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毅这次腾空了谭慧库房里的所有棉花。在锦州那个地方，卖棉花的独程家一家，而且因为错过了最寒冷的时机，第一批棉花开始卖的时候天气已经回暖，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水花。好在程家当家人远见卓识，知晓这个东西来年冬天必然好卖，而且任阳县去岁冬天的例子摆在那里，今年程家无论如何要抓住时机抢个先手。
“这些棉花一卷是2斤的，一床被子厚实点的4-6斤就差不多了。”谭慧指着新的棉花卷跟他讲，“这些大的是被胎，可以直接缝上被面做被子，薄一点的可以做褥子，比较省事。”
拿出去年那件军大衣，谭慧给他看：“新事物大家不一定认，你可以做几件成衣当样品，有实物更让人信服些。”
程远毅摸着那件军大衣问她：“这件衣服能给我吗？我回去当个样衣。”
他要不说样衣还好，他说样衣谭慧就不想给了：“别了吧，你们做几件好看点的当样衣，实在不行找你嫂子娘家林家给裁几件。”
先入为主的思维定势太可怕，别到时候大家有样学样满大街的军大衣：“不是我舍不得给你，是太丑了。老百姓穿出去蹲房前屋后的晒太阳没什么，像你这样的帅气男孩子要是穿这么一件出门，以后媳妇都找不到。”
她实在不想看到程远毅这样的朝气男孩穿个绿色的军大衣抄着两只手在外面招摇过市，尤其还可能出现各种颜色各种面料的军大衣，姹紫嫣红，争奇斗艳。不能想，一想那个画面眼睛疼。
程远毅被她说的红了脸，冯掌柜笑呵呵给他解围：“我们少东家已经定亲了。”
谭慧倒是不知道这茬，不过想想他的年纪，在这个早婚早育的时代已经不算小了，心下释然。笑着道：“是吗？什么时候成亲，到时候提前通知，我这当姐姐的也给你备份厚礼。”
过几天付震也要带货回京都，库房里杂七杂八的得充盈起来。付持衡回来，又有了免费劳动力可用，谭慧总算不是自己一人像老鼠一样偷摸搬运了，抓着他可劲使唤。
付乾几个就看他家公子又开始天天往老板娘屋里跑，每次一大早生龙活虎的进去，到了晚上脚步虚浮的出来，筋疲力尽的样子看起来相当不知道节制。
付震啃着一个红苹果，趴在付兑身后跟他一起探头往外看：“公子跟老板娘感情可真好。”
付兑点点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大半年不见，得隔了个三生三世啊。”
付震啃一口苹果：“血气方刚也怕纵欲过度，公子还是太年轻了些。”公子一个练武之人，这几天脚步都虚浮了，走路都打飘。
付持衡：你连续干几天活你也得飘。
付兑听到脑袋上面“吭哧吭哧”的声音，后知后觉抬头看他：“哪来的苹果？”
“老板娘昨天晚上拿来的，我看你们都没动，就洗了一个吃，还挺好吃。”这个时候根本没有苹果，付乾几个跟着谭慧倒是吃过几次，付震久在京都，这还是第一次吃。
“我怎么没看到！”付兑直起腰窜进厨房，“我也要吃。”
跑过去又倒回来，对付震到：“吃完苹果核找个墙角扔了，老板娘说说不定明年哪里能长出棵苹果树呢，真要长出来我们就能天天吃苹果了。”
“真羡慕你们，跟着老板娘什么都能吃上。都说京都繁华，却连碗西红柿红鸡蛋面都吃不上。”付震啃着苹果溜溜达达走了。
付兑在后面嘟囔：“这怎么跟公子说话一模一样的，除了西红柿鸡蛋面不能想点别的吗？明明我们好吃的那么多。”
其实付震会想到西红柿面也是因为他家公子，突然有一天闲的发疯，逛遍大街小巷要吃面，结果没有一家卖，人家压根都不知道西红柿是什么，治得阿离跟他说：“下次你回客栈的时候问老板娘要两个西红柿，回来我们埋土里，看能不能长出苗来。”
谭慧后来知道，当然不会给他两个西红柿带去，而是给了他一包种子。又不是多难买的东西，孩子想吃就种呗，办法总比困难多。
在前院遇到程远毅，程远毅问他：“阿震你吃的什么？梨子吗？”
付震把嘴上叼的苹果拿下来：“程少东家，您好歹也是锦州程家的二少爷，家财万贯的，能不能别总像个吃货一样，见啥都流口水。”
程远毅不以为杵：“可是让我流口水的东西确实好吃啊。”
付震从兜里掏出另一个苹果在衣襟上擦了擦给他：“喏，尝尝。”
俩人在月色下“咔咔”啃苹果。
“这个叫什么？”
“苹果。”
“为什么叫苹果？”
“不知道，大概是取平安之意吧。”
“酸甜可口，比梨子好吃。”苹果的汁水刺激味蕾，愉悦了心情。
第二天饭后，程远毅还意犹未尽的问谭慧：“昨日那个苹果还有吗？”
谭慧心道这孩子还知道要饭后水果了，只是他怎么知道有苹果的？
程远毅说付震给的。
付持衡一个眼神过去：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付震赶紧解释：“程少东家的那个苹果我给记账上了。”
付持衡点头：很好！
聊过后谭慧才知道，原来这里没有苹果，她一直以为苹果这种东西是国产最原始的水果。她忘记了，这个时空与华夏不是同一个，而在华夏，苹果传入的也很晚。
“你们竟然连个苹果都吃不上。”好可怜，这东西在现代一年四季都有卖的。
谭慧：电视剧害我！
有时候付乾几个看着日益充盈起来的库房，也会在心中犯嘀咕。若不是知道他家公子这大半年去干什么，他们自己都要以为他真的去番邦贩棉花了，不然库房里凭空多出来的那么多东西说不过去。
就这一点上，八卦兄弟达成共识：公子确实没有老板娘厉害。
因为公子房里不会凭空变出各种东西，老板娘的房间就像个百宝箱，门一关一开，想变什么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