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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风起

    牛野走后,千城看向沈远,一脸的严肃:“你真是山里出来的?”

    沈远扶额,这位年轻道士怎么回事,之前不是挺正经吗,现在怎么这样啊?看着年轻道士那求知的眼神,只得点点头。

    千城一拍大腿,“巧了不是,我是山上的,咱们差不多!”

    门口的掖熊也搁哪哼哼唧唧。

    沈远觉得这里待不了人了,从院子里进屋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千城跟在后面,问道:“你觉得牛野的话有多少可信的?”

    沈远一边走一边说:“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千城说道:“他不是说想让我们离开吗?”

    “不对。我觉得他正是想让我们留下来,想让我们在这好好查,查个水落石出!”

    “你是说他想利用我们扳倒高家?”

    沈远看了他一眼,嘴角有笑意:“为什么不能是称霸安丰?”

    千城摸了摸下巴:“可是还有两个家族吧,他凭什么觉得他行?”

    沈远双手拢袖,才发现自己的常服都是束手束脚的,又放了下来,看了一眼千城,发现他还在思考,才开口道:“他一个家族公子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看这门口,只有院子门口有脚步,他甚至没有进里屋,就是在这里等我们。”

    千城放出灵力感知,确实里屋没有牛野的痕迹。

    沈远又道:“他为什么会知道陈大树是在簸箕山撞见了高接祖的事?按理说这种事应该会比较隐蔽。如果牛野和高接祖是一伙的,他当时也在现场,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千城接着说道:“如果不是一伙的,他也不在现场,那就说明高接祖身边有他的眼线。”

    “对,他刚刚说高接祖是高中顺最疼爱的孙子?如果高接祖身边有他的眼线,以高中顺高家族长又是县令的能力,会不会发现这个眼线?如果没有发现,那另外两家会不会也有他们的眼线?”

    千城有些惊奇:“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不该叫牛野,应该叫牛人啊!”

    沈远没理会他,自顾自说着:“其实这里还有一个很大的疑点。”

    千城连忙问道:“啥?”

    沈远看着城南的方向,说道:“陈大树是在城西外面的簸箕山发现了高接祖的事,我就是从城西进的城,那里住的都是贵人,儿童口中流传着一句俗语,东城富西城贵,北城穷南城贱。”

    千城有些懵,这有什么意义吗?

    沈远问道:“你说陈大树一个穷人哑巴跑西城去干什么?他老娘这么大年岁了,听说还要人照顾,他为什么不在家待着?”

    “还有,他一个公子哥,也没有下人伴随,为什么身上会有一千五百两银票,这可不是小数目。”

    千城瞪大双眼,不是哥,你真是从山里出来的?

    沈远低着头看着正搓在一起的手,无奈道:“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说不定他就只是个好人呢?”

    见千城依然死死盯着自己,沈远从怀里掏出一千两银子,分了一半递给千城,只见某人一边伸手接过五百两银票,一边说着小道视金钱如粪土,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沈远环顾四周,屋子里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有一张床。正欲起身离开,突然发现被子底下有张纸条漏出一半,拿起一看,字体俊秀,写着簸箕山野狗洞。

    沈远起身来到陈大树房间,千城手里拿着一团带血的布料,里面似乎包裹着什么,沈远把纸条递给千城,开口道:“我在刘兰的屋子里看到了这个。”

    千城接过纸条一看:“看来这野狗洞里暗藏乾坤,不如我们去瞧瞧到底藏了多大的野狗吧?”接着又道:“你看我找到了什么?”说着还示意沈远看布料。

    沈远接过布料,缓缓打开,里面竟然包裹了一支金色的钗子,问道:“你在哪找到的?”

    千城指了指床底,沈远这才看到床底有个巴掌大小的坑,看来这布料就藏在那里。沈远抬起头看看千城,又看看那个坑,心道不愧是有门派的,就是方法多,人家在床底挖个坑也能被你找到。

    千城似是看懂了沈远的意思,连忙开口道:“我可是修道的,灵力放开自然什么都逃不过我的感知,而且我可是三品巅峰,发现一个床底下的东西,不合理吗?”

    沈远点点头,直接离开房间,千城见沈远头也不回的离开,眼睛瞪的大大的,连忙追上沈远,又开口道:“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体修吧?体修只有迈过第一道生死关,踏入第六境明灵境才能明察秋毫,所以你不用羡慕我,我相信你可以的,你以后肯定是最厉害的武道大家。”说完又快速向前一步,搂住沈远的脖子,又开口道:“我也相信我以后是道家第一人,等我把我师傅干倒,我就是最厉害的道士,然后我再修炼个几年,修个天下第一。咱们一个修仙第一,一个习武第一,然后咱们去庄口山打一架,流传到江湖里可是一桩美谈。”

    沈远没有理会他在侃大山,走到巷子里牵起掖熊向外面走去,千城只认为沈远是不想打架,又追上沈远,一边摸着掖熊的屁股一边说道:“咱也不是说真打架,咱就是去山顶喝口酒,到时候再透露一点消息,那还不是随人们去传?”可能是已经想到了场景,拍着掖熊的屁股。

    掖熊朝身侧挪了挪,千城也朝掖熊挪了挪,手中不停。掖熊满脸无奈,千城满脸笑意。

    二人又回到北市,灯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卖艺的、吃饭的、玩乐的皆在其中,沈远走在街道中,实在难以想象,这还只是北市,若是东市和西市,又该有多么热闹。

    沈远停在了一个客栈的门口,一个小二看沈远停在门口立马来到沈远身边,顺手牵过沈远手中的掖熊,开口说道:“不知二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沈远说道:“先点几盘菜,然后开两间房。给我这驴子照顾好,用你们这最好的草料。”

    小二连忙点头,开口道:“客官您放心,一定照顾周到。”说完又伸手向后一抬,身体半转:“二位客官您里边请,我给您把驴牵后院去!”

    沈远点点头走进客栈,见一楼靠窗有个位置,便径直来到窗边坐下,看着外面热闹的夜市。邻桌有两个老头,满头白发,看起来精神很不错,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哎呀,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可不是嘛,陈大树被处决,姑娘们放心出门,小伙子出门的也就多了。”

    “大树这孩子,从小就老实,也不知怎会变成这样?”

    “从小就是个哑巴,天天被欺负,四十多岁了也没娶个媳妇,怕不是想姑娘想疯了!”

    “年前去了西城,没想到高原外的女儿又出事了,才十五岁的姑娘,他怎么下得去手。”

    “可不是嘛,真是脑子坏掉了!”

    沈远听到这,突然想起来那支金钗,二人对视一眼都从中看到了疑惑,二人本就对金钗存疑,如今听说陈大树从未娶妻,更表明金钗有问题。

    沈远走至二人身旁,对着小二高声道:“小二,这两位老人的茶水我买账。”

    又双手抱拳,微微躬身,开口道:“两位老先生,方才听二位说陈大树从未娶妻,可是有什么缘由?”

    其中一位精瘦的老人笑呵呵的看着沈远道:“哪有什么缘由,不过就是陈大树是个哑巴,长得也不好看,家里也穷,他老娘更是重病在身,哪有姑娘愿意嫁过来呢。”

    沈远点点头,无奈一笑,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又开口道:“刚才听二位聊天,二位可是对陈大树很熟悉吗?”

    另一位老人突然开口道:“可不是嘛,从小就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老娘生他的时候,还是我去请的产婆。”

    沈远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巧,两只手掌搓在一起,对着有些精瘦的老人开口道:“方才您说陈大树去过西城,不知道你可知他为何去西城?”

    精瘦老人叹了口气,开口道:“他老娘病重多年,一直没有没办法医治,也不知从哪听说西城来了名医,就去西城了,谁知道去了就再没回来,再听到他的消息就是杀人犯了。”

    另一位老人也也说道:“是啊,本来就不想让他去的,且不说要遭西城贵人的白眼,就算人家能治,他陈大树也没钱啊,岂不是更加绝望?”

    “但总归是他老娘,就是砸锅卖铁、为奴为婢也是要治的,大树那么孝顺,我怎么也不想相信他会是连环杀人犯。”

    两位老人似被打开了话匣子,一直说个不停,直到小二端了几盘菜来到窗边,沈远才回到位置,一直突然一言不发的千城突然打出一道灵力,形成一座隔音阵法,沈远大感惊奇。

    千城满脸凝重,开口道:“沈远,我觉得我可能连累到你了,如果继续查下去,我们可能会死在这安丰城。”

    沈远从惊奇中回过神来,看向千城,脸上带着笑意:“死就死呗。”

    千城看沈远毫不在意,又急忙道:“牛野是在给我们做局啊,他知道我们对安丰城不熟悉,故意引导我们查案,就是想让我们死在安丰城。”

    沈远依然面带微笑:“那你说说看,为何要让我们死在安丰城?”

    千城脸色愈发阴沉:“他看出我可能来历非凡,只要我们继续查下去,发现连环凶杀案的真相,那么另外几家必定不让我们活下去,只要我们一死,我们后面的背景必然不会坐视不理,他只要把他牛家摘出去,到时候,如果我们的背景足够强大,他就可以借刀杀人,如果与其他几家不想上下,他就可以坐山观虎斗。”

    沈远还是面带微笑,接过千城的话:“但前提是,我们必须死。”

    “对!趁现在你还是快走吧。”

    “你为什么不走?”

    “我下山来本就是除魔卫道的,若是因此逃跑,死了进不了祖师堂。”

    沈远楞在原地,久久无言,随后轻轻一笑。从就苦里掏出一根桃枝,对着千城说道:“我的先生曾用这根桃枝斩碎乌云,既然现在这根桃枝在我手里,若是我因此逃走,怕是要让先生失望。”

    千城的脸上同样浮现笑意,虽不懂斩碎乌云是什么意思,只以为或许是救过什么人,也不多想,端起碗朝沈远那放了放,沈远拿起就苦给他倒了一碗酒,也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碗相撞,一饮而尽,只听砰的一声,千城撞在了桌子上,脸庞泛红。

    沈远眨了眨眼,抿了抿嘴,又挠挠头,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待千城缓缓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灵力化作丝线,沈远此时正在楼下吃包子,千城收回灵力直接从楼道跳下去,一个转身直接坐在沈远对面。

    沈远正悠闲的吃着包子,天天睡在驴背上,好不容易睡个好觉,大早上却被掖熊叫醒,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怎么进的房间,把它牵下楼的时候被小二看见,满是错愕,包子都是自己去买的。

    千城伸手直接拿起一个包子,直接塞进嘴里,没塞下,又吐出来一半,对着沈远说道:“咱们今天先去哪里?”

    沈远道:“既然问题全都指向簸箕山,那咱们就先去簸箕山看看,去看看这野狗洞到底有没有野狗。”

    沈远起身,朝门外走去,千城顺手牵了两个包子跟在后面,掖熊就在门外站着,一脸委屈,沈远牵着掖熊一边走一边说:“咋们从西城里边穿过去怎么样?听说陈大树要去的医馆就在西城的主街上,正好可以去瞧瞧。”

    千城跟在后面,嘴巴里口齿不清,连连点头。沈远有些心累,步伐稍稍加快。掖熊也回过头瞅了一眼千城,哼哼唧唧的。

    穿过安丰城中心的广场,来到西城的主街,这里更加繁华,街道的地面都是价格昂贵的石材铺垫,街道两边的建筑也各不相同,高楼林立,食肆、茶肆普遍较多,不远处还有女子嘻嘻哈哈的声音,沈远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倒是千城多瞟了几眼,掖熊连头都没转一下,千城大感惊讶,沈远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一头驴,能干啥?

    西城牛家。

    牛野正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书房里交谈,此时门被敲响,二人道一声进,一个身着黑色衣袍的人走了进来,微微躬身道:“大人,少主,二流道士千城与沈远已经到西城。”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正是牛野的父亲,牛显。

    此时牛显嗯了声,对着牛野说道:“孩儿,你觉得此时我们若是动手,如何?”

    牛野说道:“父亲,此时他们二人还未引起其他几家注意,昨日我已与他们透露了簸箕山,相必他们此时正要去簸箕山查探,不如先让另外几家咬他们几口,我们再从中添把火,让火烧的更旺。”

    牛显又说道:“我牛家谋划安丰多年,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成长至今,一直在等待一个契机,如今这二人的到来或许可以成为火烧安丰的引子,让我们牛家一举崛起,一定要谨慎。”

    牛野说道:“父亲,我们筹划如此之久,真的要把机会都堵在这二人身上吗?若是这二人死后没有后续,其他几家有所察觉,到时候我们牛家必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到那时又该如何?”

    牛显抬起头看着门外,眼神深邃,缓缓开口道:“我也不想如此匆忙,可高家已经开始了,若是此时还不动手,就没有机会了。”牛野瞬间满眼震惊,脸色愈发阴沉。

    牛显看着自己的儿子微微一笑,又说道:“且不说他高家开始逼着我提前开启计划,就说如今哪怕是风平浪静,有此机会,我也要与他高家斗上一斗,我们牛家一路走来,哪一次壮大不是一场豪赌,赢了我们主宰安丰,输了不过就是一死。”

    牛显的声音充满自信与洒脱,最后脸上带着一丝丝愧疚,又说道:“只是苦了儿子你,为了牛家隐忍如此多年,还没有享受享受公子哥的快活。不过你放心,只要这次我们牛家赢了,在安丰,你就是太子爷!”

    牛野重重地点了点头,仿佛看见了未来快活的生活,脸上不自觉带着微笑。

    牛显大手一挥,对着黑袍男子说道:“通知下去,所有人做好准备,等那二人死在簸箕山,关门打狗。”

    黑袍男子一声不发退出房间。从没人想过一个一品武夫和一个三品巅峰的道士能活着走出簸箕山,那不是笑话吗?

    西城王家,此时王家老爷子的书房有两个人面对坐着,一个白发老人,一个中年男子,二人都蓄着胡须,一个胖乎乎的、圆滚滚的现在中年男子身后,王老爷子叫王有君,中年男子正是他的儿子王正,王家的大公子是一个满脸肥肉的胖墩,叫王池。

    王家老家子此时满脸阴沉,对着面前的王正破口大骂:“我把家族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说着拿起桌子上的折扇就朝王正的肩膀打去。每打一下,王正身后的肥胖身体也跟着轻轻一颤,脸上满是恐惧,脸庞的肥肉像是长在面目上的水纹。

    此时王家老爷子似乎打累了,突然瘫软的坐在椅子上,呼吸也有一下没一下的喘息着,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伸出右手指着面前的王正,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说不出来来,只能嗯啊的叫着。

    王正面无表情,眼神却满是阴翳,对着王有君开口道:“父亲,你太累了,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王正离开了,王池也拖着肥肉冲出房间,只剩下王有君一个白发老翁瘫软在椅子上。王有君怔怔的看着房梁,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了,一股冷意从脚尖开始蔓延,他知道,等到冷意充满全身,自己也要死去了。他的眼神突然充满了愤怒,身体剧烈挣扎,直至整个人摔在地上,他的脸死死贴在地上,一只胳膊被身体压着,喉咙里发出沉重的喘息,像一条挣扎的老狗。

    王有君不在挣扎,缓缓闭上眼睛,一股冷意到达他的喉咙,竟然让他又能说话,他知道,他要死了,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满是泪水。他又开始挣扎,可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最后也只是有些声音从喉咙里发出。

    屋外的肥胖身影趴在门上,又匆匆离去,口中念念有词:“真是不可理喻,先祖早死了,还能从地里爬出来不成?还愧对他们,他们来也一样。”

    安丰四家族的另外两家都在东城,此时东城刘家的宅院内,整座宅子无比安静,刘家老太爷的书房里,只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和一位中年男子相对而坐,二人沉默许久,老人终于开口:“我刘家先祖未雨绸缪,早已设下通道,为我刘家留下一丝生机,你也去祖宅吧,留我一人在这安丰就好。”

    男人还想说什么,老人摆摆手,说道:“从心这孩子,以后可不能再惯着他了,要好好教导,知道吗?”

    男人点点头,跪在地上给老人磕了三个头,起身离去。

    高家有一座高塔,有九层高,传言里面是高家收集的武功秘籍和各种典藏书籍,也有说里面是高家这些年来招募的江湖高手。在塔的最顶层,高家老太爷也就是高县令高中顺,此时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整座安丰城,似乎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微微上扬。

    西城最近来了一位医术超群的医师,突然留在西城主街上买了个门店。要不说这年代医术好的大夫赚钱呢,这随随便便就在主街买个店铺,装修也很华丽,门头上的匾额都镶着金边,匾额上刻着回魂堂三个鎏金大字。再往下看,不论是门框还是台阶,都是上好的材料。

    沈远牵着掖熊站在回魂堂门口,千城啧啧称奇,回魂堂,让死人回魂,真敢说啊。沈远看着回魂堂络绎不绝的人群,门口排起了长队,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见身旁有人也有人去排队,拉住那人问道:“这位兄台,为何有如此多的病人,又都来这回魂堂诊治。”

    那位年轻男子笑着说道:“兄台外来的吧,你有所不知,回魂堂的葛大夫医术高超、妙手回春,你只要有什么毛病,他一下就能看出来,如果有什么比较隐蔽的病,也能看出来。再加上回魂堂的诊金很便宜,所以大家都来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毛病。”

    千城突然开口:“就是没病也能看出毛病来?”

    男子白了一眼千城,又对着沈远说道:“葛大夫可是很善良的。”说着偷偷朝沈远靠近,小声说道:“我知道一个秘密,悄悄告诉你,昨天行刑的陈大树知道吧,他娘就是身患重疾,听说找了好多大夫都看不好,都在床上不能下床了,陈大树年前曾找过葛大夫,葛大夫只是听陈大树描述便知道是什么缘由,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去诊治,陈大树就事发了。”

    说着还抬起头看看周围,又说道:“其实前两天葛大夫偷偷命人送了一副药过去给陈刘氏,只是可惜昨天陈刘氏就被当街打死了。白瞎了一副好药。”

    千城眼皮微睁:“你怎么知道是好药?”

    男子又白了他一眼,皱着眉问道:“我看你的穿着也算是不错,怎么脑子不好?她陈刘氏卧床几年都没人能治的病,其难治自不必说,葛大夫几天前才开的药,昨天陈刘氏就出现在街道上了,这还不是好药?难道她陈刘氏是被人抬到北市街面上的?”说完又白了一眼千城,自顾自又开了。

    千城还要再说,沈远一把拉住千城,示意千城朝远处走去,二人来到一处小巷口,千城自觉布下阵法,沈远道:“千城兄,先把陈大树母亲的遗体搬出来吧。”

    千城双手一指,一具尸体从他的袖口飞出,由小变大。他看着沈远道:“你是要验尸?可是昨天我喂她丹药时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啊。”

    沈远又双手互相搓着,蹲在一旁,突然双手一顿,右手掐诀,一丝灵力如墨涌出,停留在手指之上,向着尸体一点,灵力停留在额头上,缓缓渗下头皮,沈远盘膝而坐,操控心法使灵力扩散刘兰全身。

    千城突然瞪大眼睛,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他不是练武的吗?还是魔修?千城双手掐诀,一道灵力自手中缓缓流出,像是一道丝线,围绕沈远不断盘旋,又收回体内,口中喃喃:“不是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