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云散天晴,碧空如洗,艳阳高照,是个适合赶路的日子。程家的商队在冯掌柜看过天色之后就开始忙着装车,一箱箱货物流水似的搬上马车,跟来时不同的是,货物里多了白糖和冰糖。
谭慧看他们来回装车,不无羡慕的对付持衡说:“这么多货,走这一趟得赚不少钱吧。”
付持衡:“低买高卖,奇货可居,本就是商人的生意之道。老板娘也是生意人,该知道的。”
谭慧撇嘴,我怀疑你在骂我奸商,但是我没有证据。
程远毅对早餐念念不忘,临走还要求打包包子和肉夹馍,棒棒糖被他小心翼翼的放进随身的点心匣子中。
谭慧好心的提醒他们:“天有点热,包子和肉夹馍放不住,中午就抓紧吃掉吧,别放坏了。”
这一大早,谭慧睁开眼就去街对面的包子铺。第一炉包子全让谭慧给包了,老板乐的一早晨没合上嘴。昨天这姑娘一大早来包圆了包子铺和旁边的油条摊第一锅,还从肉夹馍摊子上买走十几个肉夹馍,这可是铁板钉钉的大主顾,家里起码一个施工队。
也不知道付持衡怎么定的价,等商队走了,“啪”的一下甩给谭慧一袋银锭子,有零有整。
“喏,八十两,不多不少。”
谭慧扒拉银锭子道:“八十两?古代赚钱这么容易吗?”
她可是知道的,金银是古代的硬通货,普通人家的流通货币可都是铜钱,五两银子都够一个贫苦人家一年的嚼用了,一般人家一年都不一定能攒够十两银子。
拿着这沉甸甸的八十两,她有种不真实感,腰不疼了,胳膊腿也不酸了,像打鸡血一样眼睛放光盯住付持衡。
付持衡有自己的考量:“咱这个客栈虽说简陋点,但我听说这座山一路上可就咱一家,没有我们他们就得露宿,所以之前这条路少有人走。加上马的饲料、他们一日三餐吃的肉蛋菜,不少还是番邦菜,胜在味美稀奇,这个价格可不算坑他们。哦对了,里面还有二十根棒棒糖的钱。”
“二十根?我记得我们只卖给他十一根啊。”
“哦,你后来不是又给了我一些吗?我给他凑了个整。”付持衡漫不经心说。
奸商谭慧:你人还怪好嘞!
他们压根就没想过,人家程二少爷是把他们当黑店看的,所以八十两人家也没觉得多,不要命还明码标价的黑店,多收点钱怎么了?更何况这次还用茶叶换了些稀罕东西回去,若是这糖卖得好,也不失为一条好商路。真要是为程家开辟出一条新商路,爹也就能放心将生意交给自己。
守财奴谭慧默默的掏出计算器,拖着腮帮子算账,一两银子是多少克来着?现在一克银子是多少钱来着?
付持衡看她掏出个没见过的东西在那噼里啪啦的一通摁,看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终是忍不住问道:“你在干什么?”
谭慧两眼木然,直勾勾的回答:“在算赚了多少钱。”努力的换算成rmb。
“算出来了吗?”
“没有。”很丧又很兴奋,“但我感觉赚了很多钱。”
学着电视上用牙咬咬银子,晚上回去查查银价,总有种捡钱的感觉。
付持衡受不了她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用手把她咬银子的手扒拉下来:“脏。”
满满的嫌弃。
然后从她手里拿过计算器来研究,“1,2,3,4,5,6,7,8,9,归零”,每按一下都会发出声音,他大体能听出来说的是“壹贰叁”,只是上面头大肚圆的奇怪符号他不认识。
谭慧从金钱的美梦中清醒过来,一把将计算器从男人手中夺回来:“老板专属物品,不要乱动。”
付持衡:“这个也不能问吗?”
谭慧:“也不是不能问。这个跟你们用的算盘差不多,用来算账的,只不过我不会拨算盘,这个用起来方便。”
说着随手摁了几个数字:“喏,1290。”
又摁了“+”号和“568”,最后摁完“=”,指着上面显示的数字说:“就这样,1290+568=1858。”
付持衡指着上面的数字问:“所以,这个是?”
“1。”谭慧回答。
他一路指下去,她一路读下去。
当他的手指指上sin、tan的时候,谭慧及时制止:“好了,这些你用不上。”这都涉及到深奥的数学知识了,解释不清,根本解释不清。
程家车马队人多,客栈里从山下买来的存货这两天被霍霍的差不多了,付持衡在心里默默盘点一下,建议他家老板娘再准备点,尤其是一些能放的住的。
谭慧也不能说我那里其实什么都有,分分钟给你搬个超市过来,而且客人来时人多眼杂,自己也不一定能一直有机会去准备,所以刚到手的银子还没捂热乎,就被拿出一部分交给付持衡下山采购。
看她那咬牙切齿恋恋不舍的样子,付持衡都气笑了:“有花才有赚!”
谭慧还不死心的嘱咐:“省着点花!”
其实她还挺喜欢山下买来的蔬菜和水果的,都是天热有机无污染的,口感比现代那些农药残留的作物不知道好多少倍。
所以在付持衡出门前,她又添了一句:“如果有什么应季水果也可以买一些。”我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