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入城之后,秦夜以耀州之事为样如法炮制,可谓诸事皆顺;后来得知朱明所为,秦夜大为赞叹,扬言日后必定为其请功。
当晚,秦夜部署好一切,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天已大亮;叫人请来司马闯和朱明,令他们留下守城;旋即仅带百名羽营所属、携林许一起,就要向双州奔赴而去。
“将军安危何等重要,岂能只带百名羽营所属?眼下界州暂无大乱,留下万余兵马驻守即可,还望将军三思!”城门口,朱明忧虑地进言。
“无妨,界州新定,诸事难测,倘若有失,难免功亏一篑,留下大军驻守,我心方安;至于双州之事,我自有谋划,你和司马将军好生守好界州便是。”说完,秦夜就率众策马离开了。
耀州城外,皇甫无惧总算将唐战残军清剿完毕;除却极少散兵游勇四处逃匿,唐战十万大军,尽数被歼。
可怜中玄皇朝这位车骑将军,于山谷之中,生生被两侧滚落的礌石砸成重伤,不治身亡……等皇甫无惧率众疏通山谷道路之时,他已血肉模糊、不能辨识;皇甫无惧叹息一声,一面吩咐王羽好好安葬此处尸身,立碑以记;一面派出一名飞骑赶往耀州,细说此间战事,他即刻率军返回耀州。
次日申时末刻,秦夜众人到达双州城外。看着这座位于天焱南方的雄城屏障,秦夜勒马而立,却并不急于部署入城事宜,而是摇了摇头,似是在追忆什么……
林许不明所以,自以为傲的开口表态:“禀报将军,目下双州城中,仅有六万昭武士卒;且统兵的三位副将中,有两位同卑职私交甚好,感情可谓生死兄弟般深厚!加上将军有平王佩剑、印信在手,取城可谓易如反掌,卑职保证将军可以马到功成!”
“林许,本将虽然反感你败军叛国,但生逢乱世,人人皆有自己的安身立命之道,谁又能说比他人高贵?是故,本将并非不信任你,亦无任何看轻你之意思。只是你需明了:任何的私交情谊,在尽忠为国之大是大非面前,永远不值一提!你可明白?”
秦夜看着林许一副师心自用的表情,意味深长地说出了上述肺腑之言。
林许听闻之后,虽然心中很不是滋味,但还是由衷向秦夜致以感激的目光。
“林许,知道双州守将——李演将军吗?”
被秦夜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惊住了,林许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无妨,本将兼司帝国军中蒹葭组织,对各方密报,自是了如指掌!双州城破,本将知道是你林许替李演将军收尸入殓的。好了,等收复此地,再说不迟!城内之昭武士卒,新旧占比如何?”
林许作为叛国降将,一路走来,不少遭人白眼,此刻乃天焱众将收复失地的关键时刻,想不到秦夜竟如此信任自己!心中宽慰许多之同时,他清了清嗓子,从容自若地叙说起来:
“昭武王朝在双州的兵力,有六万之众,其中一万为第一批攻取双州的老兵;余下五万大军,是平王华京城外战败之后,新征而来的援兵,悉数为界州人氏;这六万大军目前由三个副将统领,他们的情况如同我之前向将军禀报一般,有两位同卑职私交甚笃,且皆为界州人氏。”
秦夜听完林许所说,自觉心中之筹谋更加完善可行了;于是命一羽营所属快马前去耀州,向皇甫无惧和耀州众人禀明界州战况、以及自己率部进入双州之事。
旋即胸有成竹的下令:“入城。”
林许策马在前,秦夜率众紧随其后,来到城门口,林许大喝一声:“瞎了你们的狗眼,才离开几天,就不识得本将军了吗?平王不在,军纪就这般崩坏了吗?还不速速出城迎接!”
“呦,是林将军到了,将军稍等,小的即刻禀报薛军将军,这就开城迎接大驾。”城楼兵士原本就十分畏惧这位平王宠将,此刻被他大骂一通,慌得连滚带爬的开城迎接。
林许见城楼小兵火速开城,一脸得意的打趣他:“看你小子还算灵动,可愿做本将军的亲兵啊?”
“林将军多日不见,怎么,抢人抢到本将军头上来了?”不远处传来一人声音,听起来似有不悦。
“老薛,劳你亲迎,本将喜不自胜,哈哈哈!”林许勒住马匹,一手托起下巴,双眼微眯地看向来将。
薛军愠怒,却又不便就此发作,压下心火沉沉问道:“平王呢?何故就你一人归来?中玄突撤大军,又是为何?界州方向,多日不曾有消息传来,本将派出多方探马,皆无回信!”
面对薛军一连串的问题,林许丝毫不予理会,而是趾高气扬的大声宣布:“平王佩剑和印信在此,有劳薛将军速速和曹宁、周静两位将军一起到州府议事。”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向州府策马而去。
“呸,什么玩意……”薛军问了这么多,一无所获也就算了,还被林许一行溅了一身泥,顿时火冒三丈,忍不住骂了出来。
过了一炷香,薛军、曹宁、周静三人风尘仆仆地来到州府大厅。除去薛军余怒未消,曹宁和周静两位将军倒是满心欢喜,同林许之私交情谊,确实非比寻常。
林许颔首微笑,同两位将军简单问候一番之后,摆了摆手,示意他有要务在身。
曹宁、周静二人迅速分列两边,等候林许开口。
只见林许双手恭敬地将华文的佩剑和印信拖于身前,咳嗽两下,开始假传军令:“奉平王之命,暂由本将军接掌双州城内所有兵权;薛军傲慢无礼,不堪大用,着即削职为民、羁押待参!”
“平王……何以如此待末将?末将不服!”薛军满脸不可置信,悲愤的大喊。
林许眼神犀利地看了看曹宁和周静,二人立即叩拜行礼。
林许赞许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大声责骂:“门外甲士,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将薛军拿下?赶紧让他闭嘴,这般聒噪,成何体统?”
不多会,薛军就被五花大绑、口塞粗布,哼哼唧唧的被带去狱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