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除了阿巽和谭慧还在厨房,其余几人都已经跑出来站在院子里,阿兑刚才在灶下烧火,冲了个正着,现下蹲在井边洗眼睛。
付持衡走到他们身后低声问怎么回事。
众人七嘴八舌,原来阿巽在谭慧的指导下做辣子鸡,一把红彤彤的辣椒热油下锅,炝辣椒直接干翻一客栈的人。
好不容易添水盖锅,谭慧顶着两泡眼泪也冲出了厨房。
“咳咳,好呛。”
付持衡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你这师傅不行啊,阿巽不知道辣椒是何物你还不知道吗?”
谭慧仰着脸让她擦,迷蒙着眼睛委屈巴巴的看她:“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去市场买新鲜的青辣椒嘛,想着干辣椒也是一样的。”
“而且说实话这个辣子炒鸡我也是第一次做。”说着还踮起脚,不好意思的趴在付持衡耳边小小声说:“我刚才从手机现搜的做法,现学现教的。”
暖暖的气流擦过付持衡的耳边,默默的红了耳尖,脸上却不见半丝异样。
客栈就两个客人,这几日饭食一直都与他们吃的一样,晚饭辣子炒鸡和麻辣兔肉给他俩也送上一份。
大概是第一次吃辣,一顿饭吃的书生主仆两人“斯哈”不断,在略有凉意的秋天出了一身热汗。
八卦兄弟也没好到哪里去。几个人一边吃一边哈气,付乾几人除了最开始不太习惯,后面都吃的热火朝天,阿兑一口辣子鸡配两口白米饭,阿离是一边喝水一边吃。
付持衡倒是面不改色,只是筷子更多的伸向了不辣的炒菜。
谭慧看几人这副样子,不免道:“要不你们拿水涮涮再吃?”
阿兑一边斯哈一边讲:“不用,挺好吃的,涮了就没味了。”
付持衡:“辣椒放太多了,我记得上次吃的没这么辣。”
谭慧还挺不好意思:“你上次吃的是我订的外卖,微辣的。这次那个视频博主抓了一大把下去炒,我就学人家,谁知道这么辣。”
阿震:“这个辣椒有点意思。”
谭慧放下筷子又道:“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拿点喝的。”
付持衡按住她:“你吃饭我去吧。”说着起身往后头去。
付坎还想代劳:“公子我去吧,你告诉我放哪里就行。”
想当然的被付持衡拒绝。
八卦兄弟对视一眼,自家公子虽说不是养尊处优的,但也没到现在这种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的地步,公子宠妻果然有一套。
谭慧朝他背影喊:“拿冰箱里的,冰的解辣。”
付持衡再回来时,手里提着几罐冰镇饮料和几瓶酸奶,都是谭慧冰箱里常年必备。
他坐下径直拧开一瓶酸奶递给谭慧,看她咕嘟咕嘟喝下半瓶才继续吃饭。八卦兄弟并不知道其中不同,只是易拉罐与啤酒类似,这个是认得的,有人拿了易拉罐饮料,有人拿了酸奶。冰凉的饮料入口,与辣味中和,舒服的让几人忍不住再次哈出一口气。
隔壁桌的主仆二人看的有点眼热,小厮问几人:“老板,这喝的可否给我们来上两份?”
付持衡给坐在那边的阿坎甩个眼风,阿坎拿起一瓶雪碧和一瓶酸奶过去给他们,道:“账算在酒水里。”
小厮学着他们的样子拉开拉环,给公子倒上一杯,又在自家主人的允许下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们不知道什么叫二氧化碳也不知道什么叫气泡水,但是饮料在口中刺啦有声仿若跳舞的感觉还是让两人惊叹不已。
谭慧喝口酸奶望着隔壁桌,身子歪向付持衡那边:“快乐肥宅水,魅力果然非凡。”
嘴上一圈白色奶渍,她熟练的伸舌头抿掉,看的付持衡心口似有火烧,他只以为是辣味烧的,伸手拿过一瓶酸奶来也喝了一口。
那书生喝过酸奶之后,问谭慧:“老板娘这是何物?我喝着倒像那边境上的酸奶酪子,只是味道略有差异。”
谭慧道:“这就是酸奶。”
转头又小声问付持衡:“他说的哪?”
付持衡也学她附耳小声:“岐州西北边境。那里盛产牛羊,奶制品颇多。”
“哦~~”没概念,压根不知道岐州在哪,“回头弄幅雍盛朝地图来看看。”
?!!!!!
听到声音的八卦兄弟震惊的看她,私藏舆图是要被砍头的!这到底是哪国的奸细!
付持衡倒是没怪她,只是说:“不太好弄,民间禁止私绘。”
谭慧想起来古代好像是有这么一茬。
吃完饭,付乾几人把桌子收拾干净,谭慧和付持衡与那书生坐一处优哉游哉的喝茶。
谭慧毫不客气的赶人:“你什么时候走啊?这荒野破客栈你不嫌无聊吗?”
书生转着扇子回答:“不无聊,老板娘这里稀奇之物颇多,甚为有趣。”
“我谢谢你哦。”
倒是那小厮在旁边提醒书生:“公子,我们是该启程了。出门时跟老爷夫人说好游学一年,过年回家的,等入了冬路可就不好走了。”
书生用手中的折扇敲一记他的脑袋:“用不着你提醒,过两天就走。”
又转回来跟谭慧讲:“老板娘好似不欢迎我们。”
谭慧讪笑:“没有没有,就是替你们着急,住一天就得花一天的钱不是?住我这里哪有住城中客栈来的舒服。”
书生:“老板娘可别自谦,那城中的客栈除了建的好看,其他可没法跟您这比。那香皂那毛巾,别家可没有。”
谭慧:“喜欢啊?走时带一套啊!”
书生:“带是要带,但不能只带这些。”
说着手中折扇一合,在架子上指了一圈:“这些个小吃在下也要打包一份。”
他也看出来了,什么香酥小鱼干、香酥花生米的,这些小东西都是日常打发时间的小零食,正好自己带着路上吃,堵住小厮墨砚的嘴。
谭慧:“成,给您打八折。”
犹嫌不足,补充说:“你要给你家长辈姊妹们带礼物吗?我这里除了香皂还有一物,约莫你家女眷会喜欢。”
书生好奇:“哦?是何物?”
付持衡也好奇她要拿出什么来。
却见谭慧窜回柜台,从抽屉里拿出一面折合小镜子,是她平时自己照来照去的那面。
外壳镂花,内里光洁,书生打开一看,其中映出一张熟悉的人脸。
那人先惊后疑,眉头皱起又松开,眉峰上挑又落下,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自己。
还是小厮墨砚惊呼出声:“呀,是少爷。”
书生似有所悟:“这是镜子?”话语中些许迟疑和不确定。
谭慧:“可不就是镜子,怎么样?清楚吧。相信我,没有一个女人能抵挡住镜子的魔力。”
书生是识货的,当下给家里的长辈姊妹按照人头下了订单。
不爱劳动但是爱赚钱的谭老板笑的见牙不见眼。
“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当然是谭慧女王大人您啦!”
付持衡就看她自己拿着个镜子捏着嗓子发疯自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