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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血誓

    是夜,林许于双州州府大宴曹宁和周静两位将军,酒至半酣,他似醉非醉的引入正题:

    “二位贤弟,不瞒你们,中玄皇朝的那个什么大将军王、以及我们平王,已经悉数被天焱皇朝之秦夜所俘,如今中玄耀州、昭武界州,皆已为秦夜所破……前面有皇甫无惧之数万兵马,后方更有皇甫欲和及整个天焱皇朝的数十万大军,双州已是孤城……何去何从,该有个数了!”

    “啊……”对于林许这猝不及防的一番说辞,曹宁和周静听得目瞪口呆,手中杯盏失落在地,瞬间摔得稀碎。

    “林兄,我的好大哥啊,您……这……这可不能开玩笑啊?快跟兄弟说说,您喝醉啦!可别吓唬兄弟们啊……”曹宁哭丧着脸,咋咋呼呼的求证。

    “谁跟你们开玩笑?实不相瞒,老哥哥我已经归附天焱之秦夜将军了。若不是看在兄弟一场之份上,你们早已同薛军一般,沦为阶下之囚了。”林许此刻只想快刀斩乱麻地完成秦夜筹谋,是故毫不客气地直言。

    “什么?你……你……”周静心急如焚,竟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别在这婆婆妈妈的,像个什么话!秦夜之名,不必我说,你们早已多有耳闻;老哥哥这段时日相处下来,说句绝无奉承之意的话:此子用兵如神、智计无双,绝非你我能够望其项背的。区区数千羽营所属,借助无伤林地利之便,竟让我八万联军将士不能前进一步!最终大败被俘,何以?天命吗?不不,皆因人谋也!取耀州、夺界州,几无一兵一卒之失!全胜不斗、大兵无创,果言非虚啊!”

    滔滔不绝说了良久,见眼前二人依旧不为所动,林许话锋一转,开始讲述秦夜之战后举措:

    “拿下界州之后,秦将军所安排的一应事宜,无不是以界州百姓为念,甚至允诺,必定奏报天焱皇帝,免去界州百姓十年赋税……如此仁义将军,你我何苦与其为敌?你我又凭何与之为敌?”

    曹宁和周静闻言,神情稍有缓和,却始终没有开口回应林许!

    对此,林许并不气馁,信手端起一杯酒喝下,提高嗓音大声指责:

    “再说昭武王朝君臣,除了横征暴敛,还有什么?平王发去求援书信,兵士何来?唯有逼着界州百姓再送五万子弟从军,还能有何利民之举?为了界州的家中父老、为了这双州城内的五万界州子弟,你们拿个主意吧?”

    曹宁和周静相视一眼,还是沉默不语。

    “咣当”一声,两名羽营所属推开客厅大门,秦夜只身一人走了进来。

    林许恭敬地躬身行礼之后,向呆若木鸡的曹宁和周静介绍:“这位便是秦夜将军,两位贤弟但有所问,皆可开口。”

    “你……你就是天焱皇朝的那个秦夜?”经过林许一番述说,周静心中已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将军心生敬佩,此刻见到真人,竟是如此年轻,顿时夹杂着满心狐疑、却又惊为天人的情绪,支支吾吾的开口询问。

    “将军见笑,正是小子。”秦夜神色自若,迎着曹宁和周静惊异的表情,淡淡回复。

    “啪”的一声脆响,让林许瞬间跳了起来,只见曹宁大声说道:“果然少年英雄,倘若秦将军能如林许所言:善待界州百姓,免去十年赋税……那曹某愿负这千古骂名,降了将军!否则,明知身陷绝境,曹某绝不请降,拼了这身家性命也要杀出去,有死而已!”

    “曹兄好样的,兄弟亦是如此!”周静听闻曹宁之言,瞬间豪情万丈,挺身按剑,死死瞪着秦夜。

    秦夜后退一步,对着曹宁和周静逐一行了天揖大礼,旋即“唰”的一声抽出腰间无血剑,划破手掌,任由鲜血滴落在地,指天立誓:

    “上天为证,秦夜在此以血立誓,若不能善待界州百姓、免去他们十年赋税,秦夜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言毕,长剑划过房中珠帘,秦夜扯过散落的一块,迅速将此誓言以血写就,郑重地呈于曹宁和周静面前。

    曹宁感其壮烈,面有愧色地接过血书,突然大步走到烛台跟前,毅然决然地将血书付之一炬!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曹宁跪地叩拜:“将军伸大义于天下,末将拜服将军了。”

    周静会心一笑,跟着跪拜于地,大声附和:“末将愿鞍前马后追随将军,万死不辞。”

    秦夜连忙躬身扶起两位将军,爽朗问道:“三位将军是否酒足饭饱?小子可还空着肚子呢!”

    “哈哈哈……”

    伴着屋内爆发出震天动地的笑声,门外之羽营所属,也不由自主的大笑开来。

    双州诸事初步告捷,而由耀州前往双州的路上,皇甫无惧却在大发雷霆。

    “混账,这个混账,带着一名降将和区区百名羽营所属,他就敢入双州城了?他要干嘛,你们说,他要干嘛?万一有个闪失,让本将军如何向父帅交代?还有……”

    想起那双看向秦夜之美眸,皇甫无惧更加烦躁,“他妈的司马闯,还有你们这帮混账,为何不拦着他?这般胆大妄为,一旦出了什么差池,本将军先把你砍了!别去什么耀州城了,报个屁的信,立刻随本将军火速赶往双州。”

    这名被皇甫无惧劈头盖脸一阵臭骂的兵士,正是秦夜进入双州城之前,派去耀州禀报界州、双州战事之羽营所属——赵望。此刻虽经主将一番破口大骂,却愣是面不改色,神情异常坚定的回禀:“秦将军所命,是让小的向卫将军和耀州众人传达战况,如今卫将军已然知晓秦将军所行,还望卫将军放行,容小的赶往耀州报信。”

    皇甫无惧闻言,气得当众抓了抓为数不多的胡须;满腔怒火刚要发作,却听一旁的赵昭“哈哈”大笑,于是强压不快,严肃斥责:“你这发的哪门子疯?”

    赵昭扫了一眼在场的王羽、孙灼、李翼,再赞许的看了看这位秦夜信使,有礼有节的开口作答:“果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难怪秦夜将军能够以数千羽营所属将士,硬抗八万联军多次强攻,有如此兵士,何惧他两国联军?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放心,卫将军歼灭唐战大军之后,已派飞骑赶往耀州报信,你大可不必再前往禀报界州、双州之事,目下当以秦夜将军之安危为重!我们立即率大军赶往双州,边走边说吧。”

    “回禀将军,小的赵望,谨遵将军之令。”赵望不卑不亢的拱手答复。

    “强将手下无弱兵,确实不假!但在本将军看来,主将混账,带出来的下属,一个个也是牛气哄哄的,距离骄兵悍将亦是不远了……传令下去,大军加快行军速度,辰时初刻必须到达双州城外。”

    皇甫无惧经赵昭拐弯抹角的劝说之后,不再理会那名赵望小兵,立即下令加速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