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四人像是商量好的,异口不同声的依次回答了出来。
说出黄金的这一幕,就像妹妹炫耀有个会功夫的哥哥,弟弟得意有个校花姐姐,四位继承人的嘴角比AK47还难压,就连平时良懦的老四张佳男回答时的声音都透着一股软软糯糯的自信。
苗律师着实被震惊到手足无措。他把手放在密码箱上胡乱摸索,以此掩盖心中的惊慌。
心中想,一千吨那可是几千亿啊,可问题的关键是不能用金钱来简单的衡量。一千吨黄金可以摇摆一个国家的经济,难怪张家有资格住在这座山上,并且还是位置最好的地段。
也难怪,这些孩子们不在乎那些明面上的资产,相较于千吨黄金那就是零花钱啊,谁继承了这千吨黄金便是阶层的跃迁,直达顶层阶级啊。
难怪老爷子给我的费用这么高,这可不是一桩简单的遗产继承事件啊!说高点,这次继承事件事关国家经济未来的走向!放到古代这一千吨黄金就是龙脉啊!
就在苗律师沉浸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客厅里的继承者们已经开始灵魂出窍,撕掉伪装,脱下人皮,打算用最真实的自己来面对这千吨黄金。
在千吨黄金面前圣人长袍解带,搔首弄姿,黑辫为鞭,史书叩臀,挥毫泼墨,用自己满腹的经纶饶舌出这世上最押韵的诗书礼乐。
在巨额遗产面前凡人没有经书护体,躯壳破碎灵魂出窍,一切束缚人性的规则消失殆尽。大家现在就是坟头的饿鬼,见人吃人,见鬼吞鬼。
几位继承者在客厅灵魂出窍,不人不鬼,各怀鬼胎。人类文明的规则在他们面前就像绝经的老妇,令人讨厌。
大家发自内心的尔虞我诈起来。
大姐郎向红就像大将军一般昂着脑袋率先开口。
讲话间她一脸正义,同时心里清楚没人会同意她的提议,所以口气中略带调侃的意味,好似在试探,但细细品味,更似在故意制造矛盾。
用我妈对我奶奶的评价就是,这老娘们就是一搅屎棍。
大姐说。
“银行里的的现金我可以一分不要,你们几个分了。别墅让我继承,等找到了信物,我分一半黄金给你们。”
不知老四张佳男是对大姐郎向红有意见,还是对大姐郎向红的提议有意见,亦或者是两者都有意见,总之就是大姐郎向红的话刚一落地老四张佳男就失去了理性,双眼血红,血管暴突,活像一个即将变异的充满怨念的僵尸。
老四张佳男把怒气像霰弹枪一样喷到了大姐郎向红的脸上、乳房上、肚脐眼上、骨盆上、大小腿上。如果真是霰弹枪,大姐郎向红将体无完肤。
老四怒斥道。
“信你?”看着大姐的脸。
“你算老几!”看着大姐的乳房。
“真把自己当老宅的主人了?”看着大姐的肚脐眼。
“到最后你‘指鼠为鸭’把一些废铜烂铁分给我们?”看着大姐的大腿。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看着大姐的小腿。
最后老四张佳男把平生最鄙夷的目光擤到了大姐的玉足上。
就在老四极力反驳大姐提出的不公平的分配制度时,其他几位继承者却默不作声。其原因我想大概如下。
某国人历来有抱团的习惯,抱团的原因也多种多样。有因作恶多端的,有因八卦污蔑的,有因谋财骗色的,大到知名企业,小到三两亲兄血妹。共性就是不能好好的真正团结在一起与他人共谋。
说他们自私吧,心中却还有大义。说他们胸襟宽广吧,可就是为了一点蒜皮小事能记恨你一辈子,毫无逻辑可言。
宁可盼着别人家着火,也不会操心自家瓮里明天有没有下锅的米。因为他们的不可理喻佛祖都气到讲出一句话:只渡有缘人。
而我的总结是,他们从小就学会了恨,所以恨得很自然,恨得很讲究,恨得很得意,恨得很高尚,恨得很有底气,恨得很像一条狗,翻脸比翻书都快。所以一群只懂如何恨人的人,组合在一起怎么可能天下太平。
而面对爱,他们就像束手无策毫无经验的孩子,所以爱得很糊涂,爱得很疯狂,爱得很没有品味,爱得很没有底线。
尤其是面对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场恋爱,他们只会把自己的感情像廉价商品一般全部低价倾销出来,不管对方的感受。接受也罢,不接受也罢,我行我素,独断经营。
大环境如此,张家的儿女亦是如此,大家都想抱团在大姐郎向红身边,靠上她这条大船,即便分不到多少黄金今后在市里也能靠着大姐郎向红的权力行个方便。
所以大家都有意无意的向大姐靠拢,以大姐为中心抱团在一起!他们的沉默就是最好的证明!
沉默过后。
老二杨伟国打着一家人的大旗说。
“老四你怎么和大姐说话呢,退一万步说咱们也都是张家儿女啊!”
老二杨伟国最擅长当和事佬了,说他心态好,不如说他的人生毫无后顾之忧。说他像弥勒佛,不如说,他单位福利好。
老二杨伟国接着以长辈的口吻说。
“你这种带着仇恨的情绪是不对的,有事不能好好商量吗?”
老二杨伟国脸肥到已经快睁不开眼了。当他跟他你认真说话时,你却无法洞察到他的真诚。人类很多丰富的表情也都无法在他的大脸上展现出来。所以他无论用什么样的语气在说话,给人的感觉总是很臭屁。
他继续娓娓道来。
“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能因为钱财伤了和气,让外人看我们的笑话。”
他继续高谈阔论。
“你也是吃公家饭的人,难道不知道要以大局为重吗?”
老二杨伟国说到这里其实早就激起了老三陈仁的不满,只不过老三碍于二哥在夸赞大姐郎向红所以没有打断,他硬是等到老二不再夸赞大姐郎向红时才动口强行打断。
老三陈仁抓住空挡破口就骂。
“艹你奶奶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添大姐的腚了。”
老三陈仁是个老流氓,出口闭口带国粹很正常,就连拉屎不顺畅的时候也会用国粹诅咒自己的屁眼。
老三继续污蔑老二。
“你那舔了无数女人的脏舌头配舔大姐吗?”
大姐郎向红都被这老流氓说得脸红了。
“你这头猪有什么资格教育年轻人。这些年你光从老子手里抢走的生意,最少也有10个亿了吧。你有脸在我面前谈亲情?!谈大局!?你怎么不谈谈你靠着伺候卫晓妈除掉自己的竞争对手当上一把手的事?”
老三陈仁就像一条疯狗,下了死口,咬自己的二哥。
老四张佳男不是很清楚两个哥哥的私生活,所以听的一脸懵逼。
“老三算你狠,你是吵架的高手,我吵不过你,更骂不过你,”老二杨伟国为了转移话题,说。“那老东西没有说谁来继承这老宅子,信物就在这屋里,光骂我就能找到了?就算找到了,怎么分?你这黑老大到是提出一个能让大家信服的提议来!别光顾着骂我,忘记了正事。大家总不能在这老宅子里一直耍嘴皮子吧。”
话题被老二杨伟国故意扯回到金子上。于是大姐郎向红又以领导的架子训起了老四张佳男。
“老四你觉悟怎么也这么低,光银行那些钱就够你这个级别的人潇洒过活几辈子了。”
大姐郎向红长期事务性说话,现在她的语调里已经没了温度,但并不代表大姐郎向红失去了人性不爱自己的弟弟。只不过,以她的认知,自以为是设身处地的为弟弟着想。
大姐继续教训。
“你能驾驭的了那些黄金吗?不看看自己的德行够不够,再说了你有渠道兑现吗?不兑成现金,你能享受到幸福吗?难道黄金能换成面包吗?”
大姐郎向红说着说着目光就红了起来,一脸严肃就像是在审判敌人。
这种敌对的目光怎么可能解决问题,即使是说教,也只会激起老四的怒气。现今生活中最容易挑起事端的事情就是随便说教别人。
“怎——怎么个事,领导?”老四张佳男被气到五官扭曲,五脏不通,五音跑调。
大家注意,此刻老四张佳男已经失去理智。
当人失去理智时就会奋不顾身,当人失去理智时就会打破束缚,当人失去理智时就会打碎阶级观念,直面危险。
所以很多领导为什么总是叫下属去喝酒,你以为是让你结账贪你那几个小钱,其实是想借着酒使你失去理智让你吐真言,这叫测犬法,看你是否是条忠犬,是否值得养在身边。
此刻老四张佳男虽然没有喝酒,但已经被狡猾的大姐郎向红成功激怒,失去理智,变成一条疯狗。
老四张佳男怒骂道。
“我级别低就不配有继承权了吗?你在这里算老几啊。再说了,你在这时候装你X领导呢?”
那个X如果写出来就太过污秽了,容易教坏小朋友,所以就用X吧。大家懂得是啥就行了,正常人当读到这个X的时候自然而然会在大脑里跳出那个字。
不过我在这里还是郑重声明一下,X:代表未知数。
“当初弟弟我,找你办事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自己是领导了?”
老四张佳男此刻大脑里恢复了少许理智,知道凭自己万不是大姐郎向红的对手,于是打算通过爆料她的丑闻来取得两位哥哥的怜悯心。
讲到伤心处,他就像个寒冷冬夜里无告的孩子,苦苦地望着两位哥哥。“二哥,三哥,弟弟我就想提个副处,二哥,副处很大吗?三哥,提副处很难吗?”
“不大。”出乎意料,二哥很公正地评价了一句。
三哥清了清没痰的嗓子,顾足了左右,非常含混的低声咕哝了一句——我不是很了解你们这官僚体系。
老四张佳男只管大声自言自语,可能是没太注意到三哥陈仁脸上忌惮大姐郎向红的表情。也有可能是注意到了,但为了情绪效果,只好故意忽视了过去。
“我,我同事就他妈送了张超市储蓄卡,就,就提了。我,我把我整年的工资给了我领导,第二天就给我退回来了,不问不知道,一问真你妈丢人。居然是你暗示我领导,不要收我的东西,更不要做违反规定的事情。咱俩到底还是不是一家人?难道让我把这辈子的工资都孝敬给您老人家?还是想让弟弟我给您舔一辈子的腚,省下卫生纸钱去美容?您才愿意帮弟弟一次!”
老四张佳男越说越生气,越说脊梁越板正,活脱脱像一个占领了道德制高点的英雄。
很多软弱的人在诉苦的时候会气血冲头,变成个奋不顾身的英雄。这是一种假象,这种人一旦把那股气用完,借着委屈充当完英雄,头脑冷静下来,回到现实后,立马会变成懦夫。
老四张佳男就是这种人,他一诉完苦就连与大姐郎向红对视的时候,双眼里都充满了委屈的光,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像突然破了口的气球,迅速瘪干了。
老四张佳男眼眶、鼻头、嘴唇显出委屈红。五官可怜巴巴地蜷缩到一起,整人像个久经使用的受气包。俨然一副活得很没底气的懦夫样。
听四弟抱怨完,大姐郎向红先是欲言又止,然后嗤之以鼻,最后把对弟弟的万千鄙夷消化成轻蔑一笑表达在自己傲慢的脸上。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说。
如果老四身家百亿,亦或者是大姐郎向红的顶头上司,大姐郎向红还敢不敢那么直接地表现出轻蔑地表情吗?大姐郎向红会不会,像是看到英雄一样,对老四的遭遇充满了同情,同情到愿意用自己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去安慰老四。
新时代的懦夫不是因为没有风骨,而是因为没钱。
这边的冲突还没结束,老三和老二又爆发起了冲突。俩人对话时的含X量是上面的几十倍。
就在此时我们的苗律师如获至宝,从密码箱里又摸索出一封遗嘱,高举在大家面前大声说。
“这里还有一封遗嘱。”
刚刚所有争执的问题就像是假的一样,瞬间在客厅烟消云散。
“密码箱里的?”大姐郎向红瞪着眼质问。
“刚刚怎么没有发现?”老二杨伟国眯着眼询问。
“不会是你早就准备好的吧?”老三陈仁斜着眼怪问。
“他应该不敢吧?”老四张佳男半睁着眼,轻声嘀咕好似自问。
“是密码箱里的,我看到他从密码箱里取出来的。”五妹罗拉睁圆了双眼,一脸稚嫩地说。
“信封是黑的,并且它是在夹层里,所以我没有发现。”苗律师慌忙解释道。
第二封遗嘱被打开后先是在5位继承者之间传阅,辨别上面的字迹。
“是爸爸的字迹,苗律师宣布吧。”老四看完说。
“老家伙又在耍什么鬼把戏,就由苗律师读给我们大家吧。”老三看完说。
“老东西真叫人不放心,你读吧,我懒得看了。”老二看完说。
“哼,一看内容就是老混蛋想出来的主意,劳您费心读读吧,我们的大律师。”大姐郎向红看完后不动身把遗嘱举在身前,等苗律师过来拿。
苗律师接过遗嘱后没有着急宣读,而是转身征询过五妹罗拉同意后才开始。
第二份遗嘱。
我知道你们很想得到我的黄金,平均继承看似是一个很公平的方法,但这样做只会削弱我们张家在社会上的影响力。
你们也清楚,我们张家之所以能够住在这座山上,并在社会中享有很多特权,其根本原因就是拥有巨量黄金。所以我决定放弃平均继承的愚策,决定通过一些你们熟悉的游戏来选出唯一的继承者。
这些游戏都是你们儿时爸爸陪伴你们玩耍过的,每次游戏的获胜者可以得到一个信物提示,根据信物提示可以在老宅中找到继承黄金的唯一信物。
为了公平,我设置了如下一些规则。
1游戏参与者的所有物品统一收管放至监控区,统一服装。每晚7点到7点30可以使用自己的随身物品。
2家中只保留客厅老钟,游戏开始时间和投票重置时间,以老钟为参考。
3游戏日有8天,第5天为休息日可以外出。游戏日不得外出,否则视为放弃继承权。总共为9日。
4继承者每日可以发起一次投票,投票内容为淘汰一名继承者。需全票同意才可被淘汰,被选定的继承者没有投票权。被淘汰的继承者不能留在别墅。
5如果继承者只剩下一人,则自动继承信物。
6继承者只有一次机会选定信物离开别墅。
7有威胁他人生命意向和举动的,关进小黑屋24小时。
8所有游戏的规则以游戏公司的崔经理告知为准,违规者则视为淘汰。崔经理有权修改规则。
同意参与本次继承游戏的继承者请在此签名。
烦请苗律师拨打此电话,联系游戏公司布置游戏场所。1860350875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