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刘大丫不顾谭慧的劝阻执意要走。
可是她家老娘和哥哥还轮流在外面猫着,就等她一出门就抓回去。
谭慧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总不能把人打一顿。付持衡拍拍她:“让阿兑送她一段。”
刘大丫对此感激不尽,抱着孩子朝谭慧和付持衡行礼:“老板和老板娘的大恩,我刘大丫来日定当偿还。”
说完还推着囡囡给她俩磕头。
谭慧拦住要跪下的懵懂小姑娘,塞了几块奶糖和巧克力在她手里,道:“别折腾孩子了,不算什么,你一路小心。这糖囡囡留着路上吃,若是路上错过吃饭,这巧克力可以吃两块垫垫。”
阿兑会武,是见过血的,杏仁大眼不笑的时候盯起人来,带着浓浓的杀气。起先那家人还跟在后面,后来被阿兑几番吓唬之后再也不敢跟着,阿兑将那母子三人一直送下山不提。
书生没有像刘大丫那样住一天直接走掉,而是续了几天的房租,带着小厮跟在付乾后面四处溜达。
付乾没事干,带着几人在山里做陷阱下套,每天出去溜达一圈,时不时就能带回点野味来。书生对此很感兴趣,天天跟在他后面转悠。
谭慧不是很乐意,偷偷在背后跟付持衡嘀咕:“就咱这穷山旮旯,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住的?”
付持衡是懂她的,知道她巴不得这客栈天天没人来,只是吓唬她:“顺其自然就好。若是来了客人你凶神恶煞往外赶,回头再让官府把你当黑店剿了。”
谭慧果然被吓住,摸着胸口:“不至于吧?太吓人了,吃口薯片压压惊。”
从抽屉里拿出一袋薯片“刺啦”撕开,自己捡一片放嘴里,问付持衡:“吃不吃?”
付持衡伸手捡了一片放到嘴里:“以后这些带包装袋的东西别往外拿了,尽量拿些散装的,被人看到容易惹麻烦。”
谭慧虚心接受,表示以后买回来都倒在袋子里带过来。
付离路过看到他俩你一片我一片的吃薯片,都已经走过去了,又折回来窜到柜台里。谭慧以为他有什么事,往旁边闪闪身子,靠着付持衡站着。
谁知他径直打开抽屉,从里面也拿出一包薯片,朝他俩扬扬,道:“公子你们继续。”
八卦兄弟这几天越来越熟悉,行为也越来越放得开。谭慧倒是没觉得阿离这行为有什么不正常,付持衡却在他走后哼笑:“小子学坏了。”
谭慧:“啊?什么学坏了?”
“没什么。”付持衡随手又拿起一片薯片放嘴里,没再多解释。
上次赶集,谭慧托付持衡去镇上找吴老三订了个货架,自己仿照现代酒店的小货架画的图纸。
半下午货架送过来,赶车的依然是熟人阿旺。一段时间不来,阿旺进门依然战战兢兢,站在门外呼喊两声:“仙仙子,您的架子到了。”
就见门里阔步走出两个壮实青年,后面跟着谭慧和付持衡。两个青年将架子从牛车上搬下来送进屋里,谭慧则熟络的跟他打招呼:“嗨,阿旺好久不见,进来喝口水再走。”
阿旺隔着门往里看,大堂里来来回回的多了几个人,他心里想:“还真有人敢住呢。”
但是嘴里不敢说,只是推辞:“不了不了,仙子,我这就下山了。”
一如既往的如鬼追般急切下山。
谭慧还有点不好意思,转头跟付持衡说:“每次来连口水都不喝,总是麻烦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付持衡率先往回走,道:“没事,以后这种事情可以不用麻烦他了,现在家里人多,吩咐阿乾他们几个就行了。”
谭慧将架子摆在大堂的靠墙一侧,指挥着阿巽他们登高爬低的往架子上放东西,都是谭慧觉得客人能看的上用的着的东西,类似于现代酒店里卖饮料和泡面的小货架。
东西还没摆放好,出去的付乾手左手一只兔子右手一直山鸡的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溜溜达达的书生和他那喋喋不休的小厮。
谭慧欢快的蹦过去,围着付乾转圈:“阿乾你好厉害,今晚又有兔子和鸡吃了。”
说着还招呼阿巽:“阿巽阿巽。”
阿巽应声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接过付乾手里的兔子和鸡。谭慧指着鸡:“这个做辣子鸡吧,想吃辣的,我去拿辣椒。”
阿巽应着“好”就往后厨去。
回来的书生见到架子上的东西,上前翻翻拣拣,挨个看。往回窜的谭慧也不拦着他,这可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客户呢。
“公子随便看,有用的上的可以打包带走哦,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说着一阵风似的刮过去。
架子上除了日用小百货还有一些小零食。毛巾和香皂他都已经在客房里见过,那个绵柔的毛巾与当下常用的棉布斤很是不同,吸水性和手感都很好,香皂他觉得一股脂粉味,更适合女子用。倒是各种花花绿绿的包装袋子没有见过。
八卦兄弟这几天跟着谭慧,也算是见过世面了,吃的用的都与往日不同,几人把东西放好之后,每人还顺手从架子上拿了点小零食走。
反正老板娘大方,说“随便吃”。
书生有样学样,也从架子上拿起一包薯片,“刺啦”撕开,旁边幽幽的传来付持衡的声音:“承惠,五十文。”
书生回头看他,付持衡努努嘴示意他看架子上的标签。书生看一眼,无所谓的道:“记账上。”
尝一口薯片,咸香的滋味和嘎嘣脆的口感很得他心。若是让谭慧知道,怕是得好一阵嘚瑟,现代青年宅家必备小零食,还能征服不了一个古人?
将吃了一半的薯片递给身后的小厮,书生又从架子上拿起一包香酥花生,付持衡默默的在账本上给他再记上一笔。
挑挑拣拣,书生晚饭前将架子上位数不多的几样东西都尝了尝,有的直呼“不错”,有的干脆撇撇嘴扔给那小厮。
直到后厨传来呛鼻的油烟味。
“咳咳咳,这什么味?老板你们晚饭这是做什么呢,味这么大都传到前面来了。”书生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问付持衡。
付持衡也在咳嗽,顾不上跟书生解释,自己捂着口鼻掀开帘子往后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