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持衡恢复的很快,没过几天,谭慧就发现他不仅可以下床,还可以在院子里打拳,忍不住对这人的身体素质啧啧称奇,这体质怕是说上山打虎都行。
而对于付持衡来说,连躺几天他已经躺烦。
清晨天不亮就醒来,蒙蒙的天光照进屋子,让他再无睡意。这天清晨他第一次走出房门,长长的深吸一口气,山里的空气让他神清气爽,一扫久病在床的烦闷。借着青蓝的天光,他环视四周打量起这个客栈。崭新的家具、崭新的院墙,跟过去几天自己的观察一样,一看就是一家新开的客栈,但是他不理解,为什么要把客栈开在这深山老林里。他养伤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一个客人上门。
围着客栈里里外外的转了一圈,二层小楼,前后双院,老板娘大概是住在了后面。院子有被新修整过的迹象,但墙角草生长的仍然有点放肆。穿堂风吹进来,整个客栈静悄悄,显然所有的房间都没有人住。
溜达进厨房,厨房里锅碗瓢盆齐全,只是冷锅冷灶,还残留着新房粉刷的漆味,毫无烟火气,除了那个熬药的炉子,其余的一点不像开过火做过饭的样子。
想着谭慧还有一会才能起来,他干脆出了客栈顺着山路往山里走去。
日上三竿的时候,谭慧才起来,去茶室看了看生意。工作日的上午,茶室里几乎没有人,只有茶艺师们在一起聊着闲嗑。
谭慧拿出自己刚买的巨大保温杯,给自己冲了一壶绿茶,拎着回到卧室,带上街边买的早餐穿墙而过。
去到付持衡的卧室却没看到人:“哎?人呢?”四处找了找,没见人。
“老板娘,找我吗?”
谭慧转头,从大门进来的那个人可不就是前几天躺床上那个吗?
“喂,来吃饭了。”谭慧一边走一边嫌弃的嘟囔:“还以为你走了呢?你这要是走了还好了,怎么又回来了?”
“在下付持衡,命都是老板娘救的,老板娘可以不用如此生分,唤我阿衡即可。”
“阿……持……付持……,咳,阿衡。”喊阿衡是不是有点太自来熟,完全忘记自己让人喊她阿慧。
“再说了,我这还欠着老板娘的救命钱呢,怎能一走了之。”
谭慧斜眼看他:“既然如此,你把钱还了吧,还了你就赶紧圆润的离开好吗?”
“在下目前身无分文。”特别的理直气壮。
俩人边说边在桌边坐下。谭慧拿起一个小笼包咬一口:“算我倒霉,好人做到底,不收你钱,既然好了,吃完这顿就赶紧走吧。”
“老板娘菩萨心肠,不如送佛送到西,暂时收留在下些时日。”
“嘶……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欠债不还不是在下的风格,在下可以卖身还债。”付持衡用汤匙舀了一口粥,咸香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这是什么粥?”卧床的几日,谭慧日日给他喝粥,还都是补血的红枣枸杞粥,突然从甜口换成咸口,竟然觉得分外香。
“皮蛋瘦肉粥……”稍微想想,谭慧犹疑的问他:“你不会没喝过吧?”
“现在喝过了。”喝粥的人优雅的用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尝了一口,给出评价,有点油腻。
“不好吃别吃。”讨饭的还嫌饭馊。
付持衡一边津津有味的喝着粥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老板娘缺伙计吗?”
谭慧斩钉截铁的说:“不缺。”
“我觉得缺,你看你这么大的店就老板娘一个人,总需要一个伙计帮你干点杂活吧。”
“你会干啥?一看就是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纨绔子弟。”
“端茶倒水,挑水劈柴,迎来送往,看家护院。”
“你觉得我这里需要端茶倒水迎来送往吗?”这山沟沟里,连个人都没有,迎谁送谁。
“我无家可归,没片瓦遮身。”开始装可怜,事实上现在也确实没地方去,出去指不定又被人追,能在这里躲清静也挺好的,“还望老板娘收留我些时日,在下可以干活抵债。”
谭慧咬着筷子上下打量他,被人砍成那个样子,说无家可归,不会被灭门了吧?
听到她不自觉说出口的疑问,付持衡主动解释:“家里兄弟多,都盯着我爹那点家业,我不争气,被赶出来了。”
真俗气,影视剧里都这么演,一点新意都没有。宅斗剧看多了的谭慧禁不住咂咂嘴:“啧啧啧,拿命争家产,你家有皇位要继承啊?”
一句话,带着对皇权毫无敬畏的玩笑。付持衡笑笑没说话。
谭慧握了握自己胸前的小石头,告诉自己长这样的不会是什么流氓杀人犯,她的确需要个人偶尔在他不在的时候帮她看店:“没有工钱的。”
“不要工钱,包吃住就行。”
“那行吧。”
于是,这间野客栈就有了一个帅气的伙计。
吃完早饭,谭慧拿出老板娘的气势,支使新上任的小伙计去井边打水刷碗。小伙计一边刷碗还一边提要求:“老板娘,我已经好了,可以不用顿顿喝粥了吧,可不可以正常吃饭?”
“知道了,中午给你改善生活。对了,那边那间屋子是我的,男女授受不清,你不要进去。有时候我有事不在店里,你自己玩自己做饭吃。”
“行,那我去山里捡点柴火。”勤劳的小伙计。
谭慧疑惑:“捡柴火干什么?”
小伙计也迷惑:“做饭啊,中午不是做饭吗?我看厨房没柴火,去捡点。你平时做饭都用什么?”
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的谭老板恍然就悟了,现在不是她一个人了,这吃的用的得准备起来了。想到这,谭慧对付持衡说:“山下有个村子,柴火和粮食蔬菜可以从那里买,就是有点远,你可以去买了让他们帮忙送上来。”
要买东西就得花钱,谭慧有点心疼自己的首饰盒子,再这样下去就要没钱了,总不能去现实买银子吧,得想办法赚点钱。
摸着胸前的小石头,谭慧悄悄的说:“你说我两边倒卖点东西行不行?这个应该没影响吧。”
小石头也悄悄的说:“只要不是倒卖军火什么影响世界进程的东西都可以。”
谭慧表示不屑:“那东西违法,咱不干,再说了我要是有这路子,我还在这跟你墨迹?早发家致富世界通缉了。”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低调点,毕竟咱这个见不得光啊,越少人知道越好。”小石头悄悄提建议。
“也是,宁可穷点也不能被人当妖怪打死。”谭大老板还不知道自己口口相传的“野鸡精”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