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万里别,天地一身孤。
十里村坐落于连绵大山边缘,沈远沿着生河在山与山之间转了个遍,最后选择顺着大路来到行路山,这是离开连绵大山的最后一座山。
沈远望着行路山,真是望山跑死马,明明就在眼前,可愣是足足走了三天才到山脚,若自己只是普通人,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一转头出来有七日了,才刚刚走出大山,这几天最让沈远惊讶的,其实还是村长给的驴,自己是一品武者,又有元始卷中篇,大概二品修仙者,你一个毛驴为啥跟我一样快?
这一路上,无论沈远走多块,毛驴始终跟在沈远后面,跋山涉水,翻山越岭,毛驴就那么快,有时沈远特意加快速度,可毛驴就那么紧赶慢赶的始终跟在身后,有时沈远还能看见毛驴眼里流露出来一丝嫌弃,这让沈远有些沮丧。
沈远拍了拍毛驴的脸,毛驴抬起头哼唧哼唧,待它头放下来,又拍了拍它的脸,脸上带着笑意,一边摸着驴脸,一边开口说道:“看来你确实与寻常驴子不同,怪不得村长让你陪着我走一遭,难为你了,也不知道村长有没有给你取名字。”
毛驴似是听懂沈远言语,向后推了一步,眼里带着警惕,又摇摇头,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沈远向前一步,只以为驴子在告诉自己,村长没有取名字,笑吟吟开口:“没有么,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也不枉跟我走一遭。”沈远笑意愈发浓厚。
可怜的驴子又向后一步,眼睛里满是拒绝,可惜眼睛里倒映着恶魔的笑容,沈远也上前一步,摸着驴子的脸说道:“村里的王婆说贱名好养活,而你跟着我一路上注定没有享福的好日子的。”驴子一听要遭,连忙摇头。
沈远只觉得这驴子真是有灵性,知道我要给他取名,还用头蹭我的手,真乖。于是开口道:“村长让你跟着我,便是让你在我累的时候扶我一把,便有一个‘掖’字。”又向头退一步,摸了摸下巴,“而我看你体型比一般驴子都要大,有巨熊之风范,就叫你‘掖熊’,寓意善良、强大,这个词在方言中还有结束、算了之意,预示着咱们一定可以走到长治,如何?”
驴子疯狂摇头,甚至跳起来。沈远看着毛驴,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笑容,看给驴子高兴的,活蹦乱跳。
沈远就那么看着驴子跳来跳去,没办法,刚刚有名字,高兴嘛,。等掖熊不跳了,上前摸着驴头,看来村长以前对驴子不好啊,没事没事啊,以后跟了我,不会了啊。眼看驴子就要眼泛泪花,又揉了揉驴头,拉着驴子往山上走去,没办法,沈某人最看不得小动物哭了。
驴子在后面默默哭泣,沈远走在前面,嘴角上扬。突然沈远眼前一亮,这行路山竟然有一条山路,看来山里有人居住,拉着驴子朝山路走去,看看能不能借宿一晚,今天说不定不用露宿山野了,没办法,山里的小动物太热情了,总是大半夜偷偷舔自己。
山深微有径,沈远总觉得这小路怎么越走越宽,最初掖熊也只是勉强能过,可是越往高处走,如今路竟有掖熊几个宽,回头看,来时的路无比深幽,曲曲折折,一眼望不到头。叹了口气拍了拍掖熊的驴头,就不能去草里吗,非要在路上吗?这要是有人踩到,定要尝尝你这地上驴肉。
不再管掖熊,又继续向山上走去,掖熊自顾自走到草里,后退微微弯曲,稍一停顿,又飞快跑到沈远后面跟着。沈远瘪瘪嘴,这驴。
临近傍晚,一人一驴才终于走到路的尽头,此时山路早已没有变化,山路尽头是一个茅草屋,草屋前面是一片平整的空地,看起来才翻修不久。
一人一驴才走近,草屋里出来一位老人,蹒跚的走出草屋,来到沈远面前,眼神警惕,双手抱拳道:“不止少侠来此有何贵干?,可是迷路了?”
沈远看着老人,花白的头发,灰色的衣服上还有不少补丁,黑色的布鞋有些破旧,看起来不太像隐居深山的高人。沈远抱拳道:“在下远游至此,不知能否在此借宿一宿?”沈远见老人有些犹豫,连忙又道:“在下绝不白住,可以付一些银子当做住宿费用。”
老人连忙摆手,又给沈远让开一条道路:“少侠误会了,非是小老儿不愿留宿少侠,实乃我这草屋才搭起来不久,屋舍简陋,怕招待不好少侠,若少侠不嫌弃,愿为少侠添些粗茶淡饭。”
沈远跟着老人走到草屋门口的长凳上坐下,沈远开口问道:“不知老丈怎会在此搭建草屋,此地绝非善地,总有虎豹蚊虫出现,若是……”沈远没有说下去。
老人转头看了看四周,才开口道:“还不知道少侠名讳。”
沈远抱拳:“晚辈姓沈,单名一个远。”
老人也抱拳道:“沈少侠。”又缓缓开口道:“小老儿姓江,叫江有余,本是黄牛山人,前些日子小鱼山突然倒塌,声响震天,听说倒塌的声音还把小鱼山山脚的一村人都震死了,全村人都七窍流血,死状极其残忍,要不是有黄牛山阻隔,我们黄牛村估计也跑不掉。村里人都说是山神发怒了,要出去躲躲,有投奔的投奔,没投奔的就只能流浪山间,还有不怕死的,还留在村里,说是如果山神来了,就当把自己祭给山神,山神就不会再山崩地裂了。”
沈远看了看四周,想起半夜那格外热情的野兽,说道:“可是,这座山也不是就一定安全啊,这里还有危险的野兽出没。若您信得过我,不如明天我带着您越过这座山,就是人间城市了,在哪里或许会更安全一些。”
老人展颜一笑,脸上的皱纹都跟着动起来,笑容中有着一丝无奈:“不了,小老头走不动了。”又抬起头,看看这四周的山林,缓缓开口:“小老儿注定就要留在这山上了。”口中喃喃,行路山,行路山,行不动喽。
沈远还想开口,突然看见草屋门口露出半个小脑袋瓜,眼睛里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偷偷地看着这边。
江有余见沈远神情,向后转身,脸上立马又浮现出慈祥的笑容,对着门口招了招手,小脑袋带着全身出现在门口,一个身着老人同款衣服的小姑娘出现在门口,扎着丱(guàn)发,但看起来有些凌乱,脸上白白净净,眼睛明亮但透露出一丝害怕,脖子上戴着一个木头刻的小人,像是一个佛陀,看起来有些清瘦,慢慢走到江有余的身后躲着,又露出半个脑袋看着沈远。沈远苦笑,我那么吓人吗?
江有余笑呵呵的:“让沈少侠见笑了,我这孙女单名一个花字,从小便生性怯懦,如今八岁有余,跟着小老儿东奔西走,吃了不少苦,如今更加怯懦了。”
江花,沈远看着小姑娘,又看向江有余:“不知道她的爹娘呢?怎会只有你们祖孙二人?”
江有余听罢,当着小姑娘的面也不避讳,只是叹了口气:“我的儿子死完了,儿媳也死了。”停顿半晌,沈远不知道该怎么说,老人又开口,声音平静:“我有个弟弟,一家都是饿死的,还有个妹妹,十几年前小鱼山的土匪来到我们村,也死了。”这时老人又抬头看着沈远,眼睛里有着笑意:“我年轻时有个漂亮媳妇,是我们附近好几个村里最好看的姑娘,跟城里姑娘虽然比不了,但是她一笑,我能跳三尺高。我们成亲以后,有一天跟我进城,就是应该是你要去的安丰城,城里好多熟悉的人都夸我找了个漂亮媳妇。”
老人突然又变得低沉,眼里走着一丝泪水:“可是不见了,我找了好多天,只在安丰城的城西找到一只手,我认得那只手,手上有我刻的木镯。”
沈远连忙起身作揖:“抱歉,晚辈不该问的。”
老人又摆摆手,示意沈远坐下:“不怪你不怪你,是我人老了,就爱说些胡话。少侠赶路至此,饿了吧,我这里有些粗茶淡饭,还望少侠莫要嫌弃。”
老人起身离开,只留下少女还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沈远坐在长凳上,看着远方的落日,在山与山之间,太阳也只露出半个脑袋。身后的驴子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又回来了,一蹦一跳的来到小丫头身边,小丫头抬头看着驴子,还没有驴子的腿高,眼睛里有泪花闪烁。
沈远连忙上前朝驴头就是一下,又看看江花,指着驴子问小姑娘:“想骑大驴吗?可好玩了。”
驴子疯狂摇头。
小姑娘眼睛里流露出害怕,但更多是好奇,听到沈远的话,眼睛一亮,又怯生生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真的可以吗?”
沈远没有说话,拍了拍掖熊的头,掖熊哼唧哼唧的趴在地上,沈远把江花抱在驴子的身上,因为掖熊身上没有缰绳,小手紧紧抓住掖熊的驴皮,像衣服上起两个褶子。
沈远看着掖熊身上的江花,脸上满是紧张。示意掖熊站起来,掖熊猛一起身,小姑娘突然眼睛瞪大又闭上眼睛,待无事发生,又睁开眼睛观察四周,脸上突然满脸惊奇,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风景。
沈远拍了拍驴头,掖熊就在空地上慢悠悠地走着,围着空地打转,沈远坐回长凳上,就那么看着这样的场景,夕阳下,彩云几只,一个小姑娘,一头驴,不时传来有些沙哑的笑声。
不知何时,江有余来到沈远身后,苍老的眼睛里有光在闪烁,开口道:“沈少侠,饭菜快热好了。”见沈远转头,也坐在长凳上,和沈远一个长凳,感慨道:“好几年了,孩子都不会笑了,每次见到外人,都害怕的躲到屋子里不敢出门。”
沈远揉了揉鼻子,掩盖不了笑意:“我在家的时候,有个小妹妹应该算是很活泼,看到您孙女我就特别亲切,小孩子嘛,总归有小孩子的快乐。”
老人微笑着点点头,谁说不是呢。
——
鲁成山大半夜蹲在牛圈门口,手中抓了一把熟花生,静静地望着天空,嘴里喃喃自语,可得把老黄牛看好了,我还指望它给我耕地呢,可不能被人给偷走了。
手中花生吃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把地上花生壳捡起,站起身,进入牛圈走至老黄牛身前,朝着牛头就是一巴掌,老黄牛睁开眼,眼睛里流露出人类疑惑与无奈的眼神。
鲁成山摸着老黄牛的牛角,又是一巴掌。
把花生壳丢在老黄牛脚下,手在衣角随意抹了两下,在老黄牛疑惑的眼神中离开牛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谁说我对它们不好的,谁家好人半夜还喂食啊?
鲁成山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起身离家,来到宋近书门口,敲了敲宋近书的门,不一会儿,宋近书身着衬衣打开门,还未开口便听鲁成山开口道:“呀!原来宋大人也没睡啊,唉~,老汉我躺在床上睡不着,就想着看看宋大人睡没睡,来找您聊聊天儿。”
宋近书静静地看着鲁成山,不说话,也不让鲁成山进门。
鲁成山见宋近书就那么盯着自己,终于开口:“宋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憋了好久了,我就想知道,这世间天才无数,您大可选择那些人中龙凤,要做成什么事情不行。为什么是沈远?”
宋近书无奈,转身进入小院,鲁成山也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你还记得刚把沈远救回村的时候,是什么场景吗?”
“那哪能忘啊,那叫一个惨啊,我当时也是因为有巨响才过去看看的,当时到的时候山体破损大半,看见他们时,沈远奶奶的头发雪白,身形比我当初没破山时都要更加如同朽木。人陷入昏迷,肋骨断了好几根,全身是血。小沈远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守着他奶奶在山林里,警惕的环顾四周,应该是遇到什么野兽了,小沈远的匕首上还有血迹,我当时还感慨来着,小娃娃厉害呀,还知道还击,怎么?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宋近书的眼睛里充满不知名意味,盯着鲁成山的眼睛说:“如果我告诉你,那把匕首上的血迹不是野兽上的呢?”
鲁成山瞪大眼睛,开口道:“土匪的?”一想又不对,挠了挠头,一个小孩子能干过土匪吗?肯定不能。
宋近书一脸笑意,带着些许揶揄,又道:“给你个提醒,那座山叫什么?”
鲁成山想了想,突然瞪大眼睛:“小神山?不是,小神山真有神啊?”鲁成山已经惊讶到说不出话。
宋近书这才开口:“小神山,我记得上面有个破庙来着,所以现在人们又叫破神山。”
鲁成山已经被震惊的无以复加,惊疑不定,缓缓开口道:“难道沈远被神上身了?”
宋近书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满满的嫌弃:“真是对牛弹琴!”
“若真是被神附身,他能进这十里村吗?你以为纸匠铺里坐着的老人是纸折的?”
鲁成山灿灿地笑了笑,实在猜不出:“宋先生,您就告诉我呗,您让我猜,和让我那头老黄牛猜有什么区别?您这不是难为我吗?”
宋近书揉了揉脸,缓缓开口道:“小神山确实有神,不过后来无人供奉,神庙变破庙,以至于走火入魔,沈远祖孙俩经过时,正赶上神性外泄,天崩地裂之时。那山神怕自己走火入魔地消息传出,欲杀二人灭口。”
“那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宋近书又看着鲁成山,看的鲁成山心里发毛,“如果我告诉你,是沈远把那个山神杀了,你信吗?”
鲁成山感觉自己今天晚上是不可能再睡着了,估计后几天也够呛。
宋近书又开口道:“若是平常,我只是会救下他们祖孙俩,可山神把杨老太太打伤昏厥时,小沈远的身体里爆发出了一股力量,化为一把匕首,操控沈远的身躯,仅仅向前一戳,山神便奄奄一息,只剩下一点灵光。”
“虽然沈远活下来了,但是他体内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量,却让沈远再也无法成为修炼灵气的修炼者,并且这么多年来也在不断消磨他的生命。”
鲁成山无比正惊,又开口道:“可知那股力量从哪来?宋先生能帮沈远祛除暗伤吗?”
宋近书摇摇头:“那股力量实在邪乎,照那些修灵练气的说法,属于道伤。按咱们平头百姓的说法,就是不治之症,沈远自己估计都没有发现,他似乎天生亲近自然,低灵智的草木动物似乎对他格外亲切。我推测沈远当时应该是下意识朝草木山石借力,但是借取自然的力量,也要付出代价。他的暗伤估计也正是因此才有。”
“至于祛除暗伤,能是能,但还不到时候,更何况,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鲁成山点点头,又问道:“可是亲近自然就是您选择沈远的理由吗?”
“当然不是!”突然一声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鲁成山和宋近书同时向门外看去,一个老人从门外缓缓走进小院,正是纸匠铺里的老人。
老人自顾自开口道:“山神最后一点灵光,是沈远自己拿着匕首一刀一刀砍碎的。”
鲁成山一听这话,如雷声于耳边炸响,还不及他反应过来,老人又开口了:“那山神最后一缕灵光散去,我的灵堂里平白多了一盏油灯,这么多年了,都是想从我这里拿走油碗的,还从来没人往我这里送碗的,胆子不小。”老人嘿嘿笑了两声。
宋近书突然双手抱拳道:“不知前辈还要守多久。”
老人看着宋近书,眼气动了动,叹了口气,似乎没睁开眼睛:“多久?这不取决于我,这取决于那些油碗能亮多久。”说完老人便就消失了。
只留下鲁成山和宋近书站在原地,宋近书一脸平静,鲁成山挠了挠头,有点懵。
——
行路山
草屋里躺着的沈远也没能睡着,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又拿出一本宋近书给的杂书看起来,从离乡开始,便时常是一个人,没事的时候便读一些书,就这样一边读,一边用笔在书上作些几号,直至天亮。
江有余早早就起床了,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江花也早早起床,跟在江有余后面,爷爷说干啥,她就干啥。看见沈远出来,跑到沈远面前,手扣着手,欲言又止,声音似乎没有昨天那么沙哑了:“我能拜您为师吗?”
远处的江有余也看着,脸上有些紧张。看来小姑娘来拜师是江有余的要求。
沈远一看这情形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才修炼多长时间。这能收徒吗?这要是收徒不是误人子弟嘛?
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朝江有余走去,小姑娘抿了抿嘴,有点失落,江有余见沈远朝他走来,也叹了口气,看来是不可能了。
沈远来到江有余面前,开口道:“我知道您想让江花认我做师父,是怕自己百年后江花无人可寻,我不瞒您,我并非武功高强,如若我来教她,怕是教不出来啊。”
江有余双手抱拳,无奈说道:“沈少侠,是老汉唐突了。”他看向自己的孙女:“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只怕我要是哪天突然就死了,我这孙女一个人活在世上,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沈少侠,沈大侠,老汉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没看错人,江有余在这里求您,您收下我这小孙女,哪怕是留着当个丫鬟也好。”说着就要下跪。
沈远连忙接住江有余,有道:“老先生,我还要赶去京城,若是此时收徒,我也不能带着一个小姑娘长途跋涉呀。这样如何?我先收江花为记名弟子,先传她一套功法,待我从京城回来,若她还愿拜我为师,再正式收徒,如何?”
江有余喜极而泣,连声说好,赶忙让江花给沈远倒茶,给师父敬茶。
沈远有些无奈,怎么就突然多了一个记名弟子呢,有些愁。反倒是掖熊围着小姑娘直打转,有了徒弟好呀,以后只让徒弟坐我背上,驮小姑娘总比驮大老爷们能接受。
沈远想了半天,不知道传什么功法,不如直接去问小姑娘想学什么,说去就去,一位这样一位瘦小的小女孩,总该想学点什么文雅、淑女的,修灵气,该是稳的。结果小姑娘怯生生开口道:“师父,我想学武。”
沈远本来没什么,突然一听到一声师父,心都要酥了,原来被人喊师父这么爽,但一听到要学武,久久没有言语。
难道要一个瘦弱无助可怜的小姑娘去背山吗?
但看着小姑娘希冀的眼神,一狠心,一咬牙,双指在江花脑袋上一点,穿山功法就映在了江花的脑袋里,小姑娘满心欢喜,嘴里师父师父的喊着,沈远心都要化了。
既然收了徒弟,就得好好教,不过教之前得先说好,再三告诫小姑娘不可把功法再传他人,沈远没有把破山也教给这位记名弟子,只说以后要看她的心性,再做打算。
“我给你一本拳谱,你先练拳,从练拳中找到身体中的一股气,等找到了气就可以开始穿山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拳谱递给自己的弟子——《云水式》。这还是村长临走时给自己的,估计是本好拳谱。一想到自己,就想起来自己好像也没有去找身体中的气,而是用自己的墨代替身体中的气来练的,不知为何,居然行的通。
就这样,沈远又多住了几天。江花出乎意料的有学武的天赋,仅仅半天就找到了气,可穿山就不容易了,每次去尝试穿行路山都失败了,不过虽然失败,但却能不断契合行路山的力量,每一次都在变得更加强大,但代价就是不断地被山压迫到晕倒。
每次晕倒,沈远都用灵力恢复江花的体魄,逐渐发现这样她的基础打的越来越牢固,不知对她来说是好是坏。也发现以后再有这样的事肯定要先去准备恢复的药材,用灵力肯定不行。
一天的清晨,虽然江花还没能成功穿上行路山,这也跟山的大小有关,行路山比沈远穿的鱼肚山大了两倍不止。但也无妨,慢慢磨,既然要练武,不就是水滴石穿嘛。但时间不等人,沈远该启程了,有的时候,江有余和江花把沈远送至山脚,沈远挥手作别。
至此,沈远终于走出万山林。沈远回头看着万里群山,心中竟然有些感慨,突然又想起江有余闲聊时的话。
“这天下何其之大,山峰无穷无尽,哪怕是这万山林,又有多少人走完。老汉也不怕什么野兽了,哪座山没有野兽,哪里的野兽不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