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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江湖路远,有缘再会

    易宁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看舒畅,决定不理这个已经疯魔的女人,自顾自地给自己舔毛。

    发现在易宁这里得不到情绪价值,舒畅果断转身去逗弄阿雪,她小心翼翼地把阿雪抱在怀里,夹着嗓子说道:“好可爱的小猫啊,怎么会受这么多的伤呢?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说着,她还指了指易宁,问道:“是不是那个坏蛋?我替你揍它好不好?”

    易宁无语至极,趁着舒畅不注意,对着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阿雪非常懂事且熟练地夹着嗓子对舒畅发出几声撒娇卖萌式的猫叫,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掌。舒畅沉浸在粉红色的情绪中不能自拔,当即迫不及待地打电话摇来自己的好闺蜜夏荷。

    易宁感慨道:“看来你们这一路上还真是挺不容易的。”

    阿雪被它勾起了伤心事,黯然道:“我比较笨,经常抓不到东西吃,在野外的时候都是我哥找吃的。只有靠近有人的地方,我才能勉强乞讨一些吃的东西回来。”

    “你真的把它当哥哥?”易宁有些好奇。它自己应该算是一个特例,从它认识的老黄和老默来看,这两个家伙恐怕都跟正常的猫狗合不来。

    阿雪看了易宁一眼,说道:“白猫在猫群里的地位很低的,我很小的时候就被猫妈从身边赶走了,如果不是遇到了我哥,我早就饿死了。”

    易宁回想起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在网上看到的一些关于猫的稀奇古怪的知识。据说白色的猫,特别是那些异瞳的白猫,因为基因缺陷,很大一部分听力都不怎么好。而且它们显眼的白色也不方便隐蔽,在自然环境中非常容易暴露自己,捕猎的成功率就变得很低,所以在猫群里并不受欢迎。甚至有些时候,猫妈在生下多只小猫以后,也会优先给花色的小猫喂食,许多白猫根本没有机会活到成年。看来阿雪这孩子,童年时光应该过得挺艰难的,它有点后悔自己的多嘴了。

    为了缓解尴尬,它转移话题道:“哈哈,那你跟老黄应该有共同话题,它也是从小就被赶走了,回头我把它介绍给你认识。哦,对了,老黄是一只黄狗,上辈子可能是个中年油腻男。”

    阿雪没有接话,它看着忙前忙后准备猫砂盆和猫粮的舒畅,说道:“你跟这个女孩好像也不是很熟的样子,原来这里不是你家吗?”

    易宁大大咧咧地说道:“当然不是啊,我是跟着那俩偷狗贼一路过来的,我家离这里好几十公里呢。这不是没地方去嘛,离她这里又最近,就来蹭吃蹭喝喽。”

    阿雪一阵诧异:“那你刚才进门的时候趾高气扬,正常来说难道不应该低眉顺眼投怀送抱吗?”

    易宁满不在乎地说道:“她亲口对我说的嘛,如果在外面流浪累了,可以再来找她。”

    “你上辈子一定是个渣男!”阿雪笃定地说道。

    易宁勃然大怒:“老子从小到大就谈过两次恋爱,做过最过分的事儿也不过是往女同学的文具盒里放毛毛虫,怎么就渣男了?你这是毁谤,侮辱我猫格你知道吗!”

    阿雪吐槽:“就算上辈子不是渣男,这辈子也是个渣猫。”易宁更不乐意了,分辩道:“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就渣了,我是猫诶,猫的事,能叫渣吗?”

    舒畅看了突然开始大喊大叫的易宁一眼,说道:“喂,臭猫,不许对着我们猫妹妹大喊大叫,会吓到它的。”

    易宁:“???”

    舒畅打开一个猫罐头,放在阿雪面前,摸了摸它的头:“猫猫,快吃吧。”阿雪蹭了蹭她的手,低下头斯斯文文地吃了起来。

    舒畅又打开了一个,托在手心,坏笑着说道:“臭猫,你想不想吃啊?叫一个,叫一个本姑娘就给你吃。”

    易宁十分有骨气地扭过头去:“哼,本喵不吃嗟来之食。”

    舒畅坏笑着把罐头往易宁的鼻子下面蹭了蹭,罐头的香味儿钻进了易宁的鼻子里,它忍不住伸出舌头想要舔一舔,舒畅眼疾手快,赶在它舔到之前缩回了手。

    易宁气鼓鼓地看着舒畅,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大声吐槽道:“凭什么它吃得,我就吃不得?你这是区别对待,是搞歧视,你懂吗?”

    看着冲自己大喊大叫的易宁,舒畅竖起右手食指摇了摇:“不行不行,叫得不够可爱,重来!”

    易宁闻言怒不可遏,猫可杀不可辱!然后,它夹着嗓子发出一声“喵喵”,还竖起尾巴摇了摇。

    舒畅笑得乐不可支,拍了拍易宁的脑袋瓜子:“小样,本姑娘就不信一个罐罐还治不了你的倔脾气,一个不行就两个。”

    易宁一边吃着换到手的罐头,一边思考自己是不是妥协得太早了点,阿雪饶有兴趣地看着它狼吞虎咽。

    易宁察觉到了它的目光,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看什么看,本喵这叫食食物者为俊杰。明天一早本喵就要回家,饿着肚子怎么赶路。”

    阿雪羡慕地说道:“你想多了,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饿肚子的感觉是最可怕的,在外面流浪的时候,就连垃圾箱里的食物,也是要靠抢才能吃进嘴里的。你从小一定过得很好,我早就习惯了,能换来食物比什么都重要。”

    易宁回想了一下,自己从小到大好像还真没饿过肚子。它说道:“你要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没错,七月那只傻猫简直就是无情的小杰瑞收割机,一只猫养大了我们六个,我确实没饿过肚子。长大以后在我哥的果园里混吃混喝,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要不是那俩偷狗贼,我这会儿应该在果园的窝里睡觉才对。”

    “七月?你哥?”阿雪被它连珠炮般的一番话弄得满头雾水。

    “呃,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七月是我活着的时候养的一只猫,我死了以后就是它把我生下来的,而且我出生的地方正好就在我老家。”

    阿雪的神情从最初的难以置信过渡到无与伦比的羡慕,最后又黯然失色,它说道:“我错了,你上辈子一定不是渣男,你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的运气才能这么好。”

    “嗨,你的运气也不差嘛,能从那两个偷狗贼手里跑出来”话还没说完,易宁就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它也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戳到这只小白猫的伤心处了。

    今天出门就不应该带嘴,易宁心中如是想。

    它抬头偷偷瞄了一眼阿雪,然后又心虚地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大脸罐头盒埋不下,只好以极其夸张的动作舔着罐底,三两下下来,罐底就被它舔得比镜子还亮。

    阿雪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这猫其实挺好的,心肠不坏,可惜长了张嘴。”

    易宁尴尬地笑道:“随七月那只傻猫,遗传,呵呵。”

    阿雪说道:“你应该也发现了吧,牠们俩不止是偷狗贼那么简单。”

    易宁无言以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在跟阿雪一起搬那只奶牛猫的尸体的时候,它发现了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很显然,那只奶牛猫遭受了残酷无情的虐待,在极端的痛苦中离开了这个世界。

    阿雪用麻木的口吻缓缓讲述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所发生的一切,那变态、扭曲的人心之恶让易宁又惊又怒。

    “最后,我用牠们扎进我哥身体里的铁签撬开了笼子,逃进厨房咬断了煤气管,后面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易宁愤愤不平:“让牠们就那么死了,真是太便宜牠们了。”

    阿雪反倒是显得异常平静,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说道:“你觉得该死的只有牠们吗?”看着易宁犹疑的目光,它继续说道:“每一个为虐杀欢呼喝彩的人,都该死。而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了,杀不完的。”

    易宁许久没有说话,直到敲门声打破了沉默。夏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梳子,是我,快让我看看你捡回来的小猫咪。”

    “我来啦!”舒畅蹦蹦跳跳地跑去开门。

    “这个世界的确没那么好,但因为有像她这样心地善良的人存在,所以也没有坏到不可救药。”易宁对阿雪说。

    两个女人坐在沙发上,一人抱着一只小猫,百般挑逗。在夏荷第三次抱起易宁,指着它的小铃铛对舒畅说“该给它做绝育了”之后,易宁终于忍无可忍,怒吼道:“本喵真是烦死这个世界了,毁灭吧,草!”

    第二天一早,易宁就决定开溜。不溜不行,尽管舒畅再三解释,易宁是有家的,这次只是过来串个门蹭吃蹭喝,但夏荷还是坚持认为,为了健康考虑,应该把易宁送去做绝育。

    为了自己的身体完整性考虑,易宁觉得很有必要赶在这两个女人睡醒之前溜之大吉。它昨晚已经侦查过了,厨房的窗户没有锁死,顺着窗外的天然气管道可以下到楼下。于是乎,当舒畅和夏荷还熟睡在梦中的时候,因为怕睡过头而一夜未眠的易宁蹑手蹑脚地推开了厨房的门。

    “你要走了吗?”阿雪忽然抬起头来问,吓得易宁一个踉跄险些滑倒。

    “哎呦我去,你怎么醒了?”易宁紧张地看了看卧室的房门,还好,没有动静。它长出了一口气,气哼哼地说道:“不走不行啊,再不走,本喵就要变太监了。哼哼,总有刁民想害朕。”

    “我不想一直待在这里。”阿雪说道。

    “啊?什么意思?”易宁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说我不想在这里久待,不管是回家也好,还是去别的地方,也许流浪的生活更适合我。”

    “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出去那就不是流浪了,是重开。”易宁吐槽道:“我可提醒你啊,咱们可是已经死过一次了,谁知道再死一次会变成什么东西,万一变成老鼠,那不是太惨了?你可别想不开。”

    阿雪说道:“我没有想不开,我会在这里养好伤,然后再出去寻找我想要的答案。”

    “所以呢?”易宁问。

    “所以这次大概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那就江湖路远,有缘再会。”易宁大大咧咧地说道。

    “留个名字吧,万一我哪天流浪到你家了,记得请我吃好吃的。”

    “我叫易宁,你在城里有事儿了可以去城西找老黄跟老默,报我的名字,不过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哈,不管用你就当我没说。”

    “我叫阿雪。”

    “阿雪?这名字谁起的,也太随意了吧。”易宁习惯性地吐槽了一句。

    “我哥。”

    易宁:“阿雪,雪白,这名字起得真有水平。”

    阿雪:“你脸皮可真厚。”

    “切,走了。”易宁跳上窗台,卖力地推开了窗户,在即将跳下去的时候,它回头对阿雪说道:“阿雪,好好活下去,不管你想去哪里,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跳了下去。

    “哎呦我去!”一声惊呼过后,楼下传来了一声闷响,良久以后,才传来易宁气急败坏的骂声:“卧槽谁这么缺德啊,把水桶放这里干嘛。”

    “谢谢。”阿雪轻轻说了一句,把头埋进肚子里,继续睡觉了。

    易宁抖掉了身上的水,沾了水的猫毛紧贴在皮肤上,冷冰冰的很不舒服。阿嚏!一阵晨风吹过,易宁打了个喷嚏,它只好加快了脚步,同时张望着四周,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把身上擦干。深秋的早上已经很冷了,再这么下去真的会冻死猫的。在小区里走了半天,易宁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依然一无所获。就在它气急败坏骂骂咧咧的时候,一个半人多高的绿箱子映入眼帘:旧衣捐赠箱。

    易宁狂喜,功夫不负有心猫啊!这箱子里那么多无主的旧衣服,本喵借几件用用又怎么了?

    它愉快地跑到箱子跟前,纵身跳了上去。

    箱子深处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