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短剑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如同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沈浪疾驰而去。其速度之快、气势之猛,让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眨眼之间,短剑便从沈浪的脸颊旁一闪而过,带起一串血花,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长长伤口。
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连当时正与赵高近距离对峙的应教授都未曾想到,赵高竟然会佯装虚弱,趁众人不备时悍然出手偷袭。而见多识广、历经沧桑的白将军,在心中暗自思忖:即便自己已经存活了两千多年,面对如此迅猛的攻击,恐怕也不敢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完全躲避开来。
伤口处传来的阵阵剧痛,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令沈浪原本紧闭的双眼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最终缓缓睁开。就在此时,一阵清脆的“梆梆梆梆”声响彻四周,如果是那些经常观看美剧的朋友们听到这个声音,一定会立刻意识到,这正是清空弹夹所发出的特有响声。原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将军和孟老板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同时清空了手中武器的弹夹,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一般,尽数倾泻在了赵高的身躯之上。
赵高再度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身上又多出十几个冒血的弹孔,大喘着粗气。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刚才鬼魅的一击似乎已经耗尽他残存的所有力量。
应教授随手从石棺附近捡来几柄残剑,将赵高彻底钉在地上。看着对方彻底不能动弹,心下稍安,马上回身到沈浪身边检查刚刚的伤口。
伤口并不严重,只是剑锋擦皮而过,流血鲜红,万幸无毒。白将军大声问道:“你怎么做到的!刚才那一剑可以要了你的命。”
沈浪其实自己也很纳闷,用手擦掉鲜血。他的心中暗自庆幸,同时也充满了疑惑。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仿佛是一种本能在推动着他。
应教授问道:“什么样的感觉。”
沈浪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缓缓说道:“你们刚刚使得那种鬼魅步法,我即使想看也根本看不清,索性就放弃不看了,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听觉上。他说话的时候虽然是有气无力的,但是说到后面的时候气口变得充足,很明显在蓄力,从那一刻我就一直在提防他。又听见一声破空声,声音由远而近,仿佛有一种自身的力量去推了我一把,就这样我刚好躲开。”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实在太匪夷所思,旁人即使是听着描述都觉得汗毛炸裂,冷意凛然。沈浪的心中也同样充满了震惊和后怕,他知道自己能够躲过这一劫实在是太幸运了。
应教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仿佛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一般说道:“如此说来,你肯定是看过道教的典籍了。”
沈浪微微一笑,轻轻颔首回应道:“学校的图书馆里存有一部分此类书籍,平日里我那些厚重的史书感到疲倦时,便会随手拿起这些道教典籍翻阅一番权当消遣之用。”
这便是真正的学霸啊!寻常人休闲娱乐无非是看看电影、听听音乐之类,可人间居然能将典籍视为一种放松方式。
应教授紧接着开始详细地解释道:“方才你所施展出来的那种奇妙能力,正是道家入门的心法精髓所在。其核心要义在于追求天人合一之境,也就是所谓的‘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通过运用自身的感知和悟性去深入体会周围的环境变化,在意念产生变动之时随即付诸于实际行动。就在刚才那千钧一发之际,凭借着瞬间的感悟,你成功地挽救了自己的性命。不得不说,想当年那场大规模的焚书运动终究还是不够彻底呀,以至于仍有部分珍贵的孤本得以留存于世,并辗转流传至民间。”
人是自然的一部分。因此庄子说:“有人,天也;有天,亦天也”,天人本是合一的。但由于人制定了各种典章制度、道德规范,使人丧失了原来的自然本性,变得与自然不协调。人修行的目的,便是“绝圣弃智”,打碎这些加于人身上的藩篱,将人性解放出来,重新复归于自然,达到一种“万物与我为一”的精神境界。
在自然界中,天、地、人三者是相应的。《庄子·达生》曰:“天地者,万物之父母也。”《易经》中强调三才之道,将天、地、人并立起来,并将人放在中心地位,这就说明人的地位之重要。天有天之道,天之道在于“始万物”;地有地之道,地之道在于“生万物”。人不仅有人之道,而且人之道的作用就在于“成万物”。《易经》进一步说:“立天道曰阴阳,立地道曰柔刚,立人道曰仁义。”天地人三者虽各有其道,但又是相互对应、相互联系的。这不仅是一种“同与应”的关系,而且是一种内在的生成关系和实现原则。天地之道是生成原则,人之道是实现原则,二者缺一不可。
在道教道法中,天人关系为“天人感应”,认为宇宙和人是相互交通的,由精气沟通天人之间的联系,道行高深的道士能够通过自身的修为、法术感应天道,从而祈晴祷雨,利人济物。内丹学中,认为天人一气相通,可以“将无涯之元气,续有限之形躯”,结就灵丹,点化阳神,进而炼神还虚,与道合真,合于自然无为之道,道通为一,是最为究尽的“天人合一”。
“哈哈哈哈!陛下您确实雄才大略无人能及,您虽断绝天地,将灵气与气运都封住不再外泄,但是天地广阔,总有您顾忌不到的地方!”此刻的赵高浑身鲜血厉声尖嚎,比之前更加像来自地狱的亡魂:“老奴苟活两千多年,却也不敢妄自托大,别的不敢说,但是在拿捏人性这一方面,老奴也算是行家里手,否则哪敢单枪匹马直取陛下锋芒。”
眼前之人虽然已经被俘,但是丝毫没有畏惧之意。这种强烈的违和感让沈浪心头更加不安,他暗自思忖着:“赵高这个老狐狸,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他真的有把握能逃脱吗?还是说他还有什么后手?”事情的起因、发展、到如今,种种的细节,那些忽然被遗忘、被忽视的人和事一件件闪过。考古队、探险队、遇险、只身入瓮。等等,不对劲,赵高既然跟在孟老板的队伍后面,孟家村一定有他的人,那被绑走的队员岂不是危险了,拿捏人性……糟糕,是人质,朱学而和宁静。
“人在你手上。”沈浪上前紧紧抓住赵高的衣领,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焦急。
“你果然聪明,不枉陛下对你如此用心。”赵高邪笑道:“人就在我手里。”
“人在哪?”白将军一脚踏向赵高胸口,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你在和老奴说话?你也配!”赵高猛吐一口鲜血,疼痛似乎并不能给他痛苦,反而给了他一丝快感:“陛下还请放了老奴,老奴自会保证其他人的平安,不仅仅是您带来的人,还有……”
“所以是孟家村有你的人对吗?”教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平淡与蔑视。
“还是陛下了解老奴,这两千年来就没有老奴拿捏不了的人。啊哈哈哈哈!”
眼前这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但他那副模样就如同哥谭市里令人闻风丧胆的小丑一般,似乎活着仅仅只是为了能够随心所欲地放纵自己、胡作非为。只见赵高扯着嗓子大声吼道:“给我滚出来!”这一次,他所发出的声音与先前跟应教授交谈时那种阿谀奉承的语调截然不同。此刻,从他口中传出的话语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姿态、赤裸裸的威胁以及无法无天的狂妄之气。原本挂在他脸上那股子邪气魅惑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张狂傲慢的笑容。
就在这时,从那片昏暗的阴影之中缓缓走出了十几道若隐若现的身影。仔细一看,这些人竟然都是此前匆匆离去的孟家村村民。他们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上了一些斑驳的血迹,显得有些狼狈不堪。而在这群人的身后,则紧跟着五个被五花大绑起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学而、宁静以及另外三名一同前来的队友。
看到这副场景,孟老板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到了极点,他瞪大双眼,气得满脸通红,紧咬牙关,几乎要将牙齿咬碎一般,声嘶力竭地怒吼道:“老!!!二!!!”这一声怒吼仿佛一道惊雷,划破了整个山洞的寂静,回音在四周不断回荡。
然而,面对孟老板如此愤怒的质问,老二却始终低垂着头颅,根本不敢抬眼去正视孟老板那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目光。他的眼神不停地游离闪烁,嘴角微微抽搐着,可愣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大哥,你别怪二哥,他也是为了大家好。”一旁几个小弟解释道。
孟老板听着小弟们的话,心中一阵愤怒。他一直坚守着族训,认为离开这里就是对祖宗的背叛。但此刻,看着老二跪在面前,对他也恨不起来,他知道世代居住在大山里的苦。
“就是大哥,你天天说族训族训,可是祖宗说的话谁听见了,不让我们离开这里,天天过的跟野人一样,二哥也是为大家,让我们能彻底离开这里。”几个小弟应和着。
孟老板:“我知道生活确实艰苦,而外面的世界也许真的有更多的机会和美好。但不是你们背叛的理由。”
“大哥,二哥也是为了大家啊。”
老二拦住大家,直接跪在孟老板面前:“大哥,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村子,对不起家族。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啊!我想好好活下去,我有钱,我不想在山里苟活这一生。你想想山娃,他还是个孩子,我也想他能像个正常孩子一样生活在城市里上学、工作、结婚。”
孟老板心中一软,想到了山娃那可爱的脸庞。他何尝不想让山娃过上更好的生活呢?但是这种生活不应该用背叛来换取。虽然他们守在这里几十年,对于来挖宝的人有恐吓、暴力、但是从来没有伤过人命,哪怕今天对上教授和白起也没敢往要害上打,只想要吓走他们。他们手上若是沾了人命,不管去到哪里都逃不过心理上的折磨。
孟老板一脚将老二踢倒:“所以你就出卖村子,你们悄悄的离开我不会去追究你们什么,但是你们杀了人,不管到哪里生活,心里都不会安稳的,知道吗?”
老二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奈,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会给村子带来灾难,但他又实在无法忍受在山里的贫苦生活:“大哥,我们没杀人,只是把人打晕了绑起来了,这几个人看起来比较重要所以带来要挟他们。”
“大哥,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美好。”
“是啊大哥,二哥也是想带我们出去。”
老二:“大哥您听弟弟一句劝,这地方困了我们几千年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个赵先生保证,只要我们把他带进来,咱们族人就再也不用在山里受苦了,而且保证我们大家永远吃用不尽。”
孟老板紧紧地握住拳头,由于过度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强忍着内心想要一拳捶死老二的强烈冲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愚蠢。”不过同时,心头大石终于放下,只要没死人就好,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人迅速地将被束缚住的赵高解救了出来。只见赵高身上的伤口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愈合着,那速度快到让人瞠目结舌,几乎就在眨眼之间,所有的伤口便消失不见,皮肤重新变得光滑如初,仿佛之前所遭受的伤害只是一场幻觉。然而,他浑身沾满的血迹以及破烂不堪的衣衫却还残留着,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激烈战斗的残酷。
经过短短几分钟紧张而又凝重的对峙之后,赵高竟然再次稳稳当当地站立了起来。他活动了一下四肢,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似乎对自己快速恢复的能力充满了自信。此时,他身上原本狰狞可怖的伤口已然全部愈合完毕,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刚刚这里曾经发生过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
赵高目光阴鸷地盯着前方,冷冷说道:“陛下,老奴最后再奉劝您一句,还是乖乖顺应天命吧!只要能够破开眼前这座神秘莫测的阵图,那么这片广袤无垠的九州大地就能重新与天地相连接,那些高高在上的金仙们也能够再次降临人间尘世。到那时,您依旧会成为拥有无尽寿命、备受万民景仰的千古一帝啊!”
听到这番话,在场的几人毫不犹豫地齐声怒吼道:“做梦!”他们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带着坚定不移的决心和信念。
赵高见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猛地一挥衣袖,怒喝道:“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你们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