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秋千上无聊晃悠的谭慧还在等付持衡买东西回来,就见出门时还是三个的人,回来身后跟了一长串,大略一数竟然有八个,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一袋东西。
付持衡主动跟她解释:“路上碰到的,他们一起的。”
言外之意都是来找他的。
谭慧纠结的看着他:“你不会是什么王爷吧?”
电视里都这么演的,路上随便捡个乞丐啥的回去养着就是王爷,这么多人出来找,应该怎么也算是大家族的个公子吧。
八人听得心头一惊,以为这女人是哪家派来的奸细。
付持衡:“不是。”他的确不是什么王爷。
谭慧犹豫一番还是说出了口:“要不你还是赶紧走吧,我这庙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付持衡对她赶人的行为见怪不怪,只是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几个月的相处,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看起来神通广大被山下的人畏惧的“野鸡精”,其实胆小的很,怕死怕惹麻烦,而且通过电视他了解到,她生活的地方是一个法制很健全的地方。
“我走了,你就不怕我出去说点什么?”
谭慧这才想起自己屋里的定时炸弹,舌头又开始打卷:“对对对,你不能走!你身上还有我下下下的毒呢,你最好最好最好老实点!”
其余八人一听这女人狗胆竟然敢给自家主子下毒,立时扔下手里的菜肉,要拔刀砍了她。可惜还没动手,被付持衡一个眼神刹住了。
谭慧被他们扔东西的动作吓一跳,这些人怎么看起来脾气不好,不太好惹的样子。
付持衡横几人一眼,几人立即乖觉的捡起地上的东西搬进厨房。留下付持衡安抚她:“你说的对,我不能离开你,我很惜命的。”
他不舍得离开,这个宝藏一样的女孩和那个宝藏一样的世界,他希望有一天他可以走出她的屋子去看看她的世界,隐隐的,他觉得这远比他过去做的事情有意义的多。
厨房里,付坤几人围着乾兑二人纷纷询问门外那个熊胆下毒狗胆怕死的女人是谁。
付乾简单的说明一下,简单总结就是救命之恩,干活抵债,但是下毒这事他之前也不知道,他俩就比他们早来一晚上。
所以,这不止是一个奸商,还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奸商,几人商议着晚上把这女人抓起来严刑逼供交出解药解救主子。
午饭是付持衡带着几人在相熟的村民家中解决,几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到晚饭时分,几人看着厨房里帮谭慧择菜洗菜的付持衡差点惊掉下巴,看他那样子,甚至准备一会帮着在灶下烧火。
付艮挽起袖子就要冲出去,那个女人竟然敢让他家主子烧火!虽然也不是没有烧过,但给她烧就不行。
付乾和付坤拦下了他,两个人对视一眼,自家主子那有说有笑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不情愿的样子,甚至有点甘之如饴的味道,比没有任务待在安国寺时还要开心些。
正想着,就见付持衡朝着他们的方向勾了勾手,几人顺着那方向看过去,确定招的是付巽。付巽听话的过去,就听付持衡跟谭慧讲:“人太多你别做了,阿巽会做饭,让他做吧。”
她刚跟他抱怨过做很多饭太累,想招个厨子,厨子不能招,但是现在有个会做饭的,她大可不必这么累。
谭慧还有点不好意思:“不好吧,人家是客呢。”
“他们算什么客,尽管使唤他们就是了,都是干惯了的。”
几人也识趣,一时间都冲进厨房,将二人请出去,七手八脚的做饭。
阿巽确实是会做饭的,调料虽然不认识那些塑料瓶子上的字,但是闻闻味道尝一尝也能分得清油盐酱醋。
谭慧在厨房门口围观几个大男人在厨房里忙活,想了想,久别重逢的第一顿饭还需要点什么:“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我回去拿点东西。”
付持衡倒是没有好奇她拿什么。
谭慧回到自己的家里,前面茶室还没有下班,晚饭过后是一天客流量的一波小高峰。现在有了付持衡以后,两个人经常分开看店,她也有时间回来兼顾茶室。
扒开自己的储藏柜,里面有几瓶别人送的酒。她平时好茶不好酒,偶尔有人年节送的酒都被她放进这里,其中还有几瓶不错的红酒。今天被她挑挑拣拣的拿出两瓶来,又去外面的超市买回一提啤酒易拉罐。自己拎着两瓶白酒和一箱啤酒穿墙回来,气喘吁吁的把被子抱回柜子里码好。
付持衡看到她嘿咻嘿咻的抱着东西出来,快走几步过去,顺手接过东西:“这是什么?”
谭慧:“酒。想着你们好久不见要不要喝点。”
付持衡想说他们不喝酒,终是没有说出来。
晚饭时分,几人还想与两人分开吃饭,被付持衡一句“在这里没有那么大的规矩”给制止了。
看谭慧面色坦然地坐到付持衡旁边,几人面色都有点奇怪。经常跟一群大老爷们撸串的谭慧丝毫未察觉他们的不自热,还相当热情的给每人递了一个易拉罐,自己也开了一个。
众人学着她的样子拉开易拉罐,“砰,刺啦”的一声,气泡溢出的声音,淡淡的酒味飘出来,没有人先动口喝。谭慧只好自己提起酒:“来,先走一个,祝贺你们团聚。”
付持衡对她这熟练的做派有点不太习惯,这女人平时虽然行止不算端庄,但今天这么豪放可是第一次。
谭慧浑然未觉,她平时跟朋友蹦迪撸串就是这样的,看大家未动,她还用胳膊肘拐了拐付持衡:“来呀。”
付持衡端起啤酒,其余几人看他动也都跟着端起酒,在谭慧的招呼下往前一送相互碰了碰。付持衡喝了一口啤酒面色如常,付巽尝了一口却道:“这什么啊?马尿吗?”其他几人深有同感。
付持衡替谭慧呛他:“怎么,你喝过马尿?”
“没……没有。”付巽支支吾吾。
看出大家的不自在,谭慧准备圆场,但是:“你们要是喝不惯这个,这里还有白酒。那个谁,那个那个,不好意思,你叫什么来着?”
本想让人递过杯子来倒杯白酒,却想起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八个人自从来到这里付持衡也没介绍过,谭慧也没问过,结果就是直到坐在一桌开始吃饭都还不知道彼此名姓。
付持衡一一指着他们,给谭慧介绍名字,谭慧一听:“喔嚯,八卦兄弟。”
很明显,她在这里,这几个人都很拘谨,有话也不好说,所以她在吃了几口之后就识趣的跟付持衡讲:“我先回去睡了,你们慢慢吃慢慢聊。”
付持衡知道她什么意思,也没拦着她,知道她没吃饱只说:“回去再吃点。”
谭慧一走,八卦兄弟紧绷的身杆立时松弛下来。
付震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主子,您身上的毒可有解药?要不要找那位送个御医过来?”
付持衡:“不用,告诉那位我已经死了,至于怎么证明我死了,你们知道怎么做。”
付兑着急:“那您的毒怎么办?”
付持衡捏着易拉罐,在噼噼啪啪的声音中头都没有抬,只是低声道:“不是毒。”
“哈?”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付持衡没有向他们解释的意思,只是继续说:“不用担心,我自己心里明白。”
他趁她不在的时候翻过她的抽屉,翻出来了一板跟她喂他吃的“毒药”一样的三角片,学会用新华字典的第一件事,就是搜索了那个盒子上的几个字,合在一起读作“健胃消食片”。
几人本来还想今晚将那个女人绑起来严刑逼供让她交出解药的,结果主子说这不是毒。
“不要伤害她。”付持衡这样说,彼时的他只是想通过这个女人去了解那个世界,了解那个电视机中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