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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缘由

    牧辰接过幽黑方块后,拿在手中把玩,突然想到先前的话题,又问道:“师傅,您先前讲到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这块东西,是何意思?”

    “从南山岛离别之后,我立即返回了帮中总舵。回去后,我发现我所担心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帮中的诸位长老因为我的失踪产生了分歧,为此还酿成了好几场火拼,并死伤了不少弟兄。幸好我尽早赶了回去,才终止了后面的拼杀,结束了这场风波。然而,就在大家准备休养生息的时候,边关的好几处分堂都传回来一则可靠的情报,说是契丹王耶律阿保机得到了失传已久的《武侯秘录》。耶律阿保机雄才伟略,又野心勃勃,倘若他再得到《武侯秘录》,日南下恐将生灵涂炭,于是我便派出许多弟子将此事通报给了大梁朝廷和各处边关的大军和他们的将帅,本想要群策群力共同商议应对良策。可哪知,无一方官府在意此事,甚至好几处的官府还抓捕了帮中弟子,随意按了一个妖言惑众、资敌叛国的罪名把他们砍杀了,简直是荒唐至极,无耻至极。尤其是玉门关的守将,自此事过后,居然下令严查我帮弟子的出入,并抓捕了不少帮中的兄弟,简直该死。”汪剑九回忆起憋屈的经历,忍不住一掌拍在云杉树的树干上,震得枝叶纷飞铺了厚厚的一地,他哀叹一声继续道,“哎,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决定潜入临潢府,偷取《武侯秘录》的同时寻找刺杀耶律阿保机的机会。一番商议后,最终决定由我带领众多帮中高手,秘密潜入了临潢府。当然,有过前车之鉴,这次离开后我安排了副帮主龙永贞暂代帮主之职。许是耶律阿保机自视甚高并不担心刺客的潜入,所以临潢府城中和契丹王的王宫防卫都很松散。我们轻而易举地潜入了皇宫,并找到了装有《武侯秘录》的宝盒。潜入皇宫的轻松让我们都有些大意了,拿走宝盒的瞬间我们触动了机关,随后便遭到了契丹人的疯狂追杀。我们一行众人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原本并未将这些契丹官兵放在眼中,直到他们拿出了很多汉人的暗器,才导致我们一败涂地,尤其是几颗火雷弹,威力奇大,恐怖至极。很多弟兄死在了契丹王宫,有些兄弟死在了临潢府城门,剩下的兄弟我也不知是何结果了,因为我在逃亡中受了极重的伤,不慎滚落山谷落入了大河之中。也是在滚落山谷时砸伤了头颅,以至我无法记起先前之事。然而在契丹大军将你抓走后,我莫名地回忆起了往事,如此这般,才逐渐恢复了先前的记忆。”

    汪剑九将刺杀耶律阿保机的缘由述说一遍后,情绪非常低落,他哀叹道:“出生入死几十年的兄弟,几乎都死在了临潢府!都是为了这块幽黑方块!”

    “《武侯秘录》只有这块东西?”牧辰不解地问道。

    “从种种迹象来看,耶律阿保机得到的只有那个宝盒无疑。只是令人费解的是我得到宝盒后已经将它拆成了齑粉,可是仍未找到别的物什或线索,宝盒中除了这块幽黑的方块别无他物。”汪剑九疑惑不解地说道。

    “莫非当初传递的情报是假的?”牧辰分析道。

    “帮中弟子所传递的机密情报都需再三确认,这是帮规,如若违反处罚极重,所以情报是假的可能性极小。或许耶律阿保机也是被人蒙蔽的,这一点或许只有耶律阿保机本人才知道了。”汪剑九心情复杂,长叹一口气,扯开了话题,问道:“辰儿,接下去有何打算?”

    “师祖命我前往长安城,我想寻找诗雨的踪迹,除此二者之外便无打算了。”牧辰答道,心中想起万俟鹏和聂诗雨,立时也变得心情复杂,难受至极。他将那道姑之事也跟汪剑九打听了一番,谁知作为丐帮之主的汪剑九也没有听闻过这名道姑。这不禁让他怀疑段延庆几人可能是在诓骗他,而真实的情况却是诗雨已经……他不敢再联想下去。。

    “为师都陪你走一趟吧!至于那道姑未必是段延庆几人 故意诓骗于你,待为师回到总舵查阅一番情报再做打算。”

    “师傅,先前听您提及委派龙永贞副帮主暂代帮主之职,可是徒儿知道的是丐帮为了帮主之位又起了争端。这次又有很多帮中俊杰前来临潢府营救师傅,帮中传令:不论哪位俊杰解救师尊都可坐帮主宝座。徒儿感觉这是以师傅为饵,要翦除帮中的众多俊杰。帮中高层理应早就知晓,即便像师傅这样的一众绝顶高手都没能从临潢府安然脱困,区区一些年轻俊杰,岂能有营救师尊的胜算。徒儿始终觉得此事颇为蹊跷。”

    “可知是帮中哪一位长老率先提出此意?”

    “据段堂主所说,前往临潢府营救师傅的建议最早就是陆副帮主提出来的,许是他不服龙副帮主的管束,从而不愿遵从师傅的命令。”

    “决计不会!陆毅与龙永贞乃是八拜之交,两人有着过命的交情。”

    “师傅,不知那龙副帮主前辈平素为人如何?”

    “永贞比为师小两岁,平素为人温和稳重,也是因此我才放心让他暂代帮主之位。”

    “他在帮中可曾与人结怨?”

    “不曾。他向来与人为善,从不与人结怨。”

    “龙前辈在帮中威望如何?”

    “这个,尚可。”

    “师傅,尚可是何意?”

    “有些帮中弟子认为他做事过于稳妥保守,缺乏血性和果决……,我倒认为他比为师稳妥可靠多了,对于丐帮反倒是一件好事。为师做事太过直接也太过冲动,这些年虽为丐帮在江湖中创下了一些威名,但也着实得罪了一些人。哎,可是大丈夫立于人世间,有些事情确实不得不为。为师受伤流落到南山岛也是因为打抱不平,中了铁砂门门主司徒星河的埋伏,被他背后偷袭才险些丧命。”

    “当初在南山岛,师傅说仍有一事不明,所以未曾细说,如今可曾查明事情缘由?”

    “帮中有一名八袋长老,名叫柳青云,有一日,他来找为师,称其好友张有朋一家三十余口被铁砂门给灭门了,缘由是铁砂门少门主看上了这户人家的小姐,而这家的小姐又早与别人定了娃娃亲,便没有答应。铁砂门少门主百般纠缠都未得逞后,竟恼羞成怒地奸污了这家小姐。张有朋得知爱女受辱后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便带人找上们去讨要公道。谁知这铁砂门少门主嚣张霸道惯了,不仅没有赔礼道歉,反而将张有朋打成了重伤。张有朋怨气难消,身上的伤势久久不能痊愈,不到两月就郁结亡故了。张家还有一名颇有威望的太爷,便召集了众多亲朋好友,武林同道一齐上铁砂门讨要公道。铁砂门门主司徒星河见对方人多势众,不得不服软,当众将儿子打断了双腿,并赔偿了万两白银。可哪知,没过几日,张家就被人灭了满门。张家亲朋再次找上铁砂门之后,那司徒星河矢口否认,坚称有人谋夺万两白银而劫财害命。柳长老找到为师后,为师命人查证了此事的真伪,得知确有此事后,我便与柳长老一起找了铁砂门。可哪知我们一入铁砂门便中了他们的埋伏,像是早早设下了陷阱一样。我与柳长老向外拼杀之时,中了司徒星河的偷袭,最后历经苦战才侥幸逃过一劫。在南山岛上,之所以不愿提及此事,只因为师不相信柳长老会背叛为师,毕竟这是几十年出生入死的老兄弟啊!”

    “那后来呢?师傅回来后,可曾查过此事?”

    “哎,人心难测。为师回到帮中,得知帮中竟无人知晓当日铁砂门之事,都以为我无辜失踪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之事。而柳青云和当日去查证铁砂门的几名弟子也全都下落不明了,许是柳青云自知事情败露,都避世隐居起来了,甚至连铁砂门都搬去别的府郡。”

    “会不会幕后之人杀人灭口,将柳青云和那几名弟子都杀了?”

    “嘶……你是说帮中有人要害我?”

    “柳青云可与师傅您有仇怨?”

    “毫无仇怨!不仅没有仇怨,更多的是我对他的器重提携和武道指点,为师对他只有恩义,绝无仇怨!”

    “那就对了,既然如此,他没有理由要迫害师傅您,唯一的可能就是此事另有隐情,必定有人在幕后谋划。”

    “会是何人?”

    “很简单,谁获益,谁最有嫌疑?”

    “万天明?可是他最不可能啊。”

    “传功长老万天明?师傅为何觉得他最不可能?”

    “万长老在丐帮威望极高,当初也是因为他不愿做帮主,才轮到为师坐着帮主之位。他醉心武道,不喜帮主事务缠身,最为厌烦俗事。他若想做帮主,别说当时不会相让,即便现在也是一呼百应,根本无需多费手脚。”

    “除了万长老,还有谁最为获益?”

    “除去万长老的话,应该算是几名副帮主较为有益。帮中有四名副帮主,除去你知道的龙永贞,陆毅,还有冯立贵和彭学武,都是为师同一代的老兄弟了。”

    “这些前辈中,谁的威望最高?”

    “威望最高的要属彭学武,他是当年与我一同竞争帮主之位的老兄弟,只是他的武功远不及我,所以后来甘拜下风,主动退出了帮主之位的争夺。其次要属龙永贞和冯立贵,最后才是陆毅。彭学武好勇斗狠,但为人义气,直来直往,龙永贞温和稳重,与人为善,冯立贵善于交际,八面玲珑,陆毅颇好颜面,但忠肝义胆。”

    “哈哈,好像这些前辈在师傅您的眼中都是十足十的义气之人,难道没有半分暗中作梗的可能吗?”

    “没错!这些老兄弟身上都有为师学不完的东西,为师相信他们不会背叛丐帮,也不会陷害为师!都是几十年生死与共的兄弟!”

    “师傅,如果徒儿请您务必小心其中某位前辈,您会生徒儿的气吗?”牧辰开玩笑的问道。

    “自然不会!辰儿也是关心为师才会有此叮嘱。只是辰儿不知‘生死与共’四个字的分量才会那样想,等你长大了也会明白的。”汪剑九摸摸牧辰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即便如此,徒儿还是想说,师傅请您务必小心龙前辈。”牧辰想到汪剑九讲述的点点滴滴,再回忆起陆毅那日的表现,似乎不像来解救师傅,而是来确认汪剑九的生死的,不得不让他怀疑陆毅来临潢府的最终目的。

    “好!师傅答应你!”

    “师傅,徒儿还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牧辰欲言又止,但还是问道。

    “但说无妨。”

    “那个塔不烟师……师娘该如何……”牧辰随时留意着汪剑九的脸色,见他脸色骤变,顿时有些迟疑该不该多嘴询问长辈的私事。

    汪剑九的脸色立时变得有些尴尬和扭捏起来,他支支吾吾地回道:“我作为一帮之主,怎能为了儿女私情……你小小年纪竟敢关心大人之事。”

    牧辰呵呵笑着躲开了一些。塔不烟这个泼辣、暴烈的女子让他想起了师娘阿依慕,同样是异族人,但师娘阿依慕却是一种温婉的性子,永远温柔似水,无微不至。想起师娘,便想起了师尊聂天令和下落不知的师妹聂诗雨。

    这么小的年纪会受怎样的凄苦啊!

    怎能受得了啊?

    她还在这个世界上吗?

    茫茫人海,会在哪里?

    眼泪不自觉地淌满了稚嫩的脸颊。

    师徒二人趁着夜色在云杉林的树枝上疾驰,跃出树林后又寻了一处溪流,顺流而下。待到天际露出一抹鱼肚白,两人又藏进了一片林中。他们还未回到关内,所以仍需小心谨慎,故而决定白日休憩,夜间赶路。

    汪剑九盘膝打坐修习着内功,他虽恢复了记忆,身体上的外伤也早已康复,但体内的内伤尚未痊愈,仍需水磨工夫慢慢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