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弑神?你的意思是靠我吗? > 第6章 神的赞歌与少年的葬歌

第6章 神的赞歌与少年的葬歌

    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在路面上,天幕似乎已经阻挡不住这永无止境的雨水,风呼啸地嘶吼着,如同待宰的猛兽,竭尽全力在挣脱锁链,路边的树被这风刮得痛苦的摇着头,雨点顺着水流,呜呜地哀鸣。

    林彦竹丧家之犬似的顶着暴雨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街上空无一人,现在大家都躲在家里面陪伴妻儿,坐在舒适的沙发上透过狂风暴雨,隔着重重高楼,林彦竹感觉所有人都在嘲笑他。

    像一个小丑表演不够尽兴,人们把水泼在小丑上,纷纷嘲笑他尽心描绘地小丑妆被胡乱的抹在脸上。

    在离开病房后他就找到负责爷爷的主治医生,大腹便便的医师在电脑里找到他爷爷的资料,“俗话说呀,‘70不留宿,80不留饭,90不留坐’来的,你爷爷也已经是风中之烛了……”

    坐在凳子上腆着个大肚子的医师絮絮叨叨着,林彦竹麻木地坐在他面前听着。

    “也请你们节哀啊,哎,毕竟老人这样谁都不好过了,这种生老病死也是我们必须面对的嘛。”医师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然后看着眼神迷离恍惚的林彦竹,他小心翼翼地询问到,“同学?同学……没事吧,节哀顺变吧,你也别难过太多。”

    林彦竹回过神来,低着头和医师道别,匆忙地逃离出这个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医院。

    医师看着林彦竹匆忙离开的背影,愣住了会,刚才林彦竹坐着,即使没有看着他,也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像是一只龇牙咧嘴的野兽,不动声色地露出獠牙。

    “病危通知书”,尽管不是他签的字,但是他也体会到了姐姐的惊慌失措和无助,想到中午还能和他侃侃而谈的老爷子,转眼就已经成了就连生命都随时会消逝的病患。

    他恐惧的淋着暴雨在街上乱窜,他无助的发抖,眼神像个可怜的孩子。

    雨唰唰地淋在林彦竹身上,他已经无力站起,横躺在已经起了积水的街道上。

    但是他却感觉浑身炙热,沸腾的,不安的,身体在燃烧着,似乎体内有一只野兽,奔腾不息地想要突破枷锁,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忽然他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男孩,雨下的很大,男孩没有撑着伞,站在满天雨落里,拿着一束白玫瑰,穿着贴身的黑色燕尾服,任凭雨水在他白净的脸庞上冲刷,头发也耷拉下来,雨水顺着发梢滴落下来。

    狂风22把他怀里的玫瑰吹散,白色雪花22散落半空,漫天22飞舞。

    白玫瑰是用22来送葬的,把它放22在墓碑前,白鸽衔22来祝福,圣歌为22你哀悼。

    他撑起来一把雨伞,黑色雨伞,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手上的。

    走过去站到了男孩旁边,帮男孩遮住了雨,“迷路了吗?”他询问道,这是谁家小孩啊?大雨天的也放出来乱跑,这么好看的孩子也不怕被拐走了。

    “我在找我的哥哥。”男孩轻声说道。

    “你的哥哥吗?需要我帮你找他吗?”他很温柔地问道,不知为何,面对着男孩,他心里无比的平静,如同惊涛骇浪着的水面,男孩过来遮住最后一缕风,让他缓缓静止下来。

    “不用了,我是来参加他的葬礼的。这是献给他的花,诸君慰愿安好。”男孩蹲下身来,潮湿的头发和黑西服已经干了,他黑色长发衬着白净的脸庞,像个优雅的天鹅舞女孩,黑天鹅一般的高贵优雅。

    男孩把花放在他的面前,他低头看着他“自己”,一切都那么平静和自然,就如同清晨起来撒入人间的第一缕阳光,安和和谐的美。

    你哥哥就这么死了吗?就这样把尸体给随便扔在大街上也没有人管管?林彦竹想,但是他没有说出口。

    “你很难过吗?”男孩还没有起身,看着蹲着献花的男孩他没由来的蹦出这句废话,可是说完他就后悔了,哪有人死了哥哥不难过的啊!

    “不会啊,这样哥哥就能来陪我了。”男孩起身天真地说道。

    屁啊,你哥哥死了就能陪你,敢情你是地狱的恶鬼啊?不过地狱没有这么好看的魔鬼吧。

    “可是你似乎很不开心。”他感觉自己说话简直像疯了一样,胡言乱语起来了,谁的哥哥死了还要很开心啊?敲锣打鼓地庆祝吗。

    “没有啊,我像做梦一样开心呢,你知道吗?”男孩抬起头看向他,眼泪划过他的眼角,闪过一丝泪光,看着男孩的脸,孤独没感觉的袭来,凉透了他的背脊。

    悲伤化成海浪般奔腾地卷席他平静的水面,泛起一阵动荡。断了线的纸鸢,带着离别的书信在狂风中飞舞,寄托着孤独的离别信在林彦竹的湖面撕裂。

    巨大的压抑让林彦竹被迫移开视线,男孩的眼睛像一把锋刃,只是对视就能透穿他的心脏。他低头看着男孩的哥哥,很熟悉的模样,“这不是我吗?”林彦竹猛然想到。

    “哥哥你真傻,你要死了诶。”男孩不知从何处又掏出一朵白玫瑰,放在他的手上。“白玫瑰的葬歌,在为你演奏啊哥哥。”

    他仿佛在这倾盆大雨里听到了祷告声,白鸽在风雨中摇摆,基督教的圣徒们合着双手,在敬畏之心下做着祷告。

    “只要我降服在神的旨意下,相信神必使万物变为美好,好让我在今世可以快乐的生活,也在永世与你在一起时,有极大的快乐。”

    “神的赞歌。”林彦竹听出来了,这是赞歌,他们在歌颂他们的神。

    “可是这是你的葬歌呀哥哥。他们在歌颂你的死诶。”男孩眨眨眼,无邪地说道。

    “我像是魔鬼吗!”林彦竹怒吼道。他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他抬起低着的头,怒视着男孩。

    “不,哥哥你不是,你才是君临世界的神!”男孩轻声说道,他缓缓靠近林彦竹,“所以你不属于这里,滚出去!”

    男孩对着林彦竹嘶吼道,他的双瞳染上不安的黑色,纯黑的瞳孔渗出血,他奋力踢出一脚,对着林彦竹肚子。看着男孩的眼睛,深邃恐怖的黑暗,透出无尽的孤独。

    林彦竹忽然就蔫了,任凭男孩着一脚把他踢飞。

    “哥哥……”男孩无声的笑了,他撑着伞背对着和林彦竹轻声道别。

    林彦竹抬头看着大雨,雨点停滞在了空中,他的心脏在不安的疯狂跳动,有什么东西在躁动,他平静的生活在这一刻和他互诉道别,他感到自己没有办法抛弃眼前这个男孩,看着男孩落寞的背影没由来的孤独感又一次袭来。

    林彦竹奋起暴跳,他忽然就挣脱了男孩的束缚,雨点重新落下,男孩回头看着失力的林彦竹,光是踏出这两步林彦竹就已经透支力气了,他喘着粗气,大口大口地补给氧气。

    “去你妈的!”他在对那些基督徒怒骂道,祷告戛然而止,林彦竹伸出手,站起身来面向男孩。

    “我们走吧,寐。”

    寐,可真是陌生的名字啊,可是他忽然就想起来了,很自然的把它从记忆深处挖出。

    “哥哥……”

    “要是君临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的话那可真是太无趣了,我不喜欢。”林彦竹轻描淡写地说道。“与其一个人君临世界,那还不如我们一起毁掉这个容不下我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