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吹花气香归砚,月过松心凉到书。
夜晚悄然而至,沈远点了油灯坐在床边,从怀里掏出宋近书交给他的修炼之法,翻开第一页,“乾为健,乾卦取天之象,健是天的特性。故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一道金光从字里行间飞出,在空中转了一圈之后一分为二,一部分钻进沈远的丹田之内,最终落在砚台之上,成为一滴墨水。一部分融入沈远身体四肢百骸。
沈远顿时感到全身舒爽,无比轻松,小腹像冬天的太阳暖阳阳的。再翻开一页,便是通明第一卷,元始卷。元者,善之长,君子体仁足以长人。沈远看到这句话,便知道先生这是对自己寄予厚望,让自己以仁为体,爱天下之人,天下万物无一不在爱中,沈远深知自己如今是无法做到的。
或许宋近书也知道,从小跟着奶奶跋山涉水,经历许多苦难,还能保持心地纯良,已是实属不易,但毕竟是自己的学生,如今又因自己,要去经历更多磨难,总要给些祝福。
沈远最擅长看完第一卷,只看到了书中许多晦涩难懂的文字,自己有许多地方依然不懂,却不知自己该如何修炼,又想去看第二卷,结果第二卷全是空白,又翻第三卷,依然是空白,沈远反应过来,第一卷没有圆满,后面便不会出现。
或许正如正如先生所言,这本修炼之法需要学生去世间走一遭,才能修炼。沈远不做他想,至少如今已有进展,大不了明天再去问问先生呗。
沈远不知道,在他沉沉睡去之时,砚台上那滴墨水不断翻涌,铺满整座砚台。待天亮之时,墨水翻涌稍显缓慢,依然不停。沈远睡醒只觉得神清气爽,吐出一口浊气,看了一眼自己的丹田,突然发现砚台上的墨水变多了,满脸惊奇,难道这墨水自己会修炼?沈远决定再观察观察。
时间说快也快,说不快,一眨眼就过去了,沈远每天都在观察自己丹田,期间还去找了宋近书请教,结果先生说,此法虽是自己所创,但并未修炼过,一切都是未知。但了解了沈远的情况后,知道沈远已在不知不觉中拥有了一品中期的实力,又从怀里掏出一本功法来,是一本剑谱,上面有许多用剑的基础方法,最后一页可能是附带的一个剑招,名字很有新意,叫大侠有七剑,还真有七种出剑方式,前六剑把剑招十二种全部融合于其中,最后一剑,却是没看懂,反正现在也学不会。
天还未亮,只听鸡舍里公鸡的一声嘶吼,不一会儿,就听见院子里棍棒在空中挥舞的声音,杨敬霞也早早起床,感叹年纪大了,睡眠就变浅了,一打开门就看见沈远正拿着宋近书给他的桃木在院子里挥来挥去,剑招书籍放在小凳子上,挥一下,看一下。
老人没忍住笑出声来,又立马变严肃,沈远回头,明明听见笑声,是错觉吗?练剑练傻了?沈远看看手里的桃木,又看看奶奶,抿了抿嘴,总觉得哪里不对。
老人见沈远又开始挥动桃木,脸上又恢复了笑意,摇了摇头,走进厨房,今天是元宵,要早做准备。
沈远正在院子里挥舞桃木棍,十几天不见的村长突然出现,沈远看着村长满脸惊讶,不禁把心里想的说出声来:“村长你长胖了!”
此时的村长,不再是瘦小的老人,脸上原本干瘪的轮廓也消失,原本干枯的手掌也逐渐恢复,整个人好像年轻了十几岁。就那么静静地现在门口,没有扶墙。村长没有说话,他同样满脸惊讶,怎么滴,这十几天没见,我长肉了情有可原,你这突然有了二品实力,我还没惊讶呢,你倒是先惊讶我了是吧。
“你这实力哪来的?你是不是修了什么魔功?虽然你不能像平常修仙者一样修灵气,但是你还可以习武啊!怎么能走歪路!”还不等沈远回答,又自言自语道:“不对,你修炼的是宋近书给你的功法!可恶的宋近书,这个王八蛋,居然让你这么好的苗子修炼魔功,我去找他去!”说完就要去找宋近书评评理。
沈远赶忙上前拉住鲁成山,无奈道:“村长,我没修炼魔功。”
“还不是魔功,你那丹田里黑黑的是什么?”鲁成山一瞪眼。
沈远解释道:“村长,这是砚台啊,您看,砚台里是墨水。”说着还在手心里凝聚一道光团,散发着绿色,“你看,我的灵力是绿色的!”
鲁成山定眼一看,还真是,又看向沈远丹田,这次沈远放开丹田,原来真是砚台,一手捋着胡须,一边观察沈远的身体状况,心里想着,这个宋近书还真是通天彻地,这种东西都能搞出来。
忽然又皱眉道:“那你这修为是什么情况?虽然与平常人不同,可你这怎么看都有二品修为了。”
只见沈远突然一脸懵懵的:“啊?我不知道啊,我也就每天挥一挥桃木,睡睡觉就这样了。”
鲁成山眼皮直跳,听听,听听,沈家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乖了,都学会欺负我这个可怜无助的老人家了。
鲁成山从怀里掏出两本秘籍,一块玉石。一本是之前要给沈远的《穿山》,另外一本叫《破山》,而玉石正是沈远交给鲁成山的玉石。鲁成山开口道:“小远子,这本穿山是我的习武功法,只需找一座山,照着上面的功法运行方式,就可以引出一丝山之力,将山之力穿于己身,时刻受大山压迫,便可借助大山练体,走哪炼哪,故名穿山,有越岭之意。但有一丝缺陷,便是穿山以后不可脱山,无论修为多高,都不行。所以修炼此法者,与人斗法死去的倒是不多,大都是年老气血不足,又无法破境,被山压死。”
沈远连忙问道:“那最多可以穿多少山?”
鲁成山犹豫了一下,如是说道:“理论上来说,只要你一直在成长,就可以一直穿。但人有极限,若是大山一直穿在身上,积少成多,也会成为负担。因此我之前才一直形若枯槁,但正是你给我的这篇练体功法,让我找到了破局之法,我虽然不知道这篇功法的名字,但借用其原理,终于让我找到了可以脱山的法门,因此我创了一篇功法,正是这本《破山》。可将穿与我身的山之力融于己身,更是可以增加武道修为。没想到啊没想到,我鲁成山到老要死了还能破境,真是老天开了眼。”鲁成山大笑。
又拍了拍沈远的肩膀,疼的沈远龇牙咧嘴,说道:“小远子,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也欠宋近书一个人情,你放心,我现在就给我那些好哥们传消息,等你出去了,一路给你送去京城。”
还不等沈远回答,老手一摆,不必客气,转头就走,只留下沈远在原地不知所措。
鲁成山一路哼着不知名歌谣来到宋近书的小院子,一把把门推开:“宋近书,来,咱们再打一架,看看是你法力高,还是我的拳头大!”
宋近书正坐在桃树下看书,只觉得这老头是不是也应该多读点书,不就是破个境吗,搞的好像多大点事儿,不想理他。
鲁成山却觉得宋近书不说话肯定是怕了,愈加嚣张,“宋近书,来打一场,你要是赢了,这个村长你来当,来不来,敢不敢!”
宋近书实在不想理鲁成山,又不得不回答:“就凭你那十二座山?能有多大的力气?”
鲁成山顿时眼睛瞪大:“现在是十三座!我告诉你宋近书,我若是现在出了江湖,敢接住我三拳的人不超过一手之数,来!跟我打一场,打赢了村长给你做!”
宋近书摆了摆手掌:“得了吧,你就是想出去找人打架,我不要你这个村长。”说完食指一点。
从宋近书周身散开一道光晕,逐渐化为一个领域,二人好像来到了一片沙漠,鲁成山见此,双手握拳驾于身前,一步踏出,却出现在宋近书身前,宋近书同样握拳,二人双拳相撞,爆发出无比强大的能量,周围原本平静的沙子,此时好似被推开,形成一个巨大的沙坑。
二人在沙坑中间对拳,沙坑边缘,几只小耳廓狐刚觅食回来,嘴里还叼着不知名小蜥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窝没有了。
一拳结束,鲁成山向后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而宋近书却倒退五步,鲁成山哈哈大笑:“宋近书,没想到吧,我现在可不仅是破境了,曾经压在我身上的大山也消失了,等我打败了你,我就去穿红石大陆的庄口山。再熬个几十年,就去旷妖原杀几个大妖回来助助兴。”
宋近书懒得听鲁成山在这扯皮,单手一招,一把铁剑出现在手里,对着鲁成山一挥,一道金色的剑芒瞬间到达鲁成山眼前,鲁成山来不及反应,本能的双手往前一挡,全身力气汇聚一点,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向后飞去,在沙漠柔软的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疤痕。
直至飞了很远,以鲁成山的视力也看不见宋近书的身影,剑芒才瞬间消散,鲁成山身体一停,瞬间吐出一口老血,随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宋近书一个身影来到他身边,一道绿光闪过,鲁成山缓缓睁开眼睛,宋近书蹲在鲁成山面前,面带微笑,轻声开口:“还去旷妖原吗?”
鲁成山看着宋近书的笑容,突然觉得这笑容真可怕,这年轻人,就知道欺负我一个可怜又无助的老人家。
见宋近书起身离开,鲁成山一下子爬起来跟上,嘿嘿笑到:“不去了不去了,我一个只会干农活的小村长,能去哪儿啊?”
宋近书没理他,却是说了另一件事:“我没告诉沈远其他大陆的事,你也不要说,知道吗?现在他知道这些事还太早。”
“好嘞好嘞,宋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他要是出去走江湖,不还是得知道吗?”
宋近书看了鲁成山一眼:“知道还有另外大陆的人并不多,总不能刚出村子就遇上吧。五千万年以前又发生什么,至今无人知晓,不过也快有答案了。”
鲁成山跟在宋近书后面,慢了半个身位:“听说妖族都有血脉传承,甚至还有远古的大妖沉睡在旷妖原,妖族那位,会不会知道?”
宋近书脚步不停,继续说道:“一群躲藏起来的懦夫,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至于妖王,知道也不会告诉我们。”说完看了看周围,随手一挥,沙漠恢复原状。
几只耳郭狐正在鲁成山滑出来的痕迹上抓小蜥蜴,不亦乐乎,突然痕迹没了,小蜥蜴又藏起来了,发出了几声呜咽。宋近书又是随手一挥,几只耳郭狐回到曾经的家门口,呆呆的看着地上的洞口,头歪了歪,又欢呼雀跃起来,一蹦一跳的,家还在。
宋近书和鲁成山又回到了小院子里,还是在那颗桃树下,桃树上已经有些枝丫开始萌芽。
——
今天是十五,当然要吃的丰盛些,还要吃些元宵。奶奶说食材不够了,沈远准备去白婶那买些菜,顺便买点制作元宵的食材。白婶是整个十里村唯一一家可以买到菜的地方,如果没有白婶,大家都要通过生河在山里开出的隧道,出去很远的地方买,一来一回就是一天。
白婶的家不在村子里面,而是在山外,需要穿过生河开出来的隧道,沿着河岸可以穿过整座山,但是只有隧道大概只有两三个人高,隧道恰好在两千之间,不用穿过整座山,小半个时辰就能到。穿过隧道,不远处有一条路,路面不平整,但是比较宽,想来走的人不少。白婶的摊位就在路边,她的家也在。
白婶有个后院,院子一角有一个地窖,白婶的菜大多应该都在那里面。白婶门口是个茶水摊,其实白婶本来不卖菜,也不卖一些村里人需要的东西,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茶水摊,只是后来发现村里有很多老人行动不便,也不能自给自足,才做起了这些生意。
听老人说白婶也是外乡人,真名叫白有幸,逃难来的,本来还有个儿子,逃难的路上被偷走了,就一直疯疯癫癫的,见到人就问有没有见过自己儿子,有时候还会抢别人的孩子抱在怀里。以至于被人打的不省人事,还是村长给救回来的,村长当时见到她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扒光,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被几个土匪扔在死人堆里,村长把她带回村子交给刘中医的时候,只剩嘴巴还在一张一张的了。
刘中医当时是觉得还不如让人解脱了算了,活着也是受罪。但是村长极力反对,说是被土匪折磨成这样还活着,说明她还不想死,咱们十里村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这要是别人,说八百遍也活不了啊,可架不住刘中医毕竟是老中医啊,愣是给救活了,还顺便把疯疯癫癫的毛病也给治好了。刘中医的原话是,既然痛苦的活着,清醒点总知道自己还为什么活着。
就这样,白有幸活了过来,活了整整三十年,就那么一个人住在路边,开个茶水摊。给村里的老人送送东西,又匆匆回去。
沈远来到这里,看见白有幸正在烧水,喊了声白婶,白有幸见是沈远,连忙点头,又过来给沈远倒了杯茶水,还放了一点白糖:“小远来买菜啊?累不累啊?先喝碗茶歇歇吧。”
沈远连忙接过茶碗,感谢白婶。白有幸坐在沈远桌对面,就那么看着沈远,眼里就像是看自己的孩子。沈远和他奶奶来的村子里的时候,她也去看了,看见沈远眨巴着眼泪汪汪的大眼问他奶奶身体怎么了的时候,她的心都揪着了,又想起她的孩子,丢的时候比沈远小两岁,也有着大大的眼睛。刚会说话,也时常喊着娘亲,娘亲。看着小沈远的无助,心里想着自己的孩子当时是不是也这样无助的喊着娘亲,娘亲。他当时好想去抱抱小沈远,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子,但又不敢,她怕她松不了手。
如今沈远长大了,她依然不敢见沈远,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孩子,年轻时或许也这样,顶多就是嘴角比沈远多出几颗麦穗一样的痣。沈远喝完了碗里的茶水,把碗轻轻放在桌子上,看到白婶有在发呆,他知道,白婶一直都活在愧疚之中,她一直认为是自己的原因,孩子才被偷走,认为这就是老天在惩罚她,这是她应有的罪过。可她又不能死,一是他还没有还完村里人的恩情,二是她还对自己的孩子能找到怀有一点希望。可这么多年了,这条路上三十年的人来人往,许多人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她的孩子,如今已经陷入深深的绝望。
沈远开口道:“白婶,今天元宵节,要不去我家吧?”
白有幸鼻子一酸,这孩子这么懂事干什么?
白有幸久久说不出话来,看着沈远长这么大,又这么懂事,她能体会到杨敬霞杨奶奶的感受,真的很不容易。自己与这个孩子也算莫种意义上的同病相怜吧,我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他失去了自己的娘亲。想到这,她的鼻子更酸了,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沈远看着如此的白有幸,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只能坐在凳子上,像被钉在凳子上一样。
白有幸看到沈远窘迫的样子,回过神来,连忙说去后院给沈远准备需要的东西。
沈远一个人坐在茶水摊上,其实心里没多大感觉,从记事起就是奶奶,无论如何都是奶奶,有奶奶在,就好。
沈远正在发呆,突然眼前一黑,一个中年男人现在他面前,见沈远看着他,他小心翼翼开口道:“你好,小兄弟,请问这里的老板是姓白吗?”
中年男人长相普通,但一身衣服华贵,腰间佩戴一块玉石,玉石上还挂着一串麦穗儿,看起来贵气逼人,如果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的话,可能就是男人的嘴角有一块疤痕,周围还有着刀削的划痕,让人看一眼便觉得有些恐怖。
沈远回答道:“是的,这里的老板确实姓白,不是老哥有何贵干?”
中年男人微微笑了笑,嘴角的疤痕也跟着动了动,更恐怖了,“我是从南方来的,来这边找个人,一直没找到,如今迷路在这边的大山里,听说这边有个茶馆,老板姓白,特意过来看看能不能借宿一晚。”
突然屋里传来白有幸的声音,“小远,谁来了呀?”话音刚落,白有幸就提着菜篮子从里屋出来,看见一个背对着她的中年男人,只觉得是来喝茶的,一边便沈远走去,一边开口道:“你是来喝茶的吧,门口有刚烧好的开水,旁边还有凉茶,自己倒啊。”又对着沈远说道:“小远,你看这些够不够,白婶不要你的钱,拿回去吃吧。”
沈远接过菜篮子:“谢谢白婶啊,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接着又说道:“白婶,这位不是来喝茶的,他是来借宿的。”
白有幸一听这话,转头看向那个男人,中年男人正好也转过头来看着白有幸,脸上带着笑意,白有幸刚想说不能借宿,突然看见男人嘴角的疤痕,瞳孔紧缩,又看到男人的眼睛,她太熟悉了,整个人愣在原地,身体不停的颤抖,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右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大腿。
男人的手在白婶的眼前晃了晃,“你好,白老板,我在这边迷路了,能在你这里借宿一晚吗?”
白婶终于回过神来,抑制住自己快要决堤的泪水,带着一丝哭腔,“好,我去给你收拾收拾屋子。”说完便冲进屋子里。
男人看着白有幸的背影怔怔,也坐到沈远坐着的长凳子上,一言不发。
沈远总感觉不对劲,突然他看向了男人的嘴角,又想起了村里人的传言,眼睛一亮,明白过来,原来如此。
中年男人突然开口:“这位白老板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沈远点了点头,开口道:“是啊,白婶在这住了有三十年了,村里人让她进村里一起住,她也不愿意,说是如果去村里,她的儿子若是回来了,找不到她。就在这路边挺好,说不定能认出来她的儿子。”男人听到这话,更加沉默了。
沈远又看了看男人的脸庞,叹了口气:“他的儿子若是没死在外面,估计过得也不好吧。”
双方陷入沉默,沈远也有二品的实力了,能听到屋内白婶的哭声。
男人也抬头盯着门口。
沈远觉得有些压抑,对着屋内喊了一声:“白婶,我走了啊,不用送我了。”屋内没有回应。
男人就那样坐在外面,一直做到晚上,白婶端了几盘刚炒的菜,还有两碗汤圆来到外面,强装镇定,脸上挂满了笑容,但眼角的泪痕和通红的眼眸出卖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还没吃饭吧,屋子已经收拾好了,先吃点饭吧。”
男人的声音但是很平静,如水一般:“好的,多谢老板。”
白婶看着男人吃着汤圆,想开口又停住,她害怕,她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角,终于决定开口,一抬头,男人不见了。
慌张充满了白婶的眼睛,她猛然站起身,一转头看见男人已经进入她收拾的房间里了,白婶身体一软又坐回长凳,靠在桌子上,眼角带着幸运,男人进的房间,正是她为她儿子准备的。
此时,有的人家从灶台里拿出一根火把,一束光飞向天空,向是抛向天空的一颗种子,引起无数人观望,又在无数视线中猛的炸开,在寂静的黑夜里长成了一朵花。
这人世间就像一个大碗,每个家庭就是像一个汤圆,吃到嘴里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味,若是家家户户都如这碗中汤圆,每年团团圆圆、甜甜蜜蜜、年年岁岁、欢声笑语,何时不是元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