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远回到家,奶奶杨敬霞搬了一个躺椅,却坐在院子中间,一只手自然的搭在大腿上,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此时乌云早已散去,得利于宋近书的最后一剑,原本灰蒙蒙的天空也消失了,湛蓝色的天空显露出来,温暖和煦的阳光,轻轻在奶奶的身上轻抚,奶奶的头一点一点的,上面多出几缕白丝。几只麻雀蹲在躺椅的扶手上,闭上眼睛,享受着温暖的时光。沈远轻轻走进屋子里也搬了一个小凳子,轻轻坐在奶奶身旁,双手同样撑着下巴,也闭上眼睛,像小时候一样。
沈远不知道,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奶奶轻轻转过头怜爱地看着他,眼睛湿润,好像回到了旧时光。好像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一个场景,那时小沈远才四岁,那时候还没有来到十里村。
——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漫天的鹅毛在天空肆意纷飞,却并不温暖。
一位花甲老人,弯着腰走在雪地里,拉着一个差不多少四岁的孩童,孩子的脸冻得红彤彤的,嘴里呵着热气。身上的衣服裹得紧紧的,像个小圆球,走起路来一摇一晃。走近才发现,老人脸上颧骨突出,眼窝深陷,头发已经花白大半,被风吹的有些凌乱,在如此寒冷的冬天身上却只有几件单薄的衣衫,衣服下面漏出几根稻草。口中也不知道在跟孩子念叨什么,只见孩子眼睛明亮几分,步伐更快,脸上也带着笑意。一老一小向着不远处的一座城蹒跚而去。
二人走近城门,风雪已停,城门上面写着秋风城,城门口有卖包子的瘦高男子,卖煎饼的矮小汉子,还有各式各样的吃食。孩子的鼻子耸动两下,抬着头,对着老人说:
“奶奶,好饿。”
老人慈爱的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手往怀中摸了摸,没有拿出来。对着孩子笑了笑,正想往瘦高男子那挪动,突然孩子拽了拽老人的衣角,指向了远处破败的寺庙。
“奶奶,那有一座寺庙,我想去寺庙看看,听说里面有大肚子的弥勒佛。”孩子的声音轻轻的。
老人看了看寺庙,又看了看孩子,还是想去求点吃的。孩子突然抱住了老人的大腿,
“奶奶,先去寺庙看看嘛,然后再吃饭。我想先看看大肚子的弥勒佛。”
老人轻叹一口气,回了声好,带着孩子去了寺庙。破庙外面有个院子,院子里也有许多破损的佛像,进入院子里才看到祭拜佛像的大堂,正中间的佛像确实大肚子,不知道是不是弥勒佛。
好像破庙却有灵性,天空开始放晴,天空中的太阳若隐若现,暖和了不少。孩子一进破庙就开始玩雪,绕着佛像转圈,玩的不亦乐乎。老人找了一堆干草坐在大堂门口,静静地看着孩子。孩子还在院子里堆了两个雪人,手冻的通红,一个是奶奶,一个是自己。
老人就那么怔怔地看着远处那两个雪人,连孙子什么时候到自己身边都不知道,孩子也坐在干草上,靠在奶奶身上,抱着奶奶的胳膊,奶奶好凉啊,得给奶奶捂捂,就这样睡着了。
老人见孩子睡着,抽出胳膊,紧紧的抱着孩子,眼眶湿润,她又怎么看不到自己的孙子在玩雪的时候,绕后佛像后面大口咽了一把雪。
此时天空的太阳露出半个头来,阳光射进了破庙的台阶上,脸蛋红彤彤的孩子依偎在奶奶的怀里,口中似喃喃,又像梦呓:
“奶奶,好香。”
老人闭上双眸,台阶下的白雪多了两个小小的凹痕。
——
“奶奶,你怎么了?”沈远早已睁开眼,看见奶奶眼眶湿润的看着自己,便开口问道。
老人回过神来,手面擦了擦眼角,笑着说:“没事没事,就是想起了你小时候。”
沈远知道,奶奶又想起了以前的日子,那个时候奶奶太苦了,自己其实记住的事情并不多,但他知道,奶奶带着自己走了千山万水,若不是来到十里村,或许早就死在了山水之间。不过幸好,活下来了,而且奶奶的头发也变成了黑色,奶奶说以前习过武,生活好起来了,身体自然会变好。
“没事的奶奶,我们以前很苦,但是现在不是好起来了吗?我现在也长大了,等我给宋先生送完信,我一定让咱们的生活过得越来越好。”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杨敬霞看着自己的孙子,他的眼睛有神,亮亮的,听到沈远的话,鼻子一酸说道:“饭菜做好了,快去盛出来吃饭吧?”沈远回了声好,转头进了屋。
待沈远进去,奶奶捂住自己的嘴巴和鼻子,泪水猛的冲出眼眶,这些年什么都熬过来了,可孙子越长大,自己的心里就越慌。最听不得孙子说自己长大了,更听不得孙子要离家远游了。在外吃苦了怎么办,想家了怎么办,要是再受个委屈可怎么办?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里,杨敬霞的脑海里全是自己的孙子在外受伤的画面,要是自己能飞到孙子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要是奶奶在就好了。
正在感伤时,大门被敲响了,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沈远在家吗?”杨敬霞抬头看向大门,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正站在门口,微微有些驼背,头顶已经秃了,只剩下两边和后边还有几缕白发,颧骨凸出,眼窝发黑,脸上似乎只剩皮包着骨头了。身着一身灰色的便服,站在门口,有些吓人。
杨敬霞赶忙又擦了擦泪,站起身来走向门口:“啊,是村长来了啊,沈远在家呢,吃饭了没,要不在我们这吃点垫垫肚子?”说完又带着村长朝屋内走去。
村长一边说着不用不用,就被拉进去了。
沈远刚把饭菜准备好,便看见村长和奶奶进来:“村长您来了啊,吃饭了没,在我们这吃点啊。”
村长鲁成山心说真不愧是奶孙两个,说话都一样。向后退两步,一手扶在门上,说道:“小远子啊,我今天来是找你帮个忙的,我听说你要出去打天下了?”
沈远一下没反应过来,旁边奶奶稍稍扶额,解释道:“鲁老哥,你误会了,沈远只是出去替宋先生送封信,然后就回来了。”还打天下,想都不敢想。
鲁成山眼睛一亮,看向沈远眼神又变得意味深长,又走到沈远身旁,虽然沈远只有十六岁,但是村长依然只有沈远的肩头高,在沈远身边转一圈,捏捏这,摸摸那,看到奶孙俩云里雾里,等村长再回到门口,依然是手扶着门框,不过手里却拿着一本皱巴巴的书本,黄色封面,上面两个字——《穿山》。
“这本拳谱是我年轻时修炼的,不过老头子我资质底下,练的不好,既然你要出门,也需要些功夫傍身,就交给你吧。”
沈远连忙感谢,又把拳谱推回去,说道:“谢谢村长,不过宋先生给了我一本拳谱,再收您这拳谱,我也练不完啊。”
杨敬霞也在旁边说道:“是啊,当年您把我们奶孙从山外救回村子里,我们还不知道如何报答您呢,现在又如何能收如此大礼。”
鲁成山连忙摆手:“这些年我也没少让远子给我干活,给我省了多少事,就当报答了。你说宋先生也给你一部拳谱,能给老头子我看看嘛?”说完又觉得不太合适,又说算了。
沈远从怀里掏出黄皮纸,因为此时还未修炼,酒葫芦不能用。递给鲁成山,说道:“当然可以。”沈远本想拒绝,但耳中突然传来先生的声音,便没有拒绝。
鲁成山有些惊诧,又反应过来,便不再犹豫,拿起黄皮纸,拆开来看,越看越入迷,以致于整个人兴奋的坐在地上,还好知道这不是自己家,连忙克制自己没有哈哈大笑。又对着沈远道:“小远子,你这拳谱可否借我观摩几天?”黑黢黢的眼窝,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沈远,沈远架不住赶忙同意。
鲁成山连忙起身,收好拳谱,此时好像又恢复成刚才敲门的小老头了,对着杨敬霞说道:“沈远奶奶,我说句心里话,你也不要难过,孩子不可能不会长大,早晚要出去见见世面的,小远子也算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就是太单纯,太善良了,我也怕这孩子被人欺负。”说着又看向沈远,“小远子,村长我以前也是在外面混过的,也有几个小弟,好哥们,虽然不如我,到时候要是受委屈了,去找他们,回头我把他们地址和这拳谱一起给你。提我名,准好使。”一提到自己当年的好兄弟,就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满脸得意。
沈远想着估计村长以前肯定也有不少故事,但是沈远心里却不会去找鲁成山的好哥们,村长都耄耋之年快九十了,他的朋友估计也不少,若是自己真惹上什么大事,再给人添麻烦,实在过意不去。再看村长这瘦骨嶙峋的小老头相貌,怎么看怎么安全。
村长又说了一些他年轻时的风光便走了,连找沈远帮忙的事都忘了,走的时候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沈远和奶奶回到桌上吃饭,老人总爱说些旧事,年轻人总是向前走,或许哪天老了,走不动了,也爱说些旧事。
村西河对岸,竹屋,王三爷,真名叫王求水,村里很少有人了解这个白胡子老头,头发发白,胡子发白,说话时,脸皮上的褶皱向被微风吹动的水面。老人早已吃饭完,躺在竹椅上晃来晃去,似乎刚才看到的所有事情对他都没有任何影响,雨后的空气总是让人舒服,温暖的阳光正好带来些许温度,老人竟在躺椅上睡着了。这时门外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少年蹑手蹑脚的靠近老人,突然大喊一声:“王三爷,快教我功夫!”
王求水突然坐起来,拿起早已备好的小竹条,正要作打,那个少年早已跑远,老人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出院子,向着孩子相反的方向而去。孩子见老人没追自己,咧起嘴,但见那白毛老头竟往自己家方向而去,清澈的眼底突然充满水汽,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好像想到什么,朝着河对岸跑去。
老人余光看见孩子都被吓哭了,脸上没事得逞的笑意,就又调转头回到躺椅上继续躺着,睡觉去了。
沈远正在家看书,奶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就想着晚上再去看看先生给的修炼之法。一抬头,突然看到门口眼睛里泪水打转的刘喜,连忙上前:“这是怎么了,刘喜?又被人欺负了?”
刘喜一听沈远这话,更委屈了,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口中含糊不清,好不容易才把事情说明白,原来是认为王三爷去告他的状了,现在不敢回家,怕他爹打他,虽然他不怕他爹,但是他爹那小木条打的是真疼啊。
沈远心中感到好笑,但脸上还是担忧之色,问道:“叫你天天老实一点,你不听,现在后悔了吧。”
刘喜抬起头,眼中泪水打转,但是倔强道:“我不后悔,谁让白毛老头骗我,说什么教我功夫,让我天天给他干活,我都去白婶家给他买半年的菜了,他什么也不教我。”
沈远差点没忍住笑意:“那你说,你来找我,想让我干什么?”
刘喜凑到沈远耳边:“你现在跟我回家,我爹可喜欢你了,有你在,他肯定不会打我的。”
沈远刚想拒绝,刘喜的眼睛里泪水又在打转了,只好同意。二人回到刘喜家,刘三根正在和媳妇陈月在院子里喝茶,女儿刘迎静静地做在一旁看书,虽然刘三根不让女儿去学堂,可是书还是要读的。
三人见刘喜带着沈远回来,先是一愣,刘三根还未说话,刘喜就冲到他娘面前跪下:“娘,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情了!”陈月看着满眼泪水,委委屈屈的刘喜,心都快化了,转头看了看刘三根。
刘三根不明所以,发生啥事了?
沈远一见刘三根这反应心中直呼完蛋,王三爷根本没来告状。
刘喜还在使劲挤着眼泪,刘三根说道:“发生什么了?”
浑然不知情况的刘喜,下意识答道:“我趁王三爷睡着的时候,吓他来着,他拿着小木条没追上我。”说着还嘿嘿笑了两声,发现不合适又开始挤眼泪。一点没发现刘三根手里也多了一根小木条。
沈远见此情形,刚想替刘喜求个情。刘三根摆摆手:“沈远,宋先生没找你吗?还不去?”沈远知道,这是怕有我这个外人在,不好意思打儿子呀,只得告辞。刘三根在沈远想开口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为啥要带着沈远回来了,这是怕我打他啊,怒气上头:“好你个小王八蛋!”又觉得这么骂不太合适,“好你个臭小子,闯了祸还拉着人家沈远,你现在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刘喜见沈远被刘三根支走,又看了看现在的情况,终于反应过来,原来白毛老头没来告状,见刘三根拿着小木条朝他走来,看了看娘,陈月闭上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一个七八岁的孩童终于知道,自己这顿打是跑不了了。不对,跑?说干就干,猛的起身向门外冲去,刘三根见状,连忙跟上。刘喜见自己快要被追上,拼了命的奔跑,也不思考方向,哪有路往哪跑,刘三根就提着一根小木条在后面追着。
沈远在远处看着,爱莫能助。
刘喜冲到一个十字路口,见刘三根还在追,一边跑一边喊:“爹,别追了,我以后不会再调皮了,我以后一定听话!”话音刚落,轰隆一声,刘喜撞到了一个站在路边的马匹,坐在马上的中年人破口大骂:“哪来的小屁孩,不要命啦!”刘喜不理他,爬起身又向别处冲去。
中年人大感意外,口中碎碎念哪来的小子,转头又看见另一个中年人手中拿着小木条,向这边慢慢悠悠又来,突然明白了什么,二人相视一笑。看来,二人都有相同的故事。
刘三根转头又去追自家儿子,不去管中年男人,这个村里有许多老人,子女出去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说不定又是谁的儿子呢。
中年人骑着马手里有一份简易地图,画的潦草,勉强看得懂。骑着马,向村西走去,方向正是竹楼。
竹楼,院子里,老人早已睡醒,正躺在竹椅上看书,门口传来马蹄声,紧接着中年人跳下马,站定以后双手抱拳,“秦无类见过王将军。”
王求水手中拿着书,眼皮微翻,“哪来的回哪去吧。”说完又看向了书本,秦无类看向王求水,手中书名——《修心》
秦无类再次向前,一直到竹椅五步之内,再次抱拳:“如今奸臣当道,祸乱朝纲,太后垂帘听政,世家猖獗,礼乐崩坏。满朝文武朝不保夕,世间百姓流离失所。”说着单膝跪地,“请王老将军再入朝堂,正风肃纪,恢复礼乐,还我大水一个天清地宁。”
王求水冷哼一声,手中书籍直接砸在秦无类的脸上,“大水什么样子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你如今偷偷摸摸跑出来,就不怕你那宝贝儿子死在京城?”
秦无类说道:“只要我还活着,兵权一日未交,我儿子就不会死。”
王求水冷笑:“他们连宋近书都敢动,你觉得你比宋近书如何?”
秦无类突然冷汗直流,王求水看着他,脸上笑意更重,“你走吧,当年宋近书离京时,京城五大世家灭其三,杀的京城胆战心惊,无数小世家连夜搬离。至少为大水增寿五十年。你觉得宋近书能不能改变天下格局?你觉得他能不能只靠一己之力翻覆整个大水国?”
秦无类迟疑,没有说话。
王求水闭上眼睛,有些失望,轻声道:“能!他宋近书当然可以改变大水国格局,只要他宋近书不离京,大水国至少能再延续千年不止!”
秦无类开口:“可他还是走了。”
王老爷子突然睁开双眼,里面血丝遍布,大声呵斥:“还不是你们逼得,栽赃陷害、勾心斗角、党同伐异,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你如今当上这个大将军,又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只有你自己知道。”
秦无类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
王老爷子突然瘫在竹椅上,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轻声开口:“你知道为什么宋近书不愿意再救一救大水吗?”
秦无类摇摇头,他不知道。
“因为在宋近书的眼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天子,他的心中只有普通百姓。”
秦无类还是摇摇头,他不理解。
王老爷子突然坐起身,身体前倾,直勾勾的看着秦无类:“在我看来,他不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他没有受到那些字里行间的枷锁,他原本只想好好做些于民有利的事,可你们让他远走他乡,他做不了事了,怎么办呢?他现在要借着一个机会,翻天覆地倒转乾坤,要让山川移位,让天地变色,让百姓见天日,让你们这些权贵变脸色。他会让你们闭嘴,让万千百姓说话。他要做的,是改变整个大水国的人心,改变这几万年来人们的逆来顺受。”王老爷子向身后一倒,继续说道:“等着吧,这个机会就要来了,是你们自己给的。”
王老爷子的话像一把利刃,直直刺进秦无类的内心,他感到恐惧,他无法想象要死多少人,才能会有这样的世间。他明白这个机会是什么,作为守卫边关的将军,更能体会到这个机会很快就要来了,只是他不知道宋近书又要如何去做。
但秦无类明白,若是宋近书想做,那肯定是有巨大的把握,或许大水国将再也不复存在。他站起身,朝着王老爷子深深一拜。径直转身离去,看来需要回去早做准备了。
村子里马蹄声由近及远,秦无类离开时,又看见了那个中年男人,手中提着一个孩子,另一只手拿着小木条,时不时朝孩子屁股上来一下,孩子时不时大叫一声。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相遇时,汉子还朝自己笑了笑。
秦无类已无心再理会其他,策马扬鞭,随着马蹄声逐渐远去,人也在远去。
刘三根看着远去的背影,轻声呢喃:“咱们这都是山,骑马可不好走。”
手里的孩子也跟着说了声:“骑马那么颠,也不嫌屁股疼。”
刘三根拿起小木条,朝着孩子的屁股又是一下,疼的孩子嗷嗷直叫,又向王老爷子的院子走去。
王老爷子在秦无类走后,走进竹屋,拿了一包上好的茶叶出来泡好,却没喝,只待刘三根提着刘喜来到小院,老爷子正襟危坐,刘三根一看这,还能不知道什么意思?赶忙对刘喜说:“臭小子,你不是想拜师吗?快给王老爷子倒茶,跪下磕三个响头,你就可以学武啦。”
刘喜一脸疑惑,不是带我来给白毛老头道歉的嘛?咋就拜师啦?不会是因为我今天把老头吓坏了吧,早知道这么简单,我能把老头吓死。
看刘喜还待着不动,刘三根朝着刘喜屁股就是一脚,疼的刘喜龇牙咧嘴。王老爷子看了刘三根一眼,示意刘三根打的太重了,真不把儿子当儿子。刘三根缩了缩头,灿灿地笑了笑。刘喜见状,赶忙去倒茶,看来白毛老头比我爹厉害,看我爹那样子,就知道在我这神气,等我以后拜了师,天天让老头揍你。
刘喜倒了拜师茶,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就算成了,王老爷子把复杂程序都取消了,给了刘喜一本书,让刘喜以后每天还是要干活,晚上就是修炼。刘喜接过修炼秘籍,感觉书上有灰,擦了擦,书上有两个字,他姐姐之前有教过这两个字,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