳张蕙兰的状纸。

    此时刘从心正站在台下,见高县令对自己的状纸置若罔闻,微微躬身:“高大人,小人刘从心,状告王陈氏诬陷小人强抢民女,还请大人还我一个清白。”

    高中顺撇了一眼台下的刘家少爷,轻嗯了一声,又看向手中的案卷。刘从心见高中顺不再理他,静静地站在台下,脸上浮现微笑。

    人群突然热闹起来,百姓们看向大街,远处两个捕快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位老妪,老妪身后是两位年轻人,还是葛神医人好啊,还专门牵了一头驴背负着王陈氏的儿媳。

    捕快走近衙门,高声喊道:“都让一让啊,别在这挡路,像什么样子!”百姓慌忙让开一条道路,待捕快带人进入之后,把沈远和千城堵在门外,指了指堂前院子的青石地板,说道:“这事和你们二人并无关系,你们二人把张蕙兰放在这里,就可以离开了。”说完便快步至堂前向县令交差去了。

    沈远来到掖熊身边,一道淡墨色灵力包裹张蕙兰,护住她的身躯,随之消失不见。葛春刚把张蕙兰从掖熊背上弄下来,就听衙门里传来一声惊堂木拍桌声响,随后便传来县老爷的命令:

    “带王陈氏与其儿媳张蕙兰。”

    葛春一听这话,也来不及放下张蕙兰,便直接带去公堂,放在了堂前。只见王陈氏正跪在堂前,还有一位年轻人正手持折扇站于不远处,微微弓腰,有些驼背,脸色泛黄,眼窝深陷,但衣着华丽,面带微笑,想必就是刘从心刘少爷了。

    高县令坐在书案前,身姿歪斜,头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似乎是镶了金边,显得高贵又威严。一身青色圆领袍,一顶乌黑官帽,一撮白胡。沈远第一次见这样的情景,只觉得高县令坐在那里,便有一股威势由上而下。

    高县令见台下沈远与千城,坐正身姿,高声问道:“堂下何人?”

    葛春微微躬身,行礼道:“小人葛春参见大人,携王陈氏与其儿媳张蕙兰而来。”

    王陈氏跪在地上,大声喊道:“草民王陈氏,原名陈草,拜见大人,求大人给草民做主,刘家少爷昨日强掳我家儿媳,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情来,我家儿媳到现在还没醒过来,生死未卜。还请大人明鉴!”

    沈远还未说话,身旁的年轻男子便高声呵斥道:

    “老太婆你别血口喷人,明明就是你儿媳为人淫荡,贪图富贵,眼见你儿子丢了,自己跑来我刘府要给本少爷自荐枕席,少爷我看不上眼,就在刘府门外跪了一夜,求少爷我收留,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也配少爷我宠幸!”

    陈老太目眦欲裂,双眼通红,起身就要向刘从心冲去,却被葛春按住。葛春内心无奈,不用来他都知道今天事情的结果,且不说这几家本就是一伙的,即使没有那些暗中的协议,一个平头百姓又如何能与那些世族去要一个公平。

    你看那同姓的高员外,他的女儿死了,他不也一样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花钱买了个官,到这来多少年了,也没个官职分配给他,他本就有官身不说,说不得上面还有人的都没办法,更何况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婆。

    葛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张蕙兰,想着药力也快发挥作用了。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突然发现刚刚两个热血沸腾的少年此刻无比的安静,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年轻气盛的少年也要成俊杰了。

    刘从心的声音充满了得意,打破了葛春内心的思绪:

    “大人你看,这个老太婆还想打我,她藐视公堂,无视法纪,就该乱棍打死,以示正法。”

    案桌前的高县令撇了一眼下方的就从心,对着陈草说道:“你既说刘府公子强抢民女,可有证据?”

    陈老太道:“县令大人,今日卯时,我家可怜的媳妇被刘府管家从大门扔出,奄奄一息,满身是血,许多人都见着了。昨日去安排人去我家时,邻里也都看见了。”

    高中顺又道:“哪些人看见了?王泗,去城里问问去。去把她家附近的都带来。”

    堂下一位捕快应了一声便快步走出府衙,沈远认出此人,正是昨日压的陈大树挣脱不来的捕快。

    高中顺又转头看向刘从心,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道:“你说她诬告你,拿出证据出来。”

    刘从心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高中顺,开口道:“此物正是张蕙兰给我的,此淫妇爱慕我许久,便给我写了一张情书,正是此物,请大人明鉴!”

    高中顺打开纸条,只看一眼便把纸条对折,对着堂下陈老太说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陈老太慌忙说道:“大人明鉴,我家儿媳从未识字,又如何能写出情书,那纸上写的必然不是我儿媳妇写的啊大人!”

    千城一步跨出:“大人,可否把情书也给我们看看?”

    高中顺道:“内容不堪入目,不适合公布。”

    千城瞪大眼睛,开口道:“大人,证据不能公布,恐怕难以服众吧。更何况仅凭一张来路不明的情书,又如何能够决断。”

    高中顺眼睛眯起,冷冷开口道:“我乃县令,还不需要你个来路不明的小道士教我如何断案,我还未治你公然闯入公堂之罪,你倒是先找起本官的毛病来了,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

    千城道:“你如此断案,如何能做好百姓的父母官,你对得起你头上那四个大字吗?”

    高中顺冷笑一声,道:“好,你既然不服,那我就让你看好了!”转头对着旁边问道:“王泗还没有回来吗?”

    话音刚落,王泗从外面走进来,对着高中顺抱拳道:“大人,我把王陈氏周围邻居都带回来了,我还去问了刘府周围百姓和商贩,他们都声称张蕙兰确实在刘府外跪了一夜!”

    外面稀稀拉拉进来十来口人,高中顺看了一眼千城,道:“你们昨日是否见刘府有人去强掳王陈氏儿媳?”

    十几人一时间同时说话,虽然杂乱无章,但都表明一个意思,昨日是张蕙兰自己去的刘府,并无人强掳。高中顺此时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千城说道:“我高中顺断案几十年,难道我还分不出好人坏人吗?还需要你来教我?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知道一股脑做事,什么都要学的时候,还偏要出来指点江山。还得愧是本大人大人有大量,要是别人啊,先赏你三十大板还要把你关起来。”

    还不等千城说话,他对着下面的开口道:“把王陈氏抓起来,恶人先告状,诬陷他人,罪名反坐己身,压入大牢,至于张蕙兰,身孕期间,勾引他人,罪不容诛,葛神医先带回去,等醒了再送入大牢,施以严刑!退堂!”说完便走下堂去,连案件最重要的证据情书也没有带走。

    千城双拳紧握,脸色铁青,葛春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陈老太已经被拖下去,整个大堂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加上一位躺在地上的张蕙兰。方才刘从心离开时满是嘲讽的脸色似乎还在千城心里回荡,千城猛然拔剑,向着青石地板劈出,地面出现了一条深深的痕迹。葛春看向似乎已经是俊杰的沈远,此时沈远正拿着就苦喝着。

    如此升堂,如此审理,如此判罪,如此一切都与书中不同,与先生所说也不同。于理不合,于礼同样不合。沈远见情书还留在书案上,上前打开一看,原来是空白纸张。一张白纸,比沈远在村子里用的干净的多,也白的多,这一定价值不菲。

    葛春上前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见沈远还是很平静的,心里舒了一口气,果然是俊杰!心中也同样悲凉不已,一张白纸证据,穷苦百姓变成坏人,富庶世家成为好人,当权者草菅人命,受害者无处呻吟,旁观者冷眼袖手,或落井下石,或自顾不暇,人人自危。真是个好世道!

    千城蹲在门口,手里拿着宝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先生教错否?沈远从腰间取下就苦,一边想一边喝。

    忽然间看向公堂上方的四个大字,竟觉得有些刺眼,猛灌了一口就苦里的酒,。

    葛春认为沈远已是放弃,只能借酒消愁,刚想开口劝慰两句,却见沈远周围散发一种奇怪的势,如同水面波纹一般不断向外扩散,沈远体内的墨团剧烈翻滚,散发一股吸力,霎时间整个衙门狂风四起,形成一道狂风漩涡,以沈远为中心不断扩张,葛春赶紧把张蕙兰护住,千城和葛春被吹的衣袍作响,赶忙向衙门外面躲去。此时无数人看不见的黑色丝线顺着狂风钻进沈远体内,顺着经脉有流进沈远丹田,翻涌的墨团把所有流进来的黑色丝线汇聚起来,不断壮大。

    沈远处于风眼处不断控制体内墨色灵力,似乎是黑色丝线流经经脉时对经脉产生了未知作用,只听沈远浑身骨骼啪啪作响,似乎体内骨骼发生了变化,经脉更是在黑色丝线作用下变得更加坚韧。此时村长给自己的功法在体内自行运转,鱼肚山的压力似乎也随着自己体质的增强而曾压,体内的墨团似乎因为压力而变得更加紧实、凝练。

    千城站在府衙门口看着里面已经盘坐在地上的沈远,一手掐诀,一手端着就苦,狂风在其身周不断围绕,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何时,只觉得沈远似乎变得更加看不透了,只知道沈远似乎在习武上更进一步。

    葛春看着沈远问道:“他是要突破了吗?”

    千城摇摇头:“不知道,静观其变吧!”

    此时府衙后院,高中顺站在院子中央,那还有方才公堂上的气急败坏与小人得志,眼睛微微眯起,看向前方的风暴漩涡,不时从眼睛中溢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处于风眼中心的沈远此刻并不好受,墨团的不断扩大使丹田感到肿胀,而穿山的压力还在不断增加,双重压力下根本无暇他顾,身体在墨团的扩张之下不断龟裂,却又因为黑色丝线不断涌入身体而修复,山之力像一把锤子,像是给烧红的铁块定型似的,不断挤压沈远的身体。

    沈远猛的又灌了一口酒,火上浇油。身周的风更加剧烈,狂风的范围向外扩散,霎时间覆盖到整个西城,从城中心突然飘来一根人们肉眼可见的粗壮丝线,围着沈远四周环绕一圈,缓缓从天灵钻入体内,一时之间沈远金光大作,丹田的墨团散发香气,即使在县衙门口的千城与葛春也目露惊疑。

    无数百姓只觉得突然狂风四起,不知风从何来,感叹天气多变。

    此刻沈远内视丹田,墨团此刻已经占满了整座砚台,似乎又发生变化,可自己却一头雾水,翻开通明,修炼竟变得更加通畅,看来自己已经是元始卷圆满了,可第二卷却没显露出来。

    不做他想,又检查自己身体,沈远脸上有些惊疑,自己的武道似乎进入了铁骨境,只需再去穿一座山便可继续打磨体魄,方才全身金光大作似乎便是自己武道境界突破的证明。

    沈远内视己身,该是墨色丝线的作用,否则自己的武道二境哪有现在的力量,武道前五境,铜皮、铁骨、炉火、吞气、元丹,自己如今已是第二境。

    先生曾说,武道三境最磨人,以自身为炉,以气为火,以命为引,炼人身为天地,无缺无漏,方可破境。四境吞气,吞食天地灵气于自身,可增寿,可成丹。

    沈远抿了抿嘴,看来要要做准备了,这武夫三境就是看谁命硬,一但炉火燃起,除开身死道消,不破四境火不灭。先生曾感叹,那些练武的,不强就死,难怪说五境以后,练气士遇上同境武夫却有不敌。可先生又说,练气士虽然同境不如武夫,可能有的路却比武夫长,也更好走。沈远摇摇头,可惜自己是无法练气了。

    随着沈远体内恢复平静,覆盖西城的狂风也逐渐停歇,千城与葛春匆匆来到沈远身边,千城双指并拢,从眼前划过,瞳孔化作金色,不断探查沈远体内,见沈远无事才开口道:

    “沈远,你怎么回事?”

    沈远脸上又恢复了微笑,站起身摇摇头道:“没事,刚刚突破了一下,我们赶快离开吧。”

    千城也知此地不宜久留,嗯了一声,向外走去。

    待三人离去,空荡荡的衙门,只剩下了一片狼藉,高中顺又回到了此处,看了看乱糟糟的一切,眼睛盯着三人消失的地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又转头看向了头顶四个大字,此时匾额已经裂开,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镶的金质量不够好。

    高中顺眼睛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又迅速消失。

    三人回到回魂堂,葛春把张蕙兰放在屏风后面的病床之上,二柱和稳婆还在门口等着,葛春看了一眼张蕙兰的身体状况,叹了口气,让二柱去后院端盆热水,拿件二柱的新衣服。

    千城继续蹲在门口,很是沉默,自己才刚下山没多久就受了挫,回想着陈老太被拖下去连声饶命都没有说,脸上满是绝望的样子,整个人都缩在门槛上。又想起下山的这段日子,自己在山林面对害人的精怪时,多么简单,打杀就是了,可如今面对人怎么就不会了呢?

    沈远靠在另一边,一口一口的喝着酒,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千城一把夺过沈远手中的葫芦,也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瞪大眼睛看着沈远,看的他有些不知所措,突然大声道:

    “你换酒啦?”

    沈远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没有昨晚那么醉人?”

    沈远摇头道:“我不知道,可能是你习惯了?”

    千城说道:“咋可能习惯呢,我就喝昨晚那么一次酒。”又看着远处的街道,缓缓开口:“你说每天喝酒能锻炼酒量吗?”

    沈远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千城又看着沈远,笃定道:“你从衙门喝酒到回魂堂,一点看不出醉意,你肯定是从小就喝酒了,锻炼出来的。”

    沈远道:“也不是,我也是从昨天开始才喝酒,可能是天赋吧。”

    千城陷入沉默,又看向街道,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你说,像陈大娘这样的,面对世间不公而闭口不谈也有天赋吗?还是说也是锻炼出来的?”

    沈远突然转头看向千城,千城自顾自的说道:“师父教我道法,教我做人要审时度势,但做道士要心通神明,我下山时师父再三嘱托,让我尽量远离人间,只去山林与鬼怪之间,待我道法高了再去人间。”千城自嘲的笑了笑,又说道:“我在山水之间除了几个小精怪,自以为道法不算差,又因为一个人不甘寂寞,便来到这安丰沾沾人气,却忘了修道先修心,原来我这修心根本不够。”

    沈远起身拍了拍千城的肩膀以表安慰,自己先生倒是没有说这话,反而是直接让自己多在人间走走,多看看,多想想。

    扪心自问,沈远出门本意只是为了去长治送封信,然后平平安安的回到村里陪着奶奶算了,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即使是遇见许多不平事,自己又能管多少呢。村长也经常说些看看算了之类的话,他看着就苦葫芦,倒是突然觉得若是能管上一管这时间的不平,好像也有些意思,若是能让这世间的不平都能有人管上一管,会不会更有意思。

    想到这里,沈远眼中有些光芒闪烁,对着千城问道:“你听说过红城吗?”

    千城抬起头看着沈远,眼前的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甚至还要小点的年轻人似乎与出见时有所不同了,他摇摇头,回了一句没有。

    沈远按着千城的肩膀说道:“红城,我的先生说是在传说中的一座巨城,传说这座城里一片繁荣的景象,在那里,没有妖魔鬼怪,没有官府欺压百姓,每一个人都公平的享有一切,每个人都能吃饱饭,有书读,有衣服穿。我的先生还说,在那里,所有人都可以平等的表达自己的愿望。”

    千城突然站起身来,沈远这些话在此时此刻,在这样的世间中简直大逆不道,普通老百姓又如何能谈论官府老爷的事情。不过这样的城真的存在吗?真的没有妖魔鬼怪吗?

    “这座城在哪里?”

    “我不知道,先生说在传说里,知道的人,都想找到。”

    “你要去找这座城吗?”

    “当然要去。”

    “若是找不到,你又该当如何?”

    沈远无言,找不到就找不到,自古以来,无数圣贤都在寻找这传说,难道就一定是我找到吗?若是我沈远能随随便便找到这传说,那些圣贤的脸面往哪搁?当然现在也只能是想想了。

    “找不到便找不到呗。”

    千城见沈远不说话,开口说道:“我和你一起找。”

    沈远没有接话,看向屏风后面,葛春走了出来,开口说道:“张蕙兰醒了。”

    沈远与千城对视一眼,径直走到屏风后面,只见张蕙兰半靠在墙上,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也穿上了二柱的新衣服,二柱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张蕙兰,自己的新衣服就这样没了。沈远看着张蕙兰的肚子,又看了看葛春,看来这孩子是没保住啊。

    葛春看出他的想法,开口道:“人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这也是遇见我,若是别人的大夫,她绝对活不下来。”

    沈远这才想起葛春之前给张蕙兰喂过一粒丹药,他看向张蕙兰,手腕、脖颈等肉眼可见的地方都有勒痕,个头不算矮,勉强算白皙的皮肤,脸上满是绝望。他轻声问道:“你丈夫叫什么?”

    张蕙兰抬起头看着沈远,轻声开口,嗓音沙哑:“王力。”

    沈远还想问什么,张蕙兰又说道:“我知道他死了,死在簸箕山。”

    沈远看着她没有说话,静待下文,她又说道:“我丈夫失踪的时候,我去过簸箕山,我没能上山,我看到了几穿着黑色衣服蒙着面的人,他们抬着好多尸体,我被他们发现,他们来杀我,却被刘家公子拦住,我以为他会杀我,结果第二天他就来我家抢人,昨夜他强我时,什么都说了。”泪水决堤。

    葛春说道:“看来他是没想过你活啊,可惜遇见了我啊。”说完还骄傲的捋了捋胡须。

    沈远白了他一眼,走出屏风,又来到大门口,静静地望着门外,良久之后转身对着千城说道:

    “乘风道长,耽误许多时间,不知现在还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探探簸箕山?”

    千城走到沈远身边,对着沈远的肩膀来一拳:

    “装什么装,要走就走,道爷正好要去看看这簸箕山到底藏了什么。”

    葛春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二位少侠只管上路,小人就不跟随二位少侠了,少侠放心,张蕙兰在我这医馆,官府的人带不走。”

    千城看了一眼葛春,看看你那贪生怕死的样子,说道:“等道爷回来,再和你好好算算买通灵丹的账。”说着便朝门外走去。

    沈远对着葛春行了一礼,走到门外牵起掖熊跟上千城,这簸箕山非去不可,所有的问题都指向了簸箕山,或许只有去看看这簸箕山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知道安丰四大家族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簸箕山,山如其名,连绵不绝的山脉形成一个半圆,活脱脱是一个大大的簸箕,依葛春所说,簸箕山的秘密,就藏在簸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