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嘿!”一阵阴冷刺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般的鬼魅之声骤然在洞内响起,那声音犹如幽灵的低语,不断地来回飘荡、回响,令人毛骨悚然,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冲脑门,让人不寒而栗。
只见一个身材极其瘦弱的身影缓缓地从黑暗中走出,他步履蹒跚,宛如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走到近前之后,这个身影深深地弯下腰去,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用一种谄媚又带着些许惶恐的语气说道:“老奴给陛下请安了!”
应教授听到这声音后,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厌恶和愤怒的神情。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人,仿佛要透过他的皮肉看到其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赵高,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了!朕现在还是你的王吗?”应教授怒声呵斥道,声音如同雷霆炸响,在整个洞穴内回荡不息。
赵高听到这话,身子微微一颤,但还是硬着头皮站直了身体。然而,尽管他已经站了起来,但是多年来面对嬴政时所形成的那种深入骨髓的肌肉记忆却依然存在。他始终不敢抬头直视应教授,而是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偷偷瞄着对方,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一时间,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应教授的双眼之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喷涌而出,将面前的赵高烧成灰烬;而赵高则战战兢兢地立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赵高环顾四周,眼光一闪:“陛下丰功伟业真是无人可及,不仅德披苍生,更是福泽万世。若说天下有一人可得老奴的佩服,那必是陛下。”
赵高环顾四周,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上扬,透露出一股阴险的气息。
白起如疾风般向前冲去,他的步伐矫健而有力,仿佛一头猛虎扑向猎物。他的手臂迅速挥动,带着凌厉的风声,想要一把擒住赵高。然而,赵高却像一只灵活的泥鳅,轻轻一闪,白起的擒拿之手便落了空。
赵高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白起一脸惊愕。
“白起将军风采依旧啊,这擒拿手法还是依然犀利。险些将老奴擒住。”赵高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嘲讽。
应教授转头看向赵高,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厌恶。赵高的身形诡异,似人非人,似鬼非鬼,让人不寒而栗。
“想不到你居然有如此身手,张良教的。”应教授冷哼一声。
“陛下英明,什么都瞒不过陛下,这是蓬莱派的小逍遥步。老奴有幸从子房兄处寻来的,这可是存世不多的典籍了。”赵高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的脚步轻盈而灵活,如同在风中翩翩起舞。每一步都恰到好处,避开了白起的攻击。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仿佛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陛下,老奴与陛下两千多年未见,是不是可以好好叙叙旧,老奴对陛下可是想念的紧啊。”赵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谄媚,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应教授急忙伸手拦住了再次想要出手攻击的白起,他神色严肃地说道:“白起将军,请先冷静一下,听听他想和我说什么。”
白起双眼喷火,死死地盯着赵高,怒吼道:“跟这个乱臣贼子没什么好说的!”但见应教授态度坚决,白起只得强压怒火,转头看向应教授,咬牙切齿地道:“教授,您为何要阻拦我?此等奸佞小人,人人得而诛之!”
应教授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白将军息怒,我知道您对赵高恨之入骨,但此刻我们需要听听他到底想说些什么。”说着,他将目光转向赵高,冷冷地道:“赵高,你想说什么?”
赵高微微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老奴只是想奉劝陛下一句,千万不要逆天而为啊。”
听到这话,嬴政剑眉一挑,厉声道:“何为天?”
赵高连忙躬身行礼,小心翼翼地答道:“回陛下,神明既天!”
嬴政冷哼一声,继续问道:“那何为顺天?”
赵高赶忙回道:“遵从天命,以神明为尊,向其俯首称臣,方可保江山永固,天下太平。”
嬴政仰头大笑起来,笑声震耳欲聋,回荡在整个宫殿之中:“哈哈哈哈……真是一派胡言!朕天命所归,既为天子,朕之所为便是天道,何来逆天之说?”
赵高听后,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他阴阳怪气地笑道:“陛下又何必自欺欺人呢?陛下若是真如自己所说的那般顺应天道,那为何大公子会躺在这冰冷的地方几千年跟活死人一样?难道这就是陛下所谓的天道吗?”
白起闻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指着赵高的鼻子大骂道:“你个狗仗人势的阉货,简直就是畜生不如的东西!若不是因为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从中作梗,大公子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阉货”这个词,犹如一根深深刺入赵高内心深处的毒刺,成为了他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痛楚。即便如今的他已获得长生不老之术,登上权力之巅,但那残缺不全的身躯始终是他生命中的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两千多年的漫长岁月,非但未能抚平这份伤痛,反而使其内心的遗憾愈发深沉。
他如同一只见不得光的鼹鼠,不敢与他人正常交往,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终年躲在那些阴暗潮湿、鲜为人知的角落,宛如过街老鼠般战战兢兢地活着。因为哪怕只是一缕微弱的阳光,都可能将他彻底暴露于世人的目光之下,令他无处遁形。
此时的赵高,面容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得如同狰狞可怖的厉鬼。他双眼喷火,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白起,咬牙切齿地吼道:“白起,你这个“人屠”!你懂什么?天下之事自有神明主宰,我们这些卑微渺小的人类又能够做得了什么呢?与神明对抗根本毫无益处可言,无非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罢了!”说到激动之处,赵高情不自禁地挥舞起双手,似乎想要冲上前去将这位千年前的传奇名将撕成碎片。
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荡的情绪,换上一副谄媚讨好的表情说道:“陛下啊,老奴此次前来,实在是一片忠心,只想好言规劝您切勿意气用事。与神明携手合作方才是长治久安之道,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呐!”
“赵公公!”沈浪笑眯眯地上前,将“公公”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与神合作有什么好处,你说与我听听,也许我乐意合作呢。说不定神仙能像给赵公公一副完整身躯一样许给我一样的好处。”
“你个小兔崽子也配见神明!”赵高被沈浪的话再次激怒,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自从始皇帝驾崩后,他就再也没有人敢叫他公公,哪怕是胡亥也得尊称他一声赵大人。
应教授道:“看来神答应给你一副正常人的身躯,赵高,这两千年作为一个太监是不是不太好受。”
应教授的话更是让赵高的情绪达到了顶点。他回忆起自己这两千年来的经历,作为一个太监,他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和委屈。他自小入宫,陪伴在始皇帝左右,这似乎就是他的命运。
然而,他并不甘心就这样度过一生。他渴望成为一个正常人,拥有正常人的身体和权利。于是,他拼命地往上爬,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权利。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引起别人的不满和怨恨,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只想证明自己,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赵高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太监。
当他终于站在权力的最高峰时,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自信。他觉得自己终于摆脱了过去的阴影,成为了一个令人畏惧的存在。
“陛下明鉴啊!老奴自小入宫,十二岁便开始陪伴在陛下身旁,这便是老奴的宿命。自从陛下驾崩以来,老奴心中曾忐忑不安,惶恐难安,也曾心生贪婪之念。老奴渴望尝试着做一个正常人,为此,老奴必须奋力攀爬,将所能触及的权力紧紧攥在手中。老奴就这样一步、一步、又一步地艰难前行,直至登上权力的巅峰。老奴要让所有人都仰望着我,提起我时不再是那个卑微的太监赵高,而是令人敬畏的赵大人!我要让人人都对我心生畏惧,不敢用异样的目光审视我!”
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那湿润的双眸中,透露出的是千年压抑的委屈与愤恨,此刻如火山般喷涌而出:“我做到了,我站在了权利的最高峰!谁也休想再欺凌于我,我想杀谁便杀谁,我说这是马,哪怕它是鹿,也必须说是马!”他的话语中带着决然与霸气,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踩在脚下。
“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应教授那冰冷的语气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起来,其中更是蕴含着令人胆寒的三分杀意。他怒目圆睁地盯着眼前之人,咬牙切齿道:“朕何曾有负于你,你竟然如此丧心病狂,杀害我儿孙几十人!”
“背叛?陛下此言实在可笑至极!”伴随着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响起,赵高那尖锐刺耳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只见他双目圆瞪,脸上满是狰狞之色,厉声道:“难道不是陛下先背叛老奴的吗?想当年,老奴亲眼见证着陛下从一个十余岁的懵懂儿郎,一步步成长壮大,最终一统天下。老奴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够永远陪伴在陛下身旁。然而,陛下您呢?您却选择了假死避世,将老奴和这天下苍生统统抛弃不顾。要说背叛,分明是陛下您先背叛了老奴啊!”
就在这时,白起看准时机,顺势向前一扑,想要抓住赵高。可谁知赵高身形一闪,白起再次扑了个空。只听赵高得意洋洋地笑道:“白将军,莫要再白费力气了,您是抓不到老奴的。”话音未落,赵高的身影竟又鬼魅般出现在了白起的身后。
白起转过身来,怒视着赵高,大声呵斥道:“陛下一生丰功伟绩,光照千秋万代,又岂是你这等卑鄙无耻、蝇营狗苟之辈所能随意评判的?陛下一心守护天下万民,使之得以万世安稳,当之无愧为古今第一帝!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阉货,如同猪狗一般低贱的东西,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妄称背叛。就算你如今做了神的走狗,依旧改变不了你那卑微下贱的本性。像你这种断脊之犬,休要在本将军面前狺狺狂吠!”
“老匹夫,我与陛下说话,哪容得下你这屠夫多嘴。”赵高面色更厉,身影更加模糊。
“赵高,朕与你是君臣,是朋友,是打小相伴的情谊。”应教授似乎回忆起些美好的画面,眸色稍稍有缓:“朕想做万古流芳的帝王,朕想要这人族万世长存,朕不信神明,他们只是一些挥舞屠刀的屠夫而已。命若由天定,朕就破了这个天。朕从不后悔做出这个决定,为了人类的永存,朕愿意牺牲。”
“陛下还是一样的刚愎自用,难怪后人都叫您暴君。”
沈浪正声道:“后世自有后世人的公评,陛下的丰功伟绩岂是一个暴君就可以淹没的。自古帝王都试图功过三皇,德比五帝。除了陛下,哪个君王可以做到。”
“你为了一己私欲,与神明勾结,想要出卖整个人族。赵高,你我虽是自幼相交,但是站在我的对立面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应教授从怀中掏出一把古色古香的匕首,长约二十五公分,宽七公分。
“徐夫人匕首!”赵高一惊:“想不到老奴还有幸能再见到神器。”
只见应教授身形一闪,瞬间化作一道虚影,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其身法之快,竟与那赵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一旁的白将军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地守护着四周,目光如炬,不敢有丝毫懈怠。而孟老板则紧紧握住手中的手枪,手心微微出汗,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唯有沈浪面色平静如水,双目紧闭,宛如一尊入定的老僧般,静静倾听着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
再看那赵高,他随身仅携带了一把小巧玲珑的短剑,全神贯注地警惕着四周的情况。他的眼神犀利如鹰隼,不时举起短剑,灵活地格挡着来自暗处的攻击。整个山洞内一片死寂,安静到甚至连呼吸和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突然,洞内传来一阵清脆的“当当!”声,原来是金属相互撞击所发出的金石交鸣声。这声音在寂静的洞穴中显得格外刺耳,让人不禁心头一紧。定睛一看,赵高尽管身法诡异莫测,但他的随身衣物还是多出了十几道触目惊心的刀口,鲜血四溅开来,犹如点点红梅绽放在他的衣衫之上。每当赵高企图施展身法躲避攻击时,应教授总能以更快的速度压制住他,手中的匕首如同漫天飞雪般疾速舞动。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误地在赵高身上增添一处新的伤口,仿佛是一场单方面的猎杀游戏。
“可以分出胜负了!”白将军面色凝重,声音低沉地说道。只见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划过天际,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嗖!”响,赵高应声倒地。众人定睛一看,发现赵高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徐夫人匕首,那锋利的刀口深深地刺入身体之中,足足有七寸有余。
“你!你!你……”赵高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与不甘。他颤抖着双手,试图拔出插入胸膛的匕首,但此时的他已没有多余的力气。每一次用力,都会让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尽管如此,他还是不甘心就这样倒下,几度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可每次都只能发出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音节,始终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连贯的话语。
另一边,应教授稳稳地站定身形,他的呼吸平稳而悠长,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赵高,冷笑道:“小逍遥步,不过是蓬莱仙岛的入门步法罢了,在我眼中就如同稚童玩闹一般。而我所施展的,才是真正的逍遥步,你所学的只不过是最粗浅的身法而已。你难道不知道当年的张良也仅仅只是在蓬莱岛上负责打水的一个小道士吗?若不是看在他这点微末本事的份上,朕岂会轻易放过他?”
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赵高尚未说完的话语之上时,谁也没有注意到赵高的嘴角忽然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极其诡异的邪笑。
话音未落,银光一闪,一柄短剑向沈浪飞去。“你!你!你……”赵高此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虚弱不堪的躺在地上指着应教授:“陛陛下…果然还…还是如此……英伟…不……”
“小心!”有人察觉到不对劲,大声呼喊起来。然而,还没等话音落下,只见一道银色光芒骤然闪现。眨眼之间,一柄锋利无比的短剑便如流星赶月般朝着沈浪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