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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你好变态

    一位看起来约有六七十岁的老大爷捂着自己的胳膊摔倒在地上,殷红的鲜血从他的指缝间不住地往外流,正是李虎的爷爷李援朝。

    “滚!都给老子滚!”徐志辉手里攥着一支箭,歇斯底里地吼道。

    人群呼啦一下散开了,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去搀扶倒地的李援朝大爷:“哎呦,援朝大爷,您没事儿吧?”

    “打120,快打120!”

    “汪汪!”躲在角落里看到自家主人受伤的飞虎暴怒着冲了过来。

    徐志辉和闫宇飞被吓得魂飞丧胆,急忙跳上了三轮车,趁着村民乱成一团,在人群中撞开一条路就要逃跑。

    “小家伙,别让牠们跑了。”飞虎大喊。

    易宁眼看就要追不上已经提速的车子了,索性把心一横,一个纵跃扒住了车尾的栏杆,然后钻进车厢下面,死死抱住了车轴。

    徐志辉扭头看着紧追不舍的飞虎,恨不得把电门都给拧断,牠左冲右突地开出巷子,拐上大路逃之夭夭。

    徐志辉用血肉模糊的右手从衣袋里摸出一根烟,塞进嘴里点燃了,剧烈的疼痛加上失血让牠有些头晕,只能吞吐着烟雾给自己提神。

    闫宇飞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牠含糊不清地说道:“徐哥,咱们得赶紧去医院啊。”

    徐志辉恶狠狠地瞪了牠一眼:“去个屁!咱们刚才把那老头给捅了,他们肯定得报警。咱们现在去医院,晚上就能进局子。”

    “那咋办啊?”

    “还能咋办,回去收拾东西,先跑路。玛德,真他娘晦气。”

    易宁蹲在车轴与车厢板的夹缝里,跟着颠簸的三轮车上下起伏,连脑瓜子都在嗡嗡作响。这下子可玩大发了,飞虎没有追上来,剩下它一只猫手无缚鸡之力,跟着吧,拿这俩偷狗贼毫无办法,不跟着吧,又不甘心就这么让牠们跑掉。易宁哀叹一声,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要是提前安排一只狗把车胎咬破就好了,任你秋名山车神,也得老老实实地趴窝。

    徐志辉和闫宇飞一路飙车回到了牠们租住在县城北边的出租屋,浑身是血的模样一路上吓坏了不少过路人。牠们把三轮车往楼下一扔,就冲进楼梯准备上楼,徐志辉的手里还夹着半截烟头。

    蹲在窗台上守了一个下午的阿雪看见牠们狼狈不堪的模样,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钻进了厨房角落的一只柜子里。

    三轮车停稳之后,已经晕头转向的易宁从车轴上跳了下来,钻出车底,打量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忍不住吐槽道:“唉呀妈呀,这是给我干哪来了?”

    就在这时,它头顶三楼的位置亮起一团明亮的橘黄色火球,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把它震懵在原地,无数的玻璃渣子在半空中朝四面八方喷溅出去,就连隔壁的几间房子也没能幸免于难,玻璃在哗啦哗啦的脆响中全部碎了一地,浓浓的黑烟从发生爆炸的屋子里飘了出来。

    易宁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这,这是煤气炸了?等等!刚才那俩偷狗贼,好像就是进的这栋楼啊。易宁一个激灵,冲进了烟尘弥漫的楼道。

    徐志辉和闫宇飞还没有死,在徐志辉打开屋门的那一瞬间,明亮的火花从牠嘴边的烟头上亮了起来,整间屋子都变成了一颗明亮的火球。爆炸的气浪撕碎了牠们身上的衣服,把牠们吹了起来,牠们俩像两张轻飘飘的纸片一样,被狠狠地拍在了正对着屋门的墙壁上,然后又直挺挺地摔了下来,像是两块脏抹布一样瘫在地面上。

    阿雪从柜子里钻了出来,它躲在厨房,远离爆心,再加上柜子帮它挡住了绝大多数气浪,因此除了耳朵被爆炸的巨响震得渗出了鲜血之外,并没有受太严重的伤。

    它走出满地狼藉的屋子,来到楼道里,看着那两坨瘫在地上的烂肉,眼神中的金色光焰炽烈如熔炉。

    徐志辉艰难地挣扎着,想要起身,但牠的脊椎已经在刚才的撞击中骨折,大脑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就连动一动手指都成了一种奢望。

    阿雪走到牠身边,在牠脑袋旁边蹲坐下来,居高临下看着牠。徐志辉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这只白猫的眼神牠太熟悉了,那是自己准备虐杀掉一只猫的时候才会有的眼神。

    “不要,不要,不要啊!”牠苦苦哀求。

    阿雪冷漠地看了牠一眼,把爪子按在牠的左眼上,伸出了尖锐的指甲。

    “啊!——”

    楼道里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嚎,徐志辉的左眼只剩下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阿雪把爪子里那颗乒乓球大小的珠子塞进了徐志辉的嘴里。

    “卧槽!”刚过来看到这一幕的易宁惊得浑身的毛都炸了。阿雪回头看了易宁一眼,它眼中那炽烈的金光让易宁心头一震——轮回者!

    阿雪没有理会易宁,如法炮制,把徐志辉的另一颗眼珠子也喂给了牠。

    易宁看着这暴虐血腥的一幕,本能地有些反胃。解决掉徐志辉,阿雪又来到已经昏迷的闫宇飞身边,同样摘掉了牠的两颗珠子。

    易宁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道:“那个,你跟牠们是不是有仇?”

    “血海深仇!”阿雪满是恨意。

    “那你是想让牠们就这么残废着活下去,还是现在就把牠们弄死?”易宁问。紧接着它又补充道:“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现在是小区里人最多的时候,肯定已经有人报警了,说不定随时都会有人过来,你要是想把牠们弄死可得抓紧时间了。”

    “知道了。”阿雪低下头,对着徐志辉的脖子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看着眼前这一幕,易宁知道这俩偷狗贼是挺不过这一道槛了,它试探着问道:“那边还有一个,用不用我帮你?”

    “不用!”阿雪从徐志辉的脖子上抬起头来,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它一身,它丢下了还在不停抽搐的徐志辉,转头趴在闫宇飞的脖子上,咬断了牠的喉咙。

    确定自己的两个心头大患都已经重新深造去了,易宁长出了一口气,对着阿雪说道:“喂,走吧,不然等会儿有人来了,咱们可就要被当成杀人狂猫了。”

    阿雪却没有理会它,转头又折回房间,易宁有些焦急,正当它打算先行离开的时候,阿雪出来了,嘴里还拖着一只个头比它还大了一圈的奶牛猫。

    易宁隐约猜到了些什么,问道:“需要帮忙吗?”

    阿雪点了点头,易宁上前跟它一起咬住已经僵硬的奶牛猫,匆匆地下了楼,把喧嚣嘈杂的吵闹声、消防警笛声甩在了身后。

    阿雪的身体状态并不好,为了逃出笼子,它的爪子和嘴巴都受了伤,再加上已经两三天没有吃喝,就更加虚弱了。易宁带着阿雪藏进了小区的一处绿化带,问道:“你打算把它怎么办?”

    阿雪看了看已经僵硬的奶牛猫,说道:“给它找个不会被打扰的地方,让它好好睡一觉。”

    易宁皱了皱眉:“天马上就要黑了,外面到处都是人,咱们可没办法带着它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而且,靠咱们两只猫四只爪子,也挖不出来合适的坑。”

    阿雪的神色有些黯然,尾巴也低垂下来,说道:“那怎么办?”

    易宁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我知道附近有个公园,公园里有一片很大的竹林,那里平时几乎没什么人去。”

    “那就听你的吧。”阿雪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易宁带着阿雪有惊无险地来到了竹林,两只猫费力扒拉了半天,用竹林里的落叶堆起了一座小山,把那只奶牛猫掩埋在了里面。

    阿雪守在旁边迟迟不肯离开,易宁有些无奈,它想尽快想办法回家,但是又不放心这只伤痕累累的轮回者同伴,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尬聊。

    “它跟你是什么关系?”

    “它是我哥。”

    “那你们兄妹关系挺好的哈。”

    “嗯,我从小就是被它带大的。”

    “你们在哪被抓住的?”

    “不知道,也许是某个镇子里吧,我对这里很陌生,我们是一路流浪过来的。”

    “流浪?”易宁有些吃惊。“你的意思是,你们是从外地过来的?”

    阿雪点了点头:“没错,我想回家,回真正的家,它是一路陪着我过来的。”

    易宁心中敬佩不已,这是说走就走的实干派啊,现在发达的交通网络让许多人都觉得天涯若比邻,可对于一只流浪猫来说,一百公里甚至十几公里,就已经是生死未卜的漫漫长路了。

    “你们从哪里出发?要去哪?”易宁追问。

    “我出生的地方是在洛阳,我们在路上走了半年,才走到了这里。至于我家,我家在烟台,那里的海景很美。”

    易宁点头:“没错,是挺好看的,就是海水有点凉。”

    “怎么,你去过?”阿雪问道。

    易宁答道:“去过啊,一年多以前刚去的,我就是在那儿跳海的。”

    阿雪:“”

    易宁问道:“你还见过别的轮回者吗?”

    阿雪点头:“嗯嗯,见过几个,特别是这一路上走过来,问路都是找当地的轮回者问的。毕竟也只有轮回者才知道去远方的路该怎么走。”

    不得不说这姑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简直强得可怕,虽然半年多的时间只走了两百多公里,但这背后所需要的勇气易宁简直无法想象,老黄那个中年油腻男天天哭着喊着要回家,到头来还是一步都没有踏出去。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还继续回去吗?”易宁问。

    阿雪看了看落叶堆成的小山,有些茫然:“我不知道。如果不是我非要回家的话,也许我们现在还在我出生的农家大院里过着悠闲日子,哥哥它也不会受尽折磨。哥哥用它的命换我活了下来,我不知道我还要不要继续走下去。”

    易宁蹲坐在它面前,严肃地说道:“懊悔跟自责都是没有用的,既然你哥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了你,你就要连带着它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阿雪的神色怅然:“可咱们是轮回者啊”

    它的潜台词易宁听懂了,成为轮回者的都是些什么人?就连它自己,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不也是万念俱灰,对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一丝留恋吗?

    易宁决心终止这个致郁的话题,它站起来,摇了摇尾巴,说道:“走吧,去搞点吃的,顺便想办法给你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要不然,你恐怕马上就又要开始轮回了。”

    “去哪里?”阿雪问。

    易宁想起了某个跟自己有数面之缘的野生铲屎官,貌似那姑娘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既然上次是空着手去蹭吃蹭喝的,那这次上门蹭吃蹭喝,顺便白送她一只猫,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舒畅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时间倒回五分钟之前,窝在沙发上追剧的舒畅听到了敲门声,她以为是自己点的外卖到了,蹦蹦跳跳地去开门,然后就惊讶的发现,之前碰瓷自己蹭吃蹭喝的那只狸花猫又来了!来就来吧,关键是还拖家带口!它身后还跟着一只脏兮兮的白猫。

    易宁一进门就跳到了茶几上,挑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下,然后翻来覆去打了好几个滚儿。阿雪还做不到易宁那么厚脸皮,它进门之后只是怯生生地蹲坐在鞋架边,远远地看着舒畅和易宁,胆小羞涩的模样完全不像那个连爆四颗珠子的狠辣杀手。

    舒畅翻箱倒柜地找出来了自己囤的酒精、棉签和医用纱布,开始小心翼翼地给阿雪处理伤口。为了彻底冲洗干净伤口,不得不把有些已经结痂的地方挑破,舒畅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要扮演救死扶伤的角色,紧张地额头冒汗,反倒是阿雪,轻轻地舔了舔她的手背。

    终于,在她的努力之下,阿雪的四只爪子被裹上了医用纱布,倒像是给它穿上了白色长筒袜。忙活完之后,她拿出之前买的猫罐头,“啪”地一声拍在了茶几上,单手叉腰,一只手指着易宁,义正言辞地审问道:“说!你是怎么找到我家来的?你是不是跟踪我?你是不是喜欢我?咦,你好变态!”